我笑笑,顺着老头儿的意肯定了两句,我当然也知道这只是知识分子嘴上过过嘴瘾而已。心理评估纳入判刑的考量?说说容易,但真要执行,且得考虑到方方面面。“法律面前一律平等”这是大原则,凭什么同是盗窃,一个只判一年,另一个仅仅因为心理评估不及格要被判无期?
老头儿六十多岁了,还是个理想主义者,这让人反而觉得他很可爱。
“我是没几年可以活了,再让我年轻二十岁,就着手建立所有罪犯的心理档案——,”他喝了一口茶,然后看看我,“你说!”
我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然后把李舒然的事儿说了一遍。
老头皱着眉头听,“你的意思是说,嫌疑人是通过十四年的屠杀,来完成从恨所有的女人,到爱上一个女人的心理转变的?”
“我是这样想的!”
“有点意思,”周炳国不说话,过了一会,“但我觉得你说的那个XYZ,把嫌疑人归类为愤怒型杀手,不是一点依据没有。判断性虐杀的根本原则就在于犯罪过程中有没有成功的性行为,因为性满足是他虐待的主要目的。我想他就是因为这个,才做出这样的结论。”
周炳国又停了一会,“有点意思,”然后他突然抬起头,“我建议你有条街先去一趟J市,了解一下情况,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会去一趟。”
看的出来老头对这个案子,或者说对李舒然已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们聊了一会这案子,讲到李舒然,我说我认为他很有可能也是“业内人士”,并把他的“教诲”重复了一遍,“他让我别看书,想要了解他,你要真正走进他的心里!”
未料老头听到这话突然严肃起来,“光看书是肯定远远不够的,但犯罪心理画像,仅仅是对嫌疑人的心理线索进行分析,继而预判他可能存在的人格特征和行为习惯。——但它并不能获知罪犯扭曲的幻想,事实上,对于变态杀手,除非他自己愿意说出来,否则没有人会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日期:2011-1-19 16:28:00
6
首批进入“清理名单”的悬案,一共有三起。但无论社会影响还是严重程度,J市的这起案子,一直都处于“榜首”。加之李舒然的原因,我原本就想去趟J市。先前我怕线索不够,怕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一起案子上,会引来非议。可现在对周炳国的拜访,显然带来了“好处”
他的“分量”,无疑为我进一步调查此案,开了张通行证。我和上面说了说情况,最后被批准去一趟J市,争取能够拿到第一手资料。
回到办公室,我定了两张机票,张凡双和我一起去,我打了电话给J市公丨安丨局,他们要派人接机,被我婉言谢绝了,J市不大,自己能够找过去,就不要麻烦别人了。
我准备着随身要携带的资料,上网把李舒然发给我的邮件,下载到桌面上,想想还是给他也发了封邮件,把自己要去的事儿跟他说了一下,并留了手机号,希望到达J市之后,能够和他有一次面谈。
一直到临出发,我都没有收到李舒然的回信。
飞机是第二天下午四点起飞的,不出意外两个半小时之后,我们会顺利到达J市。张凡双背着一个随身携带的书包,没有行李箱。这和带着大包小包外出的女生截然不同。
“我们可不是去一天两天!”我笑着提醒她。
“那也没事,又不是去旅游!”张凡双回答道。
和美女一起出差毕竟是一件愉快的事儿,我的心情没有前两天那么压抑。可当飞机升空的时候,我还是出现了不适。我有轻度的恐高症,加之这两天一直没怎么睡好,骤然上升引起的失重,让我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一直到飞机平稳的飞行在云端之上,依然没有减缓,这种晕眩,就像一块未落下的石头,让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忧。
J市位于西南地区,属于二级城市,并不大,总人口也就四十多万,在它的北面是个自然保护区,有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除了一小部分被开发成旅游区之外,大部分仍然杳无人烟,保持着原汁原味。要不是正在冬天,我倒还真想抽空去“拥抱下”大自然。
那块“石头”直到飞机平稳降落地面,也没有落下,而且我依然找不到缘由。可能是到了陌生的地方,生理上出现的一些焦虑反应?
我手机开机,背着包和张凡双一前一后的走出机场的大厅,正准备打车去市公丨安丨局,电话响了起来。
对方说是市局的老王,接着命令来接机了,我们在大厅门口遇到了他。
“不是说好,我们自己去的吗,用不着那么麻烦!”
“来都来了,客随主便吧!”老王笑,他中等个,四十多岁的样子,领着我们走向他的车。那是辆普桑警车,驾驶座和后座中间拦着一道铁栅栏,既能坐人,也能装犯人。
“委屈了!”老王歉意的笑说,“我们这小地方,公丨安丨局经费少。”
“没事,”我摆摆手,“都不是外人。”
老王热情的把我们的行李,放在副驾驶座,然后开了后门,要我们坐进去。我说这怎么好意思,还真把你当司机了。
“局长说了,尽一切条件把你们招待好!”
我只得作罢,和张凡双钻了进去。车驶出了机场,往市区一路进发。J市果然不大,没过多久,就热闹起来,人流和灯火其实并不亚于那些大城市。
“这几年建设的还行!”老王给我们一路介绍着,八一广场上新落成的纪念碑,刚开不久的大超市,J市最大的购物中心。车一路前行,拐了几个路口又慢慢的开始偏僻起来。
“市局在新城区!”老王解释道,我们行驶在宽阔的直行马路上,飞速向前,一开始我并没有怀疑,城市的灯光依然在我们的周边闪耀,可是越来越不对,马路边上已经不见了新城区应该有的楼房,而是那些看起来很有些年头的低矮破落的民居,并且越来越稀松,原本还是一排连着一排,现在隔着几百米才能看到点滴灯火,剩下的全是黑魆魆的山脉。
我觉得有些不对,“我们这是去哪?”
老王居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又问了一遍。“老王!”我狐疑的再次叫了一声。
这次他猛踩油门,车加快了速度。
“我们这是去哪?”我的语气严厉起来,可老王依然没有回答。
我看了眼张凡双,她面露惧色,我去开车门的把手,已经锁上了,拿出手机,手机显示没有信号,我看了看车顶,这车里装了干扰器。
“赶紧停车!”我几乎命令着说道,意识到我们中圈套了,与此同时,紧张让我恍然大悟,我想我知道那块“悬着的石头”是什么了,
日期:2011-1-20 13:45:00
突如其来的想法让我出了一身冷汗。普桑飞快的行驶在黑茫茫的旷野里,人生地不熟,被下了套,难免凶多吉少。。
我把头凑了过去,隔着铁栅栏问道,“你——是——谁?”
老王依然不说话,“你要带我们去哪?”我的语气平静了下来,手伸向随身背着的腰包里。那里有一把枪,我有配枪,加6发子丨弹丨。我从反光镜上看到“老王”没注意我们,甚至还点上了一根烟,我在想作战策略,是现在就把枪拿出来逼他停车,还是待会到了目的地再出其不意?
我凝视着他,以防有什么不测,他吸了一口烟,在反光镜里和我对了个眼。
很多时候,一对上眼就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了。
我迅猛的从背后掏出枪,想最后一搏,可已经来不及了。老王转过头朝着后座,向我们呼过来一口烟,再接下来——
我就不省人事了。
我的四肢张开被绑在在一张手术台上,仰面的天花板上是一面镜子,手术台旁站着一个穿着手术服的外科医生,手术架上的金属盘里放着银光闪烁的手术刀,我张开嘴要说话,却发不出声来,要挣扎着坐起来,发现手连握起拳头的力气都没有。
“没用的,你被上了麻丨醉丨!”医生阴森森的笑着,他背光,我看不清他的脸。
“你是谁?”
医生没有说话,拿起手术刀,在我腹部涂上一层酒精,然后自上而下划了下去,我感觉到了恐惧,鲜血从细微的伤口处渗了出来,医生放下手术刀,手指伸进伤口,然后用力的往两边一扯,我的五脏通过天花板上的那面镜子,进入我的视野。
他在活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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