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说：“看来有人先我们一步。不过，我看不出这和你父亲失踪有什么关系。”

　　赤川妖叹了口气说：“我也是不理解，我父亲到底在干什么？我很怕他被人害了，不过我也怕他去害别人。”
　　“看来你对你父亲的人品并不是那么有把握。”
　　“也许。”赤川妖不否认。
　　白夜把笔记本放回到了书桌，继续在屋中搜索。忽然，赤川妖叫了一声，她的手指指着窗外。
　　白夜忙问：“怎么了？”

　　赤川妖说：“那里刚才有个黑影。”
　　“什么？”
　　“是个黑影。我看到了。有个正在挥舞手臂的黑影。”
　　赤川妖的手指依旧指着前方的窗户。
　　白夜走到了窗口近前，把窗户打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日期：2009-5-5 0:33:00
　　19.恐怖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风把树枝吹得略略摇晃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不知什么时候，天上的乌云被飘走，一些星星露出来，有了这些星光，这里还不算黑暗。
　　他转过头，对赤川妖说：“没有啊，什么都没有。”
　　赤川妖指着他身后，说：“刚才就在这里，我看到了就在这，那里有一只手，在那里挥舞。”

　　白夜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她，说：“你是不是有些太过紧张了。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赤川妖说：“你不懂，我对这种事情很敏感。”
　　白夜走到窗前，用手挥动了一下，说：“什么都没有吧。那就是什么都没有。我……”
　　忽然间，白夜的手停住了，他感到手腕被什么东西抓住……是人的手……很像，如果是人的手，那么这个人一直是在颤抖。他没有回头，而是看着赤川妖，女孩那张俊俏的脸已经变得惨白。
　　白夜转脸，看着窗外，又什么都没有。他把手收了回来，自己的手腕上出现了几个细细的指痕，是红色的。

　　血！
　　他稳定一下心神，问赤川妖：“刚才是什么？”
　　“一只手伸了过来，胳膊很细弱。”赤川妖的努力地压制心中的恐惧，但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颤抖，“是个……女人。”
　　“之后呢。”
　　“她放开了你，她大概很虚弱。”
　　白夜再次把目光投到窗外，不管刚才出现的是什么，那东西都在窗外，也就是说和他们只有这一墙之隔。

　　沙沙，有东西在移动。
　　窗子下面应该积了很多的枯草和树叶，是那些东西在上面移动时发出的声音。
　　白夜后退一步，和窗口保持两米左右的距离，用应急灯照着窗口。
　　窗口处有东西在移动，如同几只大个的蠕虫，又好像蜘蛛的几条腿。白夜眨眨眼睛，仔细一看。那是一只手的五根手指。那只手在挣扎，在用力，在颤抖，缓缓向上地动。接着整只手掌都出现，接着是胳膊，再然后是头发。
　　赤川妖的一只手拉住白夜，指甲在尽力刺进白夜的肉里。
　　白夜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着声音问：“谁？”
　　没有回答。

　　“谁？！”白夜又接着问。
　　还是没有回答。
　　忽然，电话响了，接着是两人的手机。这些通讯器材竟然是在同一个时刻响起来。不是巧合，不可能是巧合！
　　那张脸露了出来，那是张已经变了形的女人的脸。
　　白夜认不出来她，这种情况下，即使是白夜熟识的人他也认不出来了。

　　女人把一只手伸出来，五根手指指向了白夜和赤川妖。
　　“救救我，救救我……”
　　声嘶力竭，如泣如诉。
　　白夜和赤川妖本能地后退了一步，不敢向前。
　　女人向后倒下，她的身影从窗口消失。
　　这个时候，白夜才如梦方醒。他和赤川妖对视了一眼，同时冲了出去。窗口下，他们看到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双眼痴痴呆呆地望着天空，苍白的嘴唇在无规则的颤动。

　　白夜俯下身，想看看她的状况。女人一把抓住了白夜的手，两只眼睛鼓起，嘴唇的颤动加剧。
　　“你怎么了？”赤川妖也有些慌了，她也俯下身，近距离盯着女人。
　　女人的嘴一张一合。
　　还是赤川妖首先会意：“她要说话。她想告诉我们一些事情。”
　　女人的眼睛一亮，同时，她的嘴里终于吐出了两个字：“蜘……蛛……”

　　白夜追问：“蜘蛛？什么蜘蛛，到底是什么意思？告诉我？”
　　女人没有回答，她的嘴唇不动了，眼睛没了光泽，抓住白夜的那只手也松了。
　　风吹过树林，沙沙地响。
　　白夜喃喃自语：“蜘蛛，到底什么是蜘蛛？”
　　白夜把她的手放回到了她的身边，伸手想把她的眼皮抚平，至少不要让她这样死不瞑目。他的手刚举起就被赤川妖拉住，赤川妖摇摇头，示意他保护现场。

　　应急灯照着尸体。白夜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女人的腹部的衣服全都破开了。应急灯晃了晃，那个部位更加清楚。看清后，白夜的胃部痉挛了一下，弯下腰呕吐了两下。
　　这个女人的腹部开了一个洞，肠子流出来。简直是惨不忍睹。赤川妖也把嘴捂住，恶心起来。
　　白夜皱着眉头，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遇到变态杀手了吗？”
　　赤川妖摇摇头，说：“不像，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

　　“这个女人身上的衣服都没有破损，可是腹部却被开出了一个大洞。”
　　“所以说是变态杀手。”白夜抚摸着胸口说。
　　白夜扫了一眼女人的尸体，目光又马上离开。
　　“报案吧。”赤川妖轻声说。
　　白夜点点头。
　　正要拨打电话，赤川妖用应急灯指着地面说：“你看，这有点奇怪！”

　　顺着灯光望去，地面上有一条断断续续的血线，好像是某些东西被拖拉时留下的。白夜马上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他在脑海中勾画出当时的图景。
　　女人被杀，立刻被按在地上，活生生的被人打穿了腹部，从身体里摘取了某种东西。可能是器官，现在也只能这么推测。那东西被提起，没有包裹，一边走，血一边向下流，地上留下了一条血线。
　　白夜紧紧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他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稳，但心脏还是突突乱跳。相较而言，赤川妖倒是显得比他镇定。
　　赤川妖忽然摇摇头，轻声说：“不对。”
　　白夜问：“什么不对？”
　　她指了指地上的那条血线说：“这条线不对，以一个人来说，是不可能靠近地面这么近的。好像那东西是贴着地面移动。那一定不是人……”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自己不敢肯定。她很聪明，而这个聪明人得出了悖于常理的结论。
　　白夜顺着地上的血线，走了两步，发现血线在一棵大槐树下停下来。他招了招手，赤川妖走了过来，举起应急灯向树干上晃了一下。树干上有几个血点，还有一条很明显的血线。
　　白夜的脑子里也有一个大胆的推断：那东西上树了，而且是带着某种东西上树。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如果对方是个人，这么做是完全没有理由的。从血迹分布来看，那东西应该是和树干有过很多次的接触。人爬树是这个样子吗？
　　不是。

　　应急灯射出的光柱缓缓向上移动，树上的血迹竟然越来越多。白夜略略昂起头，看着上方，树干很高，大约三四米，树龄至少是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