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路，一直走到当年毛主席他们临时办公的会所。已接近中午。有些累，有些饿，院子里有小青石圆桌，周围几个石头小凳子。摊开我们带来的食物。你，弄下一个鸡大腿，递给我，带点愧疚地说，“二美，让你跟着我们受苦了。”很诧异，怎么会？我都不觉得，从小就是，那么一个容易满足的孩子。而且，此时此刻，我感受到的，只有亲切，只有温暖，只有快乐。

　　选了一条小山路，上山，我走在三个人的最前面，偶尔路不好走的时候，你会在后边轻轻推我，或者在前边拉我，手心里都是温暖的汗水，动作却还是那么温柔和亲切，我依然，在你面前，像个小孩子，却受宠若惊。
　　天气热起来，你们都脱了外套拿在手里，只有我，穿着外套，一直向前。一路上，摘了好多好多红通通的小果子，只记得，那是小时候去姥姥家，在山上经常能见到的，玲珑剔透，个子小的像珍珠，甜甜的，虽然只有一层皮和果核。我却乐此不疲，摘了满满一大把，拿在手里。路难走的时候，A伸出手，接过它们。路边那么多，他一直拿着，还顺手帮我摘了些，再次递给我，是更多红通通的一大捧。这个淳朴的男孩子。

　　终于到达山顶。你看向我，连酒窝都笑起来，问：“有没有，想要告诉大声喊，或者告诉谁的冲动？”
　　没有。
　　我已然安静地坐在那里，面对眼前的一切，面对脚下的香山，一声不响。
　　我深切地知道自己心里的失落。
　　想象中的情景，该是，一眼望去，那漫山遍野，充斥的都是眩目的红，一大片，一大片，张扬地，倔强地，执著地，热烈地，都是怒放的生命，都是美到极至的灿烂，都是随风而舞的红叶。
　　可是，事实，却不是我想象的样子，眼前的真切情景和想象有着巨大的落差。有风，偶尔有小片的红叶，看起来很美，走到近处，却发现，也只不过是普通至极。我想，一定是有什么不对，时间，角度，也许，还没有到最红最灿烂的时候，也许，我们选的路途上没有那么多的枫树。也许，也许，一切，在开始的时候，都是我期望太高。

　　你轻轻地走到我身边，坐下，二美，我知道你是有失望的。可是，事实，一直也都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的。你总是能这么轻易就看穿我的心事。语气又是那般平静的温柔，可是，你知道，我最害怕的是什么吗，温柔的疼爱，我最不能抵挡的，便是温柔的疼爱。尽管当时，我还未意识到，我将又一次，在面对你的时候，这场我一个人的战争里，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没事，呵呵，挺好的。我这样，言不由衷，也是你后来说我，二美，你总是嘴上说没事，没关系，可是，你心里，从来都不这样想。事实上，我怕你担心，也怕任何人的担心，我从来都不想给任何人带来任何的麻烦。但是，可能，曾经，也真的是有够麻烦你。所以你后来才会烦，才会对我不好的，是吗？
　　看见一个人在前面站着，还故意调皮地走过去，趁人家不注意的时候，用手丈量了一下，看看她比我高多少。回头的时候，却看见，他，你的同学，在看着我笑，那一刻，风吹起，他眼睛里有亮晶晶的神采。可是，对感情，迟钝如我，那个时候，又怎么能够体会和明白他的心事呢。
　　下山的时候，我一个人走在后边，没有了上山时的锐气。看见，一个游客，手里拿了一大枝，红叶，嫩嫩的，好可爱，我都没有。那么想要有一个，上去夸人家的叶子，真好看。想要，问她要一片，可是，人家那样坚决地拒绝，不给。一点点，不开心，却不想让你们担心，装做没事人一样，边走边看路边的花花草草，但是，它们是否也知道，我不开心了。

　　半山腰的时候，有50多岁的大婶，在卖红叶。走在前面的A，停下来，掏出钱包拿钱，买了一打，递给我，看着我的眼睛说，“别，不开心了，乖。”原来，他知道，我不开心。原来，他也是和你一样，也是，一样的细心，也是一样的，怕我不开心，也是一样的，让我感觉到温暖。
　　可是，我可不可以单纯地以为，因为我是你妹妹，而他跟你关系那么好，所以，一样，愿意对我好，甚至疼爱。
　　日期：2007-3-4 14:44:00
　　（十五）
　　细心如你

　　温暖如你
　　疼爱如你
　　担心如你
　　都是我
　　舍不掉的牵挂

　　在卖纪念品的小店，你鼓动我买一长串，嵌有红叶的明信片，带给同学，还要抢着付钱买给我，
　　拗不过你那一番好心好意，买下，却是自己执意付钱。
　　事实证明，你是对的。我回去带给她们，她们都那么喜悦地接受。你，一个，大男生，怎么，可以，心细到如此地步？
　　路边有个看起来有趣的店面，你们走进去。我在后边，折回去，走几步，去买刚才看见的爆米花。
　　待我提着香香的爆米花，去找你们的时候，看见，你们两个惊慌失措地站在路边，焦急地张望，而你拿出手机，随即我的手机已经响起。笑着跳到你们面前，举起爆米花。你过来，一下子，揽住我的肩，“去哪拉？刚进店里，一回头，发现你不见了，忙问A，他说，你刚刚还在后边，怎么突然一下子就不见了。让我好担心，你要是丢了，可怎么好？”

　　我笑嘻嘻，“没事，我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走丢呢！”
　　你像对待一个小孩子，那么担心我，那么疼爱我，怕我走丢，可是，可是，后来，你又怎么忍心，那样，伤害我？
　　日期：2007-3-5 19:18:00
　　（十六）
　　温暖的下午

　　你们
　　安静地聆听
　　那样寂寞的心疼
　　都是善良的凝结
　　又是一天，阳光温暖明亮，威风吹拂。三个人，一起。是从那个时候起的吗？他就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了吗？在一起，是因为我吗？
　　去临近的一个学校，转了一圈。那天，那个校园里，很安静。坐在石凳上，三个人，都沐浴在阳光里。忘记了是你们两个人谁的提议，让我唱歌。或者，也许，是，你们不知道该讲什么。但是，你们那么真诚，淳朴地在阳光里笑，这么简单的要求，我怎么忍心拒绝。
　　抛弃所有的羞怯，在那个下午温暖的阳光里，我轻轻地唱起来，那一首，从很小的时候就会唱，但是却始终都不知道名字的歌。你们都，看着别处，安静地聆听，和，旁边的花花草草一起…
　　风儿轻轻地刮，雨儿轻轻地下，这里不是我的家，妈妈我好害怕。
　　风儿轻轻地刮，雨儿轻轻地下，这里没有我的亲人，妈妈我好害怕。

　　我要回到，你的身旁，听你讲一段，美丽的童话，妈妈，妈妈，妈妈妈妈我要回家，妈妈妈妈我要回家。
　　后来的后来，你对我讲，我那么寂寞的声音，听起来，都是让人想哭的心疼。而我知道自己，并不是会唱歌之人，唯一不同的是，每一次，我都是用自己的心在唱，带着丰富的感情。就，犹如爱，我从来都是，用整整一颗心的温柔与真诚，去爱，却也是，到头来，都是伤害与缺憾，总未圆满。
　　走的时候，你一个人，送我到车站，毕竟，与他，不甚熟悉。但是，他一如你一样，对待我，像一个小孩子，买了那么一大包吃的给我。我那么不好意思，你却说，“买给你的，你就收下吧！”我还是一相情愿地认为，我是你妹妹，而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兼室友，你对我那般好，所以，他也一样，愿意善待我。我知道，他也是那么一个善良的人。所以，这一切，在我的思维里，又是那么顺理成章。我没有想过，会是别的，而你，我的哥哥，你从最开始的开始就知道一切了，对吗？

　　在拥挤的公车上，你看着我笑起来，“二美，你知道吗？今年暑假给人家做设计，发了钱的时候，涌上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下，二美来玩就好了，因为有钱了。”这样，突如其来，却是那么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刹那间，让我的心，满满的，满满的，都是说不出的感动。
　　那一刻，我知道，你是把我这个妹妹看成很重要的人，放在心上。因为，你会那么不假思索地第一个就想到我，在那个时候。
　　你那么善良，那么善良，对人那般好，纵然我只是妹妹，你都还这般体贴细致。
　　日期：2007-3-8 10:5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