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猫心》
第18节

作者: 叶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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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福居站在一边,不停地翻着白眼。其实在他看来,刘添这小子所做的事情简直是在浪费时间。他才不相信就凭刚才这番话就能打动眼前这个实习警员。说什么医院有杀人的怪物,鬼才相信!更何况,就算这小警员相信又有什么用?就凭他一个连配枪都没有的小实习生,还能翻天不成?
  果然,陈鸣听完刘添的一番说辞之后,扯扯嘴角,根本不信。虽然直到现在,他还对于刚才在小巷中的遭遇耿耿于怀,可是无论怎么样,他也不能相信什么医院有可怕怪物出没的这样无稽之谈。
  张福居不耐烦地推了推刘添,示意他赶紧走。他很担心朱小柔,不愿在这浪费时间。
  刘添吐吐舌头,突然深吸一口气,盯着陈鸣说:“好吧,其实你认不认识丁娴?”
  “什么……你……”这句话就像晴天霹雳,一下子把陈鸣给震住了,猛地扭住刘添的胳膊,“你认识娴?”

  刘添疼得直咧嘴,好不容易把他的手掰开,咳嗽一声,一脸严肃地说:“自从娴姐姐遇害后,那些没用的丨警丨察又没有一点线索,于是小从姐姐就一直自己在查找凶手。她发现娴姐姐的死极有可能跟这个市里的中心医院有关!”
  “什么?你是说娴的死跟这里的中心医院有关?小从一直在自己查凶手?”陈鸣大吃一惊,愣了半天,一拍脑袋,猛地醒悟过来,“怪不得她不留在柳市实习,非得到这么远的松南市中心医院来。我记起来了,在一年前,娴好像来过松南市,难道就是在那会儿惹上的麻烦?”
  刘添没想到丁娴一年前还来过松南市,不过他自然乐意顺着陈鸣的话说:“小从姐姐一直和我在计划找出凶手的事。她负责打进医院内部,而我就在外面接应。她说你这个男朋友一点儿都不贴心,连她心里想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当丨警丨察当丨警丨察,可连杀害好朋友的凶手都抓不到!”
  “你跟小从是朋友?”陈鸣狐疑地盯着刘添,他突然记起,当天在青记烤鱼店,这个孩子好像就坐在他旁边的一桌。
  “那是当然了,我跟娴姐姐也是好朋友!要不然我怎么认识你?”刘添哼了一声,鄙夷地看着陈鸣,“小从姐姐在我面前不知道说了几遍了,说你一点用都没有,看着好朋友白白遇害!”

  陈鸣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羞愧不已。其实,他想要抓到凶手的心思不比小从弱,但他更信任警方的能力,相信丨警丨察一定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已经一天都没有小从消息了。刚才打她电话也没人接!”陈鸣不知不觉地已经信了刘添的话。想起小从处于危险中,一时间急得不得了,就要冲去医院。张福居很是赞同陈鸣的话,两人就要动身,却被刘添拦住了。
  “现在医院里都是可怕的怪物,我们几个去是送死。陈鸣大哥,你回去让你的局长舅舅派警员出动!”
  听到刘添说出这句话,张福居张了张嘴,他实在没想到松南市警局的局长就是这个陈鸣的舅舅。
  今天早上刘添去警局找陈鸣的时候,就听到旁边的警员在一脸不满地抱怨,从他嘴里知道陈鸣是靠着他舅舅的关系进的警局。而他舅舅就是松南市警局的局长。

  陈鸣一阵犹豫,忽然想起小巷中那可怕的一幕,心里惦记张小从的安危,一咬牙,领着刘添和张福居朝他舅舅家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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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好大家!
  日期:2011-5-26 19:42:00
  陈鸣的舅舅王存仁十五年前进松南市警局的时候还是个小警员。但几年之中,他以令人咂舌的速度快速蹿升,直至坐上松南市警局局长的宝座。
  刘添和张福居平时也在电视上见过局长大人的模样,可从来没想过能像现在这样跟他坐在一起。
  他们进门的时候,这位富有传奇色彩的松南市警局局长正光着脚坐在沙发上喝着热茶看着电视剧。他大约四五十岁年纪,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脸颊瘦削,看上去颇为儒雅。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名令人尊敬的高校教师。

  王存仁家很大,却很安静,偌大的房子,就只有王存仁一个人住,风冷水冷的。直到陈鸣这个唯一的外甥来了之后,家里才算是多了一些生气。
  陈鸣带着刘添和张福居,很快地向王存仁报告了市中心医院的可疑事迹。王存仁一边微笑倾听,一边给三人端上茶水。
  三个人跑了一路,也确实渴了,连着喝了两大碗。
  陈鸣还在一边解释,王存仁不停点头。中途的时候,刘添想上洗手间,问了方向,就一个人进去了。
  他在里面呆了一会儿,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怪异,大厅里空空荡荡的,原本还坐在这里的陈鸣、张福居还有陈鸣舅舅都不见了。
  他正想叫喊,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刚想转头去看,后脑勺猛地一阵剧痛,顿时栽倒在地。昏倒之前,模模糊糊地看到有个人在他身边走过。他记得那双拖鞋的模样,是陈鸣的舅舅王存仁!
  接着,他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
  夜晚的天气有些闷,天空彤云密布,不时有金蛇般的闪电在云中跳跃游走。整个松南市就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在墨色之中沉沦。
  刘添的眼皮跳了一下,只觉得后脑勺还疼得厉害。努力睁开眼睛,从地上坐了起来。周围的空气冷森森的,浸得皮肤有些发疼。
  他晃了晃脑袋,睁大眼睛看向四周。只一眼,他立即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呆在了当地,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他的四周,是成堆成堆的尸体。都是十分年轻的女子,横七竖八地被丢弃在地上,层层叠叠的,铺满了地面。
  这些尸体都是双眼圆睁,肤色惨白中透着青黑,漆黑的长发纠缠在一起,堆积成了一个个小山丘。
  刘添这时才发现,自己刚才就躺在尸体堆中。冷汗从背后一颗颗地渗出,巨大的恐惧像毛毛虫一样从心头慢慢地爬了上来。他好想大声尖叫,可发现自己甚至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腐臭味,其间夹杂着一种浓烈的酸味。对于这种气味,刘添再熟悉不过,就跟通天河遇到的那具女尸身上的一模一样!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闭着眼睛在那里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鼓起勇气,往前走去。
  这个房间从天花板到墙壁到地板整个都是用钢筋水泥浇注的,看不到门也看不到窗户,甚至连一条缝隙都找不到。但每隔几米,天花板上就嵌了一盏白炽灯,发出橘黄色的光芒,能够照亮眼前的景物。
  这个房间也不知道有多大,绵绵看不到尽头,一路走过去,横七竖八地堆满了死去的年轻女子。

  她们形貌各异,高矮不定,但每个人的眼睛都是睁得圆圆的,皮肤透着可怕的青黑色,长长的手指甲像树枝一样曲张着,显然死前曾经过极为可怕的事情。
  刘添忍着害怕和可怕的腐臭味,小心地跨过一具又一具尸体,不断往前行进。
  他发现每具女尸都有一个共同点,她们的脖子上都插了一把黑色的小匕首。看着她们,他再一次想起通心河那具女尸身上曾经救过他一命的那把小刀。
  四周的空气很冷,像在冰窖里一样。刘添冷得有些发抖。越往前走,女尸的模样就越恐怖,身体变得残缺不全,有的甚至可以见到骨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噬咬过的。
  他不敢细看,越过这些尸体往前走去。再走几步,尸体渐渐变得稀少,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具的白骨和像枯草一样纠结在一起的长发。在那些白骨上,缠满了蛛丝网。白色的蜘蛛网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地挂满了各个角落。
  刘添的心砰砰乱跳,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回头看看,只见到绵绵不见尽头的来路。咬了咬牙,鼓起勇气,伸手拨开一层层挡住去路的蛛网,再度向前走去。

  日期:2011-5-28 10:55:00
  不断地拨开蛛网,晕黄的灯光透过蛛丝照落下来,隐隐绰绰的。再走几步,刘添猛地停住了脚步。就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他看到了这个房间的尽头。纠结交错的蛛网之下,无数拳头大的黑蜘蛛在蠕动着,眼中泛着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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