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顾不上吃糖了,因为我太想知道都发生了些什么“难道你们遇到了‘那个’?”
五爷爷重重的点了点头,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当时押车的一共有四个人,我,我表舅,你辉峰爷爷,还有村头的老李头,不过他前几年得癌死了。我们几个赶着车,为了图方便,就走得出山的那条近路,近是近,就是道太泞了,还窄。一点也不好走。你回家的时候也知道,咱这离县城有多远,更别说五十多年前了。”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安静的听他继续讲述。
日期:2011-11-21 14:15:00
“我当时年纪小,从没去过县城,一路上可是兴奋的很,嘴就没停歇过。我们运的可是公粮,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很快老李头就让我闭上了嘴。四个人都不说话,气氛可闷了。我年纪最小,赶了一阵车后,就被他们叁发到车上休息了,哦,当时可没有什么卡车拖拉机的,全是牛车。老牛拉车,可慢了,但是稳当。我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日期:2011-11-21 14:38:00
“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我们的车已经出了山,在正走在一条小路上,本来老李头还打算继续走的,结果考虑到安全,大家就准备找个地方歇一歇,天一亮就接着出发,你还别说,走了不到一里地还真让我们找着个破屋…”
日期:2011-11-21 14:57:00
“破屋吗?就是那种废弃的老屋?那里通常不大干净啊…”我迟疑着问道。
五爷爷笑了“丫头你还挺聪明,我们当时可没想那么多,卸了车就进屋了,那屋子有年头了,门上的锁一砸就开,就在这时候怪事就来了,车那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冷笑,就一声,我听得真真的,可回头一看,哪有什么人,只有一堆麻袋。我以为是我幻听呢,就随手关了门,准备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起个大早呢。进屋我匆匆铺下带的被褥,一会儿就睡着了。”
日期:2011-11-21 15:11:00
“那天我也不知道吃了啥,大半夜闹肚子,没办法只能起来解决。我披上衣服,到屋后去解决,可是当我往回走时,我发现那几头老牛有点不对。”
“怎么不对劲了,您也能看出来?难道它们和您一样也闹了肚子?”我调侃着问道,可他的表情让我识趣的闭上了嘴。
“牛羊晚上和人一样,也是要睡觉的,可是我看见那几头老牛,清一色的醒着,而且全都站在那,一动不动,我觉得挺稀奇,就上前拿着牛鞭想让它们躺下,可是不管我怎么抽,它们都直挺挺的站着,一动也不动。就跟那雕塑似的.我有点害怕,就扔了鞭子跑到屋里去了。”
日期:2011-11-21 15:25:00
“我可不跟你爷爷,胆子那么大,我一想那几头牛我的后背就直发冷,蓉蓉你可别笑话爷爷,我当时直接拿被子蒙着头,那三个睡的可死了,你辉峰爷爷还在那打鼾,可是怎么睡都睡不着,我老感觉屋里除了我们四个还有一个人…”
“谁啊?不会是鬼吧?”我又好奇心作祟了。
“听就行了,哪那么多话!”他老人家发火了,白胡子一跳一跳的“还想不想听了!”
“想想,您继续…”我往嘴里塞了块糖,一脸真诚的望着他。
日期:2011-11-21 15:37:00
“我正紧张着呢,屋里突然就响起了哭声,这可不是那几个在说梦话,隔着被子,我都能听出这是个女人声音,而且不年轻了。 哪里来的女人?!这个屋子只有一间而且是空的,我们还用几个麻袋挡住的门,我刚刚出去的石头搬着都吃力,难道她是趁着我出去的工夫偷偷溜进来的?可这荒郊野岭的哪来个老太太?”
日期:2011-11-21 15:56:00
我拿了一颗薄荷糖递给他,他摆摆手“人老了,牙口不行了,你吃吧,我接着说。”
“你说爷爷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掀开被子就起来了,我的天,那声音又尖又利,顶得我耳膜都疼,这哪像人的声音啊。我定眼一瞧,墙角蹲着个黑影,一抽一抽的在那哭,我的同情心一下就上来了,就大着胆子问她‘阿婆,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是遇见什么难事了?’”五爷爷说到这,又给自己续了杯浓茶,喝下一大口,平复了一会儿才开口“那老太太一下子就回过头来了,这回不哭了,在那嘿嘿的冷笑,我借着月光仔细一瞧啊,吓得差点没昏过去,这哪是个人啊,眼皮子翻翻着,舌头伸的老长,面皮涨得发青,活生生一个吊死鬼嘛!”
“咕咚”一声,我嘴里的糖直接卡到了嗓子里。
日期:2011-11-21 16:12:00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我心有余悸的盯着他老人家,怕他说出更刺激的内容。
他呵呵笑着“丫头吓着啦,当年我的反应可不比你差,我一下想起了那个上吊的老太,冷汗一下就下来了,那个老鬼慢慢站起来,嘴里不知道在念着什么,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我。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张嘴就骂‘你个该死的老鬼,你奶奶的活腻歪了就腻歪了呗,你想死没人拦着你,你跟着我们做什么?我们又没对你干嘛,谁对不起你你找谁去,你再跟着我们信不信我找人散了你的魂,让你一辈子没法投胎!我说的到做得到!还不走!〔五爷爷大概说的就是这样,有些骂人话我记不太清了,不过总体意思相同〕我说的声音可大了,很快就把那三个人给吵醒了,那老鬼突然就不见了。”
日期:2011-11-21 16:29:00
“您把鬼给吓跑了?”我问他。
“他们叁还抱怨我呢,大半夜的吵吵什么,我跟他们一说,得,我们四个睁着眼睛坐到大天亮。都说不怕鬼,可是真遇上了,谁不怕啊。可是说也怪,往后几天,她再也没出现过。”
我喝下一口浓茶,顿时苦的我直皱眉“这个我知道,鬼怕恶人嘛,爷爷你那么凶,直接就把她吓跑了。”
他的表情又凝重起来“这还没完呢,等我们卖完公粮回村,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进村听到的第一个消息丫头你猜是什么?”我摇了摇头,他才低声的说“那个王婆婆的儿媳妇,疯了。就在给她烧头七的那个晚上,说是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直接就发了狂。”
我轻轻叹了口气“这又是何必呢,要是当时忍让着些就不会这样了…”
日期:2011-11-21 16:30:00
五爷爷的部分完
日期:2011-11-21 17:23:00
我爷爷也算是个知识分子,当然是指在那个年代,在家境尚可的时候上了两年私塾。所以他不像一般的农民那样只懂埋头种地,他的家里有不少书,每次我到他家去的时候,总会抽出两本坐在炕上看。 那天我正翻着一本《农作物常见病的防制》〔额…原谅我的恶趣味〕,爷爷进屋递给我一个苹果,在我对面坐下,笑吟吟的对我说“蓉蓉啊,爷爷真是羡慕你,都是个初中生了。”
日期:2011-11-21 17:41:00
我合上手里的书,我知道爷爷又要给我讲故事了。
“蓉蓉你也知道,爷爷也念过两年书,识得几个字,这在那个年代的农村里还是很少见的。一开始,我只是在家里帮你太爷爷算算帐,打点打点生活费用。倒也没什么作为。”爷爷说着,便转身取下了墙上的一个相框,打开取出了一张发黄的照片“后来,到了五六年,中央兴办学校,镇上也下了指令,让每个村子都有一个村办小学。可是当时因为条件所迫,我们附近几个村子合计着,各自出资在一块荒地上盖起了一所小学,所有的娃娃都到那里去上课。”
日期:2011-11-21 17:50:00
说着,他就把手里的那张照片递给我“丫头,瞧瞧,这是我带的第一帮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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