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有应得——被开除的神仙在人间》
第8节作者:
白鹿青崖89 韩太太的表情很淡漠,跟下午在街上接到韩生军报的好消息时候判若两人。韩生军没有太过留意,妻子最近的情绪一直不太稳定,想必是担惊受怕的日子久了,现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耗尽了情绪,没有力气再表现出小孩子似的喜悦了吧。一顿饭吃的很平稳,韩生军偶尔会用余光看看那高高在上的水瓶,转过脸来和儿子说说笑笑,小男孩被爸爸逗得前仰后合,在母亲的冷眼下才勉强埋头吃完了最后一口饭。就在韩家其乐融融的时刻,韩生军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拨叫进来,韩生军习惯地客气说:“韩生军。”
“嗯?哦,我是贾铭。”贾铭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虽然和下午现实中有些差别,韩生军还是一下就听出来,赶忙问他是不是可以记下这个号码。韩太太听着电话,起身整理餐桌,撤掉碟子和碗,麦冬小朋友开心地绕着桌子来回跑着。韩生军噙着笑意回答了贾铭提的问题:“真的很安全,什么事情也没有。”
麦冬扑上韩生军的膝盖大声对电话喊道:“谢谢叔叔,我们都很高兴!!”
韩生军尴尬地笑了一下,摸摸儿子的头然后赶走捣乱的小男孩。麦冬一吐舌头,转身又冲向餐桌另一边,咚咚咚的脚步声在另一边的电话里都相当清楚。贾铭开着车徘徊在韩生军所居住社区的外围,他一点不精于魔道,又不想学习魔道,但是既然他下意识地将“帮韩生军摆脱困境”摆在第一位,就必须掌握应该知道的情况。若是说神和人相似,那么魔可能就和动物更相似,魔善于留下自己的记号,自己的魔力和魔灵所到之处,都可以追随而来分毫不差地定位找寻。可是贾铭是个没有魔力的初生魔,他的魔力来自魔尊行客的注入,所以他只能凭借那具躯体里的魔力和外放魔力的同源相吸去寻找韩生军。他实在不熟悉魔的能力,在小区四围绕了半天,对于具体方位的信心仍旧不足,只好打电话给韩生军。
韩生军在另一边听他询问地址,几乎立刻就告诉他了。贾铭下了车,一边集中精力去跟随魔力的吸引,一边遵从正常的认知,到了电梯楼下。他不打算上楼,他只是需要认一下门,以备不时只需。可是就在这时,电话里突然传来小孩子的一声“哇呀!”的惊叫声,接着是花盆之类的东西从高处跌下摔碎的声音,伴着液体泼洒的哗啦,韩太太愠怒地声音:“让你不要乱跑,洒了我一身¬——”
“啊,我儿子把那瓶水打翻了!”韩生军及时却急促地说,贾铭刚刚想说不要紧,手已经按上电梯,却听见电话里传来韩生军一声倒抽气的“啊”一声。
日期:2011-6-15 22:33:00
贾铭都没有收线,左手将电话紧紧按在脸上倾听着里面嘈杂的动静,韩生军的抽气声,什么东西被踢到的声音乒乒乓乓地不断,韩麦冬哭着大叫:“放开爸爸!妈妈!爸爸出血了啊!!”
电梯门豁然打开,好在空无一人,贾铭大步走进电梯,不太新的电梯里屏蔽了手机信号,韩家的情况被嘶嘶的噪音取代。贾铭只好从耳边拿下电话护在胸口,等电梯一停,一个箭步冲出去,凭着心念感觉的指引在一扇门前刹住了脚步,贾铭侧身靠在门框外,抬起空着的手来砸门:“韩律师,是我!!”
另一只手上的电话也同时拨叫出去,韩生军不出一秒就接了电话,声音有些沙哑地慌忙叫儿子去开门。贾铭的空手握紧拳头,以防御的姿势挺拔地站在门外,小男孩一碰锁,贾铭用低而穿透力很强的声音说:“你打开锁就好,不要推门。”
此时此刻的贾铭已经感觉到了这公寓门后的魔气冲天,韩生军之前说的门牌号码根本已经不用了,这样的魔气绝对不来自等闲之辈,以他一个不是战斗性质的医神,未必能抵挡得住。现在小男孩心急,只要一推门魔气肯定会以巨大的能量顶飞全力推门的孩子,所以贾铭第一时间叮嘱,他自己侧身紧贴着墙也是为了不与这股强力对冲。可是,韩麦冬很听话,他的小手勾开了门锁,没有去推门,而门没有被冲开,甚至因为没有助力推门,门锁还在原位,啪嗒一声又弹回去锁上了。、
贾铭一愣,这绝对不可能!可是下一个瞬间他明白了。那大有来头的冲天魔气,并不是敌人,而是来自他自己,魔尊行客灌输给他的,他灌在水里交给韩生军的魔气。这魔气尚在掌握之中,主人未号令攻击,是没有伤害意识的。贾铭松了口气,同时难以掩盖的满心失魂落魄。一门之隔的小麦冬发现门关上了,以为自己和父母被妖怪关了起来,哇地纵声大哭。贾铭赶紧哄道:“没事没事,你再开一次门,轻轻推一下。”
韩麦冬战战兢兢地照做,门伴着抽泣声敞开在贾铭面前。贾铭伸手鼓励地摸了摸孩子的头,小麦冬哭着说:“妈妈抓住了爸爸!”
说完就抓着贾铭的手往餐厅跑去。贾铭紧跟着孩子,一到门口看到了狼狈的餐厅。高脚精致的镂空花架侧倒向一旁,花盆摔成了一堆碎片在老远的地板上,花土扬撒了一片,绿色的植物隐没在酒柜的阴影里,地上多了一层油污似的东西,连成一片微微地蠕动,而源头是地上倒着的水瓶,这就是贾铭融于水中的魔气。地上的只是少少的一部分,贾铭没有看到韩生军夫妇。他让韩麦冬站着别动,自己一边低头引回魔气到他的眸子里,一边迈过地面的一片狼藉,才看见酒柜的另一侧,韩生军被按在墙上,他的妻子双手向爪子一样扣住他的双肩,韩生军表情扭曲着,大声地喘着气。韩太太一身魔气之水,长发散乱地卷在肩膀上,背影像个雕塑一样毫无生气。
贾铭眯了眯眼睛,然后唰地收走了韩太太身上的魔气,韩太太的手骤然松开,整个人直挺挺地跪下去,然后瘫倒在地上,半晌低低的哭泣起来。韩生军还在大喘气,心有余悸地看着他的妻子,疑惑地盯着贾铭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居家的T恤被掏出两组破洞,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贾铭先搀着韩生军从墙上慢慢挪开坐在餐椅上,随手扯过来桌上的装饰灯一照,贾铭又是一惊:“鬼袭伤?!”
日期:2011-6-16 13:34:00
餐厅敞开的窗户外吹进一阵柔暖的风,韩生军的惊魂未定缓过来一些,麦冬跑过来扑在妈妈怀里,韩太太搂着儿子抹眼泪,又茫然又愧疚。贾铭没有理会韩生军问他鬼袭伤是什么的问题,而是径自走去厨房里拿了一把尖而小的水果刀出来,朝着韩生军走过来。韩生军大惊,低声说:“你不是来帮我的吗?这都是怎么回事?啊!你要干什么!”
“魔煞引来了别的东西。”贾铭简短而迅速地回答,他知道韩生军又怀疑他,所以立刻摊牌事实,诚实是最好最见效的安抚策略,“我给你的水是比伤你的魔煞更强的能量,能震慑和屏蔽掉伤你的魔煞,这是以毒攻毒的办法。你太太身上有别的邪灵,被那水泼了一身,激发了邪灵的力量才伤了你。”
又是一套闻所未闻的理论,韩生军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韩麦冬眨着眼睛,看着贾铭手里的刀,畏惧地向后缩了缩,和他爸爸一起发问:“你拿刀干什么?”
“鬼袭伤会侵蚀你的身体。”贾铭冷静地用手指在韩生军还在往外流血却已经变成灰紫色的伤口上按了按,“有疼或者别的感觉吗?”
韩生军惊异地一挑眉,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又低下头用眼睛跟着贾铭的手指,看着他又动手按他的伤口,皮肤都被按得下压了几毫米。韩生军惊恐地又摇摇头:“没有感觉!一点感觉也没有!”
“看到灰红色了吗,这个颜色会延伸然后再慢慢变浅,延伸到的地方也会失去知觉,变浅是因为麻痹会向下渗透,延伸到的器官也会失去知觉和……活动能力。你现在这伤口再往下,是心脏和两肺。”贾铭举起水果刀,刀尖和雪亮的刃对准一侧眼睛的瞳孔,几乎贴服上去,眼中喷出一团稀薄的火雾,金属发出滋滋地轻响。他放下来说:“如果不能净化掉袭击伤,就只能挖掉伤害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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