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点灯》
第7节

作者: 仇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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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mm心里觉得奇怪,把那本书抽出来,看看封皮,是代数课本。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随手把课本翻了翻,突然看见有个公式觉得有些面生,坐下来看,才想起来是一个专家口中绝不可能考的知识点——具体是哪个知识点老二没说,我估计他也不清楚——不过既然翻到这儿了,看看也没什么害处。于是吴mm把那公式的推导过程仔细看了一遍,又找了一两道题练练手,也就用了个把小时。看看表,活动活动,休息睡觉。

  第二天下午考数学,吴mm把卷子一番,眼泪都要下来了,最后一道大题考得正是昨晚她看的那个知识点。
  当年吴mm考进人大,从考场上下来的时候吴mm抱着那黄鸟一顿亲,几乎把小黄鸟挤成标本。成绩出来的时候又是摁着小鸟一顿亲,差点把小黄鸟压成平面图形。等到录取结果公布的时候,吴mm又要去骚扰那黄鸟,那鸟儿见了她就躲,绕着吊灯转圈儿飞,死活不肯下来。
  消息传出去后,有同学满嘴酸葡萄味儿,放话说要回去养只猎鹰,等考研的时候划重点用,老二骂他一顿,说吴mm考得好,那是真学到东西了,就算没黄鸟,考得也差不了多少。运气与机遇,是添在锦上的花,不是救命的稻草。
  再后来吴mm被老二收编了,继续着牛粪和鲜花的神话。老二问起,她白天鹅为什么会和癞蛤蟆擦起爱的火花。吴mm的回答是,当她翻同学录的时候,黄鸟一直远远地躲着,唯独翻到老二那一页时飞过来了,还在同学录上站了会儿,她的理解是,黄鸟在说:“鸟他。”
  当然最后这个故事最多是个玩笑,老二能收编二嫂,私底下送了七八十亩地的秋菠,这事儿我们都知道,不过他不承认罢了。就像老二自己说的,运气和机遇,是添在锦上的花,不是救命的稻草。没有以前的铺垫,多天真的姑娘都不可能把择偶的决定权交给一只黄鸟。

  日期:2012-9-4 12:28:00
  五、还债
  爱党爱国爱社会,谢绝跨省查水表
  老二的父亲我们都叫陈叔,属于第一代凤凰男,通过高考成功离开农村,在大学里一不留神受到城里某小姐垂青,成了当地知识改变命运的活标本。早些年陈叔还没有发达的时候,老二的爷爷奶奶都在乡下。老二一家逢年过节都要回乡走走,看看老人,也让孩子认认乡邻。后来陈叔混得好了,就把父母接出来,不再回去了。
  老二的爷爷奶奶还是农村户口,家里还有几亩地,两位老人在乡下的时候是自己种着,种点葵花花生之类的,田边种点玉米棒子,自己种出来自己吃着放心,还能往城里送点时令果蔬,很有点田园牧歌的小感觉。到后来,两位老人上了年纪,劳作不动了,陈叔也混得小有成就,把父母接出来。农民对土地有天然的感情,总不愿意让田地荒着。于是陈叔把房子连同田地租给同村一个本家,叫陈虎的。陈叔的本意,是不打算不要租金的,反正他也用不着了,送了陈虎,总强过荒着。但陈虎死活不答应,无论如何要写个契约,商定个年金。陈叔心里一想,也对,要是不让陈虎掏租金,那陈虎就仿佛乞丐受人恩惠了一般,虽然留下了票子,但丢了的可是面子,穷人也有尊严。于是象征性的定了个租金的价格,给陈虎一个台阶下。

  陈虎是个老实人,干活也勤恳,为人也和善,但就是家中贫穷,村里人说起他来,无不叹息一句:“命不好。”
  陈虎并不笨,也不懒,念书的时候,教他们的民办教师老师回家熬猪食,就让他代课,陈叔自称有陈虎算他三分之一的启蒙老师。小学毕业的时候家里供不起了,辍学务农,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合适的姑娘看一眼他,脸蛋就红了,再看一眼他家那摇摇欲坠的土坯房子,脖子都绿得跟了。最后村里撮合娶了个寡妇,脾气不好,天天跟他闹事。陈虎也不是不努力,刚改革开放的时候就琢磨着去南方闯一闯,家中爹妈寻死觅活的,无论如何不让他走,说怕儿子走远了,自己死了不在旁边守灵。远走不了那就去县城练摊,刚挣了点钱就阑尾炎了,等把病治好了,挣的钱也用得七七八八了,如此这般折腾了好几次,每次都挣得辛辛苦苦,花地稀里哗啦,最后陈虎心灰意冷,说自己命里就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地球修理工,老老实实呆在乡下种地,辛辛苦苦讨生活。说起陈虎,陈叔总是一声叹息:“一命二运三风水,四德五名六读书。”

  到了陈叔发达的时候,陈虎一家老小还是住在那几间土坯房子里,陈叔把房子和地租给他,陈虎很是感动,几乎要跪下磕头了,陈叔说当时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是一起张起来的,谁也不比谁多个耳朵少个鼻子,但命运就是不一样。
  开始几年,每年正月,陈虎每年都提着土鸡之类的去陈叔家走一遭,说些吉利话,把当年的租金结了。刚开始陈叔也很是感动,觉得这人有人情味儿,念恩,是个好人。过了两三年,就不行了。正月的时候,正是陈叔最忙的日子,要抓紧时间和这个老总,那个处长喝喝酒,唠唠嗑,荤素段子讲一讲,丰乳红唇看一看,黄白疙瘩换一换,国家法定的拉关系日,倒霉鬼才动作慢。陈虎一来就是一整天,不知道耽搁了陈叔多少生意,陈叔也不好直说。大概是从零二年的时候,陈虎没来,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来过。陈叔开始也纳闷,后来想估计是哪个乡亲开导过了,这小子自己也不笨,明白事理了,没来打搅自己,于是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日期:2012-9-4 18:20:00
  宋阻鹰事件那年,陈叔有事回乡,在县城被一帮朋友截住,多少年没见面的朋友,见了面心里头着实痛快,酒不醉人人自醉,喝得昏天黑地,等到散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陈叔说要回乡下看看祖坟,烧点纸钱磕两个头,毕竟好多年不回去了,也不知道下边的老人钱够不够用。有朋友说这个时候出发,到了乡下已经是半夜了,陈叔也是酒精上脑,一拍胸膛:“连夜回乡,那才显得孝敬祖宗。”于是打着酒嗝扯着司机上车,一帮朋友也喝得稀里糊涂,居然没有人拦一下,放他走了。

  到了晚上九点左右,陈叔一觉醒来,酒醒得差不多了。往窗外一看,黑茫茫一片,还灿灿烂烂的全是星斗,忙问司机怎么回事儿。司机说:“您吩咐的,连夜回乡。”陈叔一拍脑袋,依稀想起来了事情的经过。已经走在半路上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没有落脚的地方,没奈何,硬着头皮往前走吧。
  又走了十来分钟,陈叔尿急,叫司机停车,走到路边,刚想解裤子放水,突然公德心泛滥,觉得在路边撒尿不太有利于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建设,于是想着走两步找个犄角旮旯解决。正巧看见前面有半截矮墙,几步走过去,大开城门,吹着口哨淅淅沥沥正舒坦,突然觉得脚腕子一紧,有个什么东西握住了他的脚腕子。
  陈叔一个激灵,几乎要尿在皮鞋上,一股凉气顺着后脊梁嗖嗖嗖地往上蹿,一直窜到脑门顶子上,哗地出了一身冷汗,把衬衫浇了个透。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忽然听见脚旁边一个声音传来:“兄弟,有手纸没?”
  陈叔低头一看,自己脚边蹲着个人。仔细一看,居然是陈虎。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给他,笑骂道:“你小子搞什么鬼,把老子前列腺吓出问题来,都不用我抽你,你嫂子就得找你算账。”
  陈虎提起裤子说:“算账就算账,我正寻思找你算账呢。”
  陈叔糊涂:“算什么帐?我欠银行的贷款倒是真的,什么时候欠你钱了?”继而恍然大悟:“你欠我那租金是吧?算了,咱兄弟不说那个。”
  陈虎一听,急了:“瞎说,怎么能算了,欠多少就是多少,说好的连地带房一年五十,如今我欠你二百五十块钱。”说着从口袋里掏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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