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轮回珠你不能留着,应当交回地府。否则那就是谋珠害命,我知道你的情形,其他鬼差可不知道,撞在别人手上,那我就??????”
她脸上露出一丝不情愿,我没理她,继续说:“谢长官的意思,如今要严肃执法??????”
“啪”,她把轮回珠放在我手里:“那就有劳您了。”
“去吧,大仇得报,你也可以安心了。”
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如风中的柳枝摇曳,我不由得替她感到惋惜。虽然不够老练,但演技还算精湛,相貌也够漂亮。只可惜??????她遇见了我。我已经在那夜店守了三天,一直没有选到目标,直到她的到来。她不惜出卖色相,冒着极大风险弄到手的轮回珠,现在在我手里。我可以去投胎了,又获得一次活着的机会,而她只能当个孤魂野鬼,在寒风中流浪。我很遗憾,但不惭愧。我不是个鬼差,相反,与她一样,我是个四处谋取轮回珠的游魂野鬼。
日期:2012-9-9 20:19:00
十二、书虫(一)
爱党爱国爱社会,谢绝跨省查水表
清朝同治年间,陕西有个读书人,叫做吴庸。家里虽然不算大富裕,但雇得起帮工,买得起丫鬟,也不算穷苦人家。他家祖辈是开酿醋作坊的,用官方语言讲,算得上中国资本主义的萌芽。这个萌芽萌得很痛苦,三天两头遭人敲打。地方官僚要谋算,地痞流氓要应对。吴庸的老父亲思量很久,觉得有钱是不够的。要知道,不能转化成战斗力的GDP,实在没有创造的意义。所以决定把手里的钱转化成可以切实维护自己利益的东西,比如社会地位。提高社会地位的方式大体有三种,就是造反、发帖、买官爵。造反得不要命,发帖得不要脸,买官爵得大把的花银钱。三条路都不好走。好在隋文帝开科举,从此以后有了第四天提高社会地位的道路——升学。
这条路虽说一样艰辛,但比之于其他三条,好走了许多。吴老爷子自己年岁不小,想从头学起考个状元郎,概率跟CNN说真话一般大。好在还有个儿子吴庸,年纪轻轻,头脑精明,是个好苗子,假以时日,或许可以科举入仕。
于是请了有名的老师悉心调教,教给吴庸八股文章的写作方法。吴庸从十二岁入馆开始,学了整整八年,到了二十岁头上,八股文章还是写得一塌糊涂。用数学来打个比方,想要科举入仕,你最起码得达到微积分入门的境界,可吴庸至今仍停留在十以内四则运算的水平。请来的老师对他大为头疼,吴老先生听了评价,更是提着笤帚满院子追着他打,嘴里骂道:“糊涂的东西,你是臊子面烫了脑还是羊肉泡馍塞了心,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八股文章,你就算一年学一股,也该学全了不是?”
吴庸也惭愧非常,但是惭愧归惭愧,终究没法子,有人天生就是不开窍。心里不痛快,整天只能长吁短叹。考场上走了三四遭,连个秀才都没考上,郁闷非常。他那老师看他这副模样,实在看不过眼,偷偷把他叫到一边,说:“这么吧,你上东市找个性感的裁缝,那人字写得好,他有法子帮你。”临了嘱咐道:“千万别说出去是我告诉你的。”
吴庸听罢,虽然不大相信,心里说这个裁缝得多性感,才能帮了我的忙。但死马当活马医,试试总没错。于是换了身衣裳,揣了点碎散银子,路上走了没几步,听见身后有人喊他:“吴兄,吴兄,欲将何往~”
吴庸回头,喊他的是个年轻后生,跟他大小差不多,连忙转身:“哎呀,白兄。”
那人叫白骏,是吴庸的发小,也是个读书人。他家里是在街角卖白水羊头的,吴庸大小就喜欢吃他家的羊头肉。
白家的羊头肉很有名气,因为做工精细。把羊头买来,要先把脸上、鼻孔、耳朵上的羊毛除尽。别人家除去羊毛,或者是用剃刀刮,或者使用火燎。虽然表皮的羊毛可以除去,毛根还在肉里,吃的时候难免扎嘴。白骏家的羊头,除去羊毛的时候,用的是自家那鱼鳞兽骨熬成的胶,把胶糊在羊皮上,等干透了,用力一扯,可以连着毛根一并除去。下锅煮的时候,煮到七成熟即可,不能多了,否则羊头烂熟,影响口感。羊脑子也要除去,因为羊脑子熟了,又软又烂,片不成形状。白骏的父亲有一手片羊头的好手艺,把煮熟的羊头,贴着鼻梁切开,剥去面皮,用牛角小刀斜着片开,每片厚薄仿佛糊窗户的毛边纸一样,要带着外层的羊脸皮,中层的肥肉,内层的瘦肉。这时候,在羊头肉片上,撒上自家配置的椒盐,有口重的还要抹点蒜泥,就成了白水羊头肉。一口下去,咸鲜微脆,顾客吃他一片羊头肉,得流一碗口水。因为品质高,所以生意好,每天都忙得腿脚抽筋。
白骏家里,虽然羊头肉卖得好,但日子过得也不如意。一来是买卖人,本来就受人欺压,二来清朝在甘陕的大政方针,是以汉制回,或者以回治回。因此白骏的父亲,大约是抱着和吴庸老爹相同的想法,让白骏读书考科举。没想到白骏跟吴庸一个德行,虽说平时精明的很,就是读书不开窍。读了这些年书,也不知道读到哪里去了,反正一样没考上秀才。
吴庸一见这位难兄难弟,倍感亲切。连忙迎上去。只见白骏捂着屁股,脸色苦楚,连忙问道:“白兄,你这是??????”
白骏摆手俯首,摇头叹气:“莫谈,莫谈。家严责我学艺不精,施以捶楚。哎??????”
吴庸一听,叹道:“小弟感同身受,奈何爱莫能助。”突然眼睛一亮,想起老师嘱咐他找那“性感”裁缝这事。跟白骏说了一遍,邀请白骏同去。白骏道:“如今无计可施,唯有如此。”
于是吴庸搀着白骏,一同往东市走去。到了东市,转了三五圈,一共看见四个裁缝,一个瘪嘴老头,一个歪嘴主妇,一个斜眼汉子,最后是个年轻后生,倒是相貌堂堂。白骏看看吴庸,吴庸看看白骏,心里说这四个裁缝,没一个性感的。白骏一拍脑袋,说吴庸那位老师是不是取向比较非主流,或许从“玻璃”的角度看,那后生倒真是性感。于是试探着走上去,让那后生写几个瞧瞧。
后生一听,是来求字的,头都不抬,往老头儿的摊子那里一指:“呃啵会泄,他泄滴号。”
吴庸还要多嘴,后生赶苍蝇一样把他俩往外轰。吴庸白骏没法子,凑到老头儿那儿。老头儿看了白骏一眼,问他:“你这咋回事?”
日期:2012-9-9 20:53:00
十三、书虫(二)
爱当啊该社会,谢绝跨省查水表
白骏摇头晃脑道:“家严责我学艺不精,捶楚我尻??????”
“说他妈人话。”
“我爹嫌我没考好,揍了一顿屁股。”
老头儿一笑:“这多好,听着多顺耳。”问他两个来干什么。吴庸道:“求老先生写几个字。”
老头答应一声,从铺子里拿出笔墨纸砚,挥毫泼墨,大笔铺张,写了个《将进酒》。吴庸见老头儿写着,随口问道:“大爷贵姓?”
“姓甘!”
白骏听罢,用眼神把吴庸抽得死去活来,目光中反反复复传达着一个不变的信息“娘的,老子以后再不把插图本的金瓶梅借给你。”
老头儿写完字,吴庸白骏拿起来一看,果然龙飞凤舞,霸气非常。心里明白这就是要找的人。于是通通两声跪倒在地,嘴里喊道:“大爷,救命。”
老头儿慌忙把两人扶起来,问他俩怎么回事儿。
两人把来意说了一遍,老头儿摇头道:“法子嘛,倒也不是没有,不过凶险得很,怕你两个办不到。非但帮不了忙,还害了你们性命。”
吴庸连忙摇头:“只要大爷能帮忙,再大的凶险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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