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哥似笑非笑点点头。老二说一句“好嘞”,伸手把压缩饼干接过来,放在手里一掂,脸色煞白。屁股一歪找盆洗袜子去者。老二毕竟阅历浅,不知道761压缩干粮的威力。这玩意是炒面里和着糖盐奶粉压成,味道不错,而且瓷实。这东西跟飞豹枭龙一样,继承了我军军品廉价实用的特点,比康师傅方便面还要便宜,当时抗饿地多。必要时候还能当手榴弹打敌人用。
压缩饼干当手榴弹?这不是接济敌人粮草嘛,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国际主义精神病。要是一桶一桶的银鹭桂圆八宝粥扔过去,还真有通敌的嫌疑。但是扔761压缩干粮就不同了,不是我胡诌,真事。
前些年新疆有人搞小动作,中央调了武警去平乱。有一回有一武警的哥们出恭,摸黑里被歹徒偷袭。情急之下,随手抄起761压缩饼干往那歹人后脑拍去。见识过这东西的人都知道761的硬度和分量,比板砖还要板砖,直接把那孙子拍地上了。医院里抢救了许久,总算把那歹人的命保住了,就是审不出一句话来。761威力惊人,一家伙下去把歹徒砸成脑震荡,抢救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植物人??????
说到笨贼的事,最经典的固然是美国那两位哥们。这二位结伴去抢银行,时候刚把面罩带上,还没来得及喊那声经典的“钱是国家的,命是自己的”,就听见背后“咔咔咔 ”子丨弹丨上膛,回头一看一个加强排的便衣端着枪。这两位抢银行不讲究,出门忘了看黄历,赶上丨警丨察发工资的日子了。
这个故事固然精彩,不过雷哥讲的一个故事,同样有意思。
雷表哥有个朋友,也是个包工头。某次当地派出所修建新看守所,他走了若干关系,掏了大笔银子,总算把这单生意接在自己手里。整整一年,吃住在工地,生怕出了半点岔子。认认真真完工,牢房修得结结实实,不敢有半点马虎。交工那天,公丨安丨局头头脑脑检查了一遍,大拇指一翘,那是非常满意,当场把款子全部结清。
该包工头辛苦许久,拿了钱,非常开心,于是提拎着刚拿到的钱就上赌场了。进门没多久,一把还没赌完,就听见门外警笛长鸣,一哨大盖帽抓赌来了。于是该包工头有幸成为自己修建的看守所的第一批用户。
公丨安丨局长拿着刚刚交付,现在又没收回来的款子,乐得合不拢嘴,跟那包工头说:“下次有工程,一定还找你!”
这里讲一个由赌引起的故事,故事来源还是邬阴阳。邬阴阳属于黑白通吃的角色,白的要他帮忙算算在哪里可以逮着黑的。黑的求他指点在哪里可以躲过白的,很大程度上,邬阴阳扮演的就是这样一个既当钟馗又当鬼的角色。
我家乡靠着黄河,早年黄河上水电站不是很多的时候,有些赌徒夜里乘船,把船开到河中央去赌博。这样容易隐蔽行踪,不容易让丨警丨察发现。就算走漏了风声,也能进退自如,随便找个河滩把人一放,就此了事。由此催生出一些船主,把小木船改成业余赌船。当然没有王晶电影里的赌船那么气派,配备西服革履打领带的服务生,丰乳翘臀的兔女郎。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正经赌船该有的功能,还都是有的。一盏白炽灯,配个小炉灶,装一箱最便宜的方便面,比如白象之类的。啤酒纸烟之类的东西也有,当然不可能是名牌的,但却是按名牌的价格卖。负责后勤保障的一般是船主的侄儿外甥之类的,一身排骨肉,屁股底下坐着零钱箱子,抱着火炉子给饿了的赌徒们煮方便面。盛夏的时候胳膊一挥,汗水滴了许多在锅里,给船老大节省了不少盐。后勤保障挫到这种境界,居然没有人去315找麻烦,堪称奇迹。
大概九五年前后,有一年六七月份,有一帮赌徒又雇了船去河里活动。船主把棚子封闭好,不让透光,任由一伙赌棍在船里折腾,自己坐在船头放哨。
大概是闹到晚上十一点左右,船主晃晃悠悠有些倦意了,抽了一支烟提神。听说抽的还是红塔山,正抽着,突然眼角瞥见个黑影儿,扭头去看,水面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于是暗自骂了一句:“抽风。”继续抽他的烟去了。
刚抽了两口,就听见船边有“哗哗”的水声,船主以为是有鱼在扑腾,转念一想,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得有多大一条鱼。亮着手电筒走到船尾往水里照,只见百十条大小不等的鱼一条接着一条,接成一条长长的鱼线,笔直地消失在远处。心里纳闷,这是龙王要阅兵?鱼儿也军训。
正纳闷着,突然觉得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他肩膀上。当时正是三伏天气,船主光着膀子。那手又冰又凉,还湿嗒嗒的,着实把船主吓了一跳,“妈呀”叫了一声,差点掉进河里去。然后就听见有个笑声:“我操,怂包。”
船主一听这声音,身子也不转,毛驴尥蹶子一样往后踢,朝着身后那人的裤裆就是一脚,骂道:“我操你妈的刘二,你他妈脑袋让牛逼夹了还是驴球砸了,差点把老子送进去。想杀人还是咋的。”
日期:2012-9-23 19:24:00
五十二、河中怪(二)
话音刚落,就听见个女人咯咯的笑声,声音妖媚。用船主自己的话说,当时就觉得骨头全酥了,差点就跪在地上爬不起来。回头一看,身后站的果然是刘二,刘二身后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刘二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还滴滴答答沥着水,那男的相貌看不清,但总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匪气。长得很壮实,穿在身上的背心紧紧勒在肉里,后背也湿了一大片。那女的穿着很时髦的红色短衣裙,白花花的上面露半个胸下头露半个臀。身上散着一股甜得发腻的香气,直直地往船主鼻子里塞,憋得他气都喘不上来。
船主看着刘二等三个人,刚想笑骂两句,突然想起来刘二今天就没上船,说是去陕西干嘛去了。如今再看他这幅模样,心里有些没底。
刘二看他脸色一阵阴,一阵晴,笑道:“虎哥,这两位是陕西的朋友,想玩儿两把。我说你的船在河上,他们就雇了个小艇子找上来了。”说罢手往河里指指,只见远处果然有个黑影儿正走远。刘二接着说道:“新手刚买的船,开得不稳当,还把我扔河里一回。”
船主听罢,放下心来,笑着跟那两人打个招呼,说:“两位以后想玩,尽管找我。我这船常年干这个,没出过事儿。咱局子里有人。”
那男的一言不发,女的一声娇笑:“您就是虎哥把,刘二总提起您,说您这船好。我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上来玩玩也好。”
船主听了,连声说“好好好”,俯身把棚子揭开,把刘二等人让进去。本来打算接着在外头放哨,眼睛往那女人身上瞟了一遍,养眼得很。不看白不看,看美眉又不上税,干脆也钻进棚子里。
船篷里劣质纸烟和脚气汗臭搅和成一团,浓得化不开,空气都几乎凝固了。里头开着两桌赌局,还有几个赌徒旁观。听见有人进来,回头往门口看,顿时一片安静。刘二忙打个手势,招呼道“各忙各的,各忙各的哈。”
船主扭头问刘二:“你带多少本钱?”
刘二道:“多少本钱?把命搭上够不够。”
船主“嘻”地吸了口凉气,骂道:“我说刘二你个龟孙子,你跟我横个什么劲儿。我不是说你钱少,你也知道,来这儿的都是什么人。你这个月就没赢过,还敢来?”
刘二瞥了他一眼:“跟你说多少次了,老子这次把命搭上,够不够。”说罢不理船主,问那女的:“姐,咱玩啥。”
那女的说:“都行。”虽然刘二说这女的是陕西人,但口气怎么听着都没有佟掌柜的腔。说话间那女的就凑到麻将桌上了。正好有个手气不好的,要下了,那女的就坐上去,接着开赌。
船主在旁边看他们玩了几把,心里头有点估量。他还以为刘二找了个什么厉害角色来给他翻本,没想到也是个雏儿。跟她一桌那几个大赌棍都是有意放水,让她不输不赢在那儿坐着。为什么让她在那坐着?无非是趁着洗牌马牌的时间,偷偷捏一把人家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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