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话,徐娇娇拉着她进门推她到镜子面前,她抬头看镜子里的人,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也没有一点光的样子,邋邋遢遢实在是狼狈到了极点,好在她还算清醒,只能尽力扯着嘴角笑一笑:“我这不是才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收拾……”
话没说完徐娇娇一双冰凉的手贴过来,在她额头上探了探,接着眉头皱得更深:“你昨天才回来为什么突然就发起烧来?”不由分说将她拉到床上去按下来,“我看你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换过,昨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是见了那个人一面,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她也没想过要把自己弄成这样,但有时候想起别的事总会顾不得别的,连发烧难受这种感觉都被刻意忽略,她只是觉得委屈,连日来的种种不安和焦躁在见到徐娇娇的这一刻终于爆发出来,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像是再无顾及,从小声啜泣到最后伏在徐娇娇的肩上哭得声嘶力竭,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得这样难过,她只是想哭,想不顾任何后果的放任自己脆弱一把。她已经坚强了太长时间,徐娇娇对她说过,压抑太久并不好,所以她宁愿在这一刻全盘崩溃,以后的事情留在以后再说。
到最后她哭得迷迷糊糊,似乎是徐娇娇将她安置在床上,帮她擦了脸换了衣服,又找来退烧药喂她喝下,而她躺在床上神智不清,忽冷忽热动弹不得,隐约间听见徐娇娇叹着气:“你啊你,平常不见你发脾气,伤起心来才是伤筋动骨。”
她想要张嘴反驳,可嗓子里像是塞了棉花,徒劳的张了张嘴,却仍旧说不出话来。她似乎是在做一个梦,又像是回忆起很久之前的一些事,周围的一切都像是离她很远,徐娇娇的声音也再听不见,她沉入一片黑暗之中不辨方向,再也没有力气去寻找出口。
她不是没有经历过什么委屈的事情,最委屈的不过是被人拿着笔杆子戳在脑门上,削得还算尖锐的铅笔头就在额前晃来晃去,可她不敢动弹,只能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听着训斥,回想起那个时候仍旧能够记起心里的害怕,总觉得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笔尖就会戳进眼睛里,而她将手背在身后,手心里冷汗涔涔。
可现在明明没有人逼迫威胁她,她仍旧觉得委屈伤心,那种被人珍重之后又抛弃的感觉不管多久都显得清晰,而从一开始她就明白,自己究竟是多么害怕这种感觉。
就像她在下定决心放下乔明宇之后再也不会轻易开始下一段感情一样,唯有再一次的打击才能让她回忆起当年究竟有多么痛苦。
她昏昏沉沉的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好在有徐娇娇照看,她醒来时总能看到熟悉的身影,渐渐也就放下心来,等好一点了就拜托徐娇娇去不远处的宠物店将薄荷给抱回来。
徐娇娇有些愤愤不平:“到现在你倒还不忘那只猫,看着它只会让你想起那些事情罢了,不如算了。”
阿朱不肯,她只是觉得自己要担负起这个小生命来,执意要将薄荷养在身边,最后徐娇娇拗不过她,只好答应,谁知她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阿朱都以为她临时改变主意,她就已经先将手一摊:“薄荷已经被别人抱走了,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你临走的时候没有交代一定要你本人去,宠物店似乎认错了人。”
连一只宠物都不给她留下,阿朱沉默了半晌,终于扯扯嘴角:“那就算了。”
大概是连老天都知道她不过是无望,所以连最后一点希望也不再给她留下。徐娇娇嘱咐她不要想东想西,安顿好她就出了门,阿朱在药物的作用下又渐渐睡过去,可是梦里也不踏实,总是迷迷糊糊记起那个人最后对她说要她相信他。
其实他那样的人,哪里用得着刻意去解释什么,哪怕他真的不想要她了,也可以有很多种方式悄无声息的解决掉,可他最终只是选择对她说:“阿朱,你相信我。”
她翻个身,将半边脸埋进柔软的被子里,眼角泪水无声浸在枕头里,不一会就濡湿了小小一块,她小小声的,像是怕惊醒了一个梦那样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叫了一声:“腾辉。”
嗓子沙哑得像是要烧起来,她闭着眼睛想,她有多久没有叫过这个名字?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似乎总是叫他盛先生,偶尔来了兴致就叫他盛美人,可是这两个字,她在心里滚了多少遍,从来都没有叫出口过。
仔细想来也是有一次的,他们去看电影的那一次,黑暗里她偶尔将目光落在他脸上,他似乎是在认真看电影,长长的眼睫毛下被光映得投下一小块阴影,正将目光定在屏幕上的他神情专注又奇怪,她看着他的侧脸,在音乐声里小声的叫了一句:“腾辉。”
可他似乎没有听见。音乐太大,足以盖过她微弱的声音。她也只是想,没什么关系,这个名字,一直都会被记得的。
日期:2014-04-19 18:17
哎咳那我解释一下好了……谢韫和徐子介对阿朱说的话其实应该是承接的,因为谢韫的事情阿朱是不知道的,但徐子介作为他们这个圈子的人应该是清楚全程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所以他觉得阿朱不问缘由的走掉十分不负责任,他生气也生气在这,他问的三个你以为就是在说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阿朱愣也是愣在这里,她其实也比较倾向于盛腾辉有苦衷的说法,但她只是没办法接受除此之外的任何可能性。我之前也写过她不会轻易的开始一段感情,因此她其实是心里十分脆弱的一类人,感情上遇到一点挫折就想要退缩,总之就是很矛盾的一个状态,可能是我表达的不够明确,也写得太含蓄了,读的时候对话瞟一眼也确实不容易马上串起来,因为这个事件可以说是贯穿这一时间段的一件事,后面我还会继续码相关的这件事……总之这是很隐晦的一条线咳,没有写得很流畅我错了……TUT
日期:2014-04-20 18:03
第三十七章 修改版2.0
她断断续续病了一个星期,病情有几次反复,徐娇娇难得抽出这么多时间来陪她,饮食起居都要当得起称职奶妈,让阿朱更加惊讶的是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居然已经可以下厨,不由让她更加惊叹爱情的力量果真伟大。
那个人再没有联系过她,关于他的一切也再没有听人提起过,她甚至一度以为他已经将自己忘记了,抑或这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梦,梦醒之后世界就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
她借病在家里休息了一周,一周之后神清气爽的去上班,之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跟她再没有什么关系,连程佳琪八卦得跑来问她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被她以淡定的神情给推了回去。她只是没想到,谢韫会突然来找她。
一连休了好多天,她想把手头工作追上去总要多耗费些精力,公司人都走完了,她才拿着包慢吞吞关了门回家,一下楼正碰上有人叫她,她停下来看了看,正看到谢韫立在不远处朝她招手。
阿朱下意识就想当作没看到。
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谢韫的出现总让她觉得心惊肉跳,她不是多么善于表达的人,碰上谢韫这样的总觉得一直在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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