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0-18 22:52:00
萧七
徐继长是临淄人,住在临淄城东的磨房村。上了几年学没考中公务员,就去衙门做了个差人。这天徐继长去走亲戚,途经于氏殡宫。傍晚徐继长喝的醉醺醺的往家走,走到附近,见亭台楼阁,以前没见过,有个老丈坐在门口。徐继长喝酒喝的口渴,就跟老丈讨水喝。老丈把徐继长请进屋子,盛上水,对徐继长说:天晚了,你又喝多了,路上不好走,不如你住一晚,明天再走吧。
徐继长一看老丈如此热情好客,自己也确实有些累了,就顺水推舟答应了老丈的邀请。老丈马上喊家人备酒款待客人。席间,老丈对徐继长说:您是清门望族,我有个小女儿还没嫁人,想把他许配给您,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徐继长一听蒙了,再加上喝了点酒,也不知道该说啥好。哪有人一见面就要把闺女许配给人家的啊,说是答应吧,又太唐突,不答应吧,老丈一片好意。
老丈见徐继长不做声,就当他默许了,马上让人去请家里的亲戚族人,又让小女装扮好结婚。不一会,来了峨冠博带的六七个人,老丈的小女儿也出来了。徐继长打眼一看,喝!漂亮,姿容绝俗。一群人围坐在桌子前,摆上酒席,大家推杯换盏。此时徐继长是头昏脑胀,不知所以,如在梦中,此时只想找个地睡一觉。几杯酒下肚,徐继长是坚决不喝了,请求安歇。老丈就让小丫鬟带着一对新人入了洞房。
徐继长问新娘子姓名,新娘子说是姓萧,排行第七。徐继长又细问新娘子的家族,新娘子不乐意了,说:我嫁给你个衙役,不算是辱没了你的门楣,不必多问。徐继长贪恋新娘子的美貌,也没继续追问,两人温存爱恋不必细说。
鱼水之欢后,萧七对徐继长说:此处不可为家,我听说家里姐姐温柔贤惠,应当不会嫌弃的。回去后你告诉姐姐,给我腾出一间屋子,明晚我就过去。徐继长答应着,搂着七妹就睡了。
你说这事啊,可见男人酒后见了美色就迷糊了,连人家名字不问就答应婚事,就成亲了。
天亮,徐继长醒来,觉得怀中空着。睁眼一看,只见自己躺在于氏殡宫前,身下都是些柴禾。徐继长惊愕了一阵,想了想昨晚可能是做了场春梦。
回到家,徐继长就把自己做的这场梦对老婆一说,老婆收拾了一间房子,里面铺好床,然后戏弄徐继长说:新娘子今晚就到了。说完,夫妻两人相对大笑。
傍晚,徐妻推着徐继长去开门,笑着对他说,新娘子就在屋里坐着呢。两口子笑着推开门,只见萧七盛装坐在屋里床上。两口子惊得目瞪口呆,知道新娘子不是一般人,两人啥也没敢问,徐妻准备好酒席,让两人成礼。婚后,萧七非常勤劳贤惠,一家人和和睦睦。
一日,萧七对徐继长说:我家的几个姐妹阿姨要来我家看看。徐继长一阵犹豫,他说:这咱家也不没准备东西,仓促之间置办酒席怕是来不及。萧七笑道:家里人知道咱家不宽裕,他们事先会捎过酒菜来,只是麻烦姐姐给烹饪一下。
徐继长告诉妻子,妻子应允。
第二天早饭后,果然有人担了一担酒菜来,傍晚就来了六七位佳丽,其中年长的也不过四十来岁。徐继长和萧七陪客,席间一群人嘻嘻哈哈,欢笑满屋,徐妻在窗户外面一看,只见老公跟萧七坐在桌子旁,别的一个人不见。
时间渐晚,一行人兴尽告辞。萧七送客,徐妻进屋收拾桌子,见桌上吃的干干净净,徐妻笑道:这群女人看来是饿了,吃的比狗舔的都干净。过了会萧七回来,抢过徐妻手里的碗,催促徐妻去睡觉,并说:这里我收拾就行了,姐姐忙了一天,快歇着吧。
徐妻笑道:你的姐妹阿姨来咱家一次不容易,还让人家带酒菜来,这实在是不好意思,明天咱们备下酒菜再请她们来做客。萧七笑着答应。
过了几天,徐继长果然听从妻子的话,备了一桌酒席请萧七的姐妹阿姨来做客。
傍晚,客人来了,恣意吃喝,唯独留下四个碟子不动。徐继长很奇怪,问:各位怎么不吃这几个盘子里的菜呀?
客人们吃吃笑着说:夫人嫌我们贪婪,我们留着这四个碟子是挡面子的。
席间有个十八九岁的女郎,一身素装,说是新寡。萧七喊她六姐。这六姐长得妖娆美丽,最善于调笑,一晚上笑声不断。众人行酒令,让徐继长记分,规定不许笑,谁笑谁喝酒。这六姐是屡犯不止,一连被罚了十几杯酒,醉的两颊酡红,肢体娇软,声音呢喃,不久就躲出酒席。
徐继长端着蜡烛去找六姐,发现她躺在里屋床上睡着了,憨态可掬。徐继长看的心动,俯身去吻六姐,六姐没动,徐继长又解开六姐裤带,把手伸到下面,方心旌神摇的时候,席间一个劲喊徐郎,要徐郎记分。徐继长赶紧给六姐整理衣服,忽然在六姐袖子里发现一条丝帕,徐继长把丝帕藏在自己身上,端着蜡烛出去了。
半夜,众人要回去,萧七找到六姐,把她摇了起来。六姐睡眼朦胧的起身整理好衣服,跟着众人走了,萧七送客。徐继长见无人,想拿出丝帕把玩,可是找不到了,他以为刚才起身掉在地上了,就端着蜡烛去找。这时萧七回来了,问他找啥。他说没什么,萧七笑道:丝帕已经跟人走了,别找了。
徐继长一惊,知道萧七知道了,就对了说了实情,又告诉她自己实在是喜欢六姐。
萧七正色道:你跟她的缘分止于此了。前生你是士子,她是歌女,你们相恋,但是碍于父母不同意没有走在一起,她郁郁得病,弥留之际让人捎话给你,说:我已经不行了,若是他能来抚摸我一下,我也死而无憾了。你为她的轻易感动,答应她的请求,但是你因为有事,隔了一夜才去,她已经死了。所以今生你们有一摸之缘。此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后来徐继长设宴再请萧七的姐妹,想六姐再来,找机会续前缘,可是六姐不再来了。徐继长以为是萧七妒忌。就对萧七有些埋怨。
萧七一日对徐继长说:八年之缘,于今也快到头了,你一向怀疑我因为妒忌才不让你和六姐见面,其实是她不肯来。但是她不来我们还不能去吗?我这就带你去,表明我的心迹,或许人能胜天,你们还有缘分也说不定。徐继长听了很高兴。晚上,萧七握着徐继长的手,两人似是踏在空中,一会就到了她家。家中亭台楼阁,长廊曲折,跟初见时一模一样。
岳父母都出来,对徐继长说:我闺女蒙你照顾这些年,我们老两口身子不好,疏于省问,贤婿莫要怪罪。说完老两口设宴款待。萧七问众姐妹行踪。岳父母说除了六姐都不在家。萧七就喊来六姐同饮。
六姐出来后沉默不语,再不是以前的样子。一会岳父母告辞回屋。萧七对六姐说:你倒是自重了,可让人家怨我。
六姐哂笑道:你那轻薄夫婿,谁敢靠近。
萧七笑道:吻都接了,还装什么正经。说完拿起两人的酒杯,让他们强喝了。不久萧七借故离席,屋内只剩两人。徐继长起身相逼,六姐婉拒。徐继长拉着六姐的衣襟苦苦哀求,诉说自己的相思之意。六姐颜色缓和,两人携手入室。两人刚要脱衣,忽然听到喊声震天,火光四射。六姐推开徐继长说:祸事来了,如何是好。徐继长不知所措,六姐一惊逃窜无踪。
徐继长怅然而坐,再抬头,屋宇都不见了。有十来个猎人,带着鹰犬,拿着刀奔了过来。见徐继长坐在地上,惊问:什么人在此夜伏?徐继长谎说迷路了,并说了自己的姓名。一人问他:刚才有只狐狸跑到这里了,你见了吗?
徐继长摇摇头,再一看四周,正是于氏殡宫。徐继长泱泱而归,回去后还幻想萧七能回家,但是晨占喜鹊,暮占灯花,七姐再没回去。
老陌忍不住就说了,这个徐继长太可恶了。你看他的妻子那么贤惠,跟他感情也不错,他就能无缘无故的答应再娶别的女人。娶了就娶了吧,萧七是那么美好贤惠,他还不知足,见到六姐,就把持不住。甚至还要求萧七给他做媒和六姐好,这是何等的不要脸,自大,狂妄。萧七不答应,还怨她,难怪萧七要离他而去,这样的男人呢。还盼望萧七回去呢,萧七对他说,八年的情分到头的时候竟然无动于衷,还为能见到六姐高兴,实在是无情无义,下半身动物,可恨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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