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印度参与管道工程建设的员工的经历》
第13节

作者: 鳄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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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慢慢的过去,太阳渐渐被大海吞没,天和海混沌得不甚分明,一起变暗、一起变黑。夜出来了,天上的星星在闪烁、海面的波光也在闪烁。我看了看手机,是晚上八点多了。海面上传来轮船汽笛的鸣叫,那敦厚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种归家的信号。我突然有些怀疑自己这次行动的意义了,太冲动、太荒唐,说出去一定会被人当成傻子。那个噩梦在这种情境下也变得不重要了,它似乎已经不是我此行的目的,而目的是什么我好像也突然无法说清。不过既然来到此处还是把该做的做完吧,但愿不要被这里的保安发现。没人会相信我是来拜神的,稍微有一点儿判断能力的人都会认为我是贼,到时候我也许会被关押起来,最轻也要遣返出境。

  天完全黑了下来,我还能看到海面上暗色的流光,但回过头,整个岛却已漆黑得融为了一个整体。我再次掏出手机,此时已近子夜十二点。感觉有点冷了,我打开背包,吃了些带来的饼干。在浑身发冷的时候咀嚼食物会给人一种精神上的慰藉,那种感觉很安全,它让我增加了继续下去的动力。其实那一遭从管子里钻出来之后我看透了很多事情,在生与死的过程中也许没有什么比内心的平静更重要的了,平静的生活、工作,平静的和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看电视,有这些足矣了,何苦自己给自己找来那么多烦恼呢?如果没有这个噩梦,我现在也许过的很平静,努力的工作、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惜天不遂人愿,我又偏偏头脑发热因了这莫名其妙的理由来做这莫名其妙的事。湿婆神,如果你真的存在那就帮我一把吧!

  有些困了,不过我知道不能睡,在这种透着凉气的海风吹拂下睡觉肯定是要病的,万一一觉睡到明天日上三杆就太搞笑了。我揉了揉眼睛,站起身四处观望。整座岛好像都睡得很沉,但由于灌木树条的遮蔽又看不了很真切。心里多少有些急躁,我伸展了一下身体,长长吸了一口气。此时刚刚过了两点。算了,不耗着了,行动!
  日期:2008-5-21 22:42:00
  进来的路已经完全无法看清,为避免遭人察觉,手电筒也不能乱用。我双手扒拉着带刺的树条,顺着来时的方向往树丛的外面摸索。四周只有风声、海声,其他一切的生灵似乎都已沉入了梦乡。我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呼吸,我的眼睛在此时睁开与闭上没有任何分别,因为只要不抬头,这树丛中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好在距离并不远,十几分钟之后,我摸到了树丛的边缘。再往前就是石窟景区的路了,顺着路往前走,左侧依次是两个最小的石窟,走到最前方然后左转,再走相同的距离后,便是那窟有湿婆三面像的正殿了。这条路的右侧是一排硕大的榕树,正好可以藏身。又是十分钟过去了,我看到石路上仿佛没有什么动静,便蹑手蹑脚的走出来,迅速弯腰小跑十几米,到了最近的那棵榕树的背后。这个过程很快,但我的心却跳得异常厉害,太紧张了,这毕竟是行动中迈出的第一步。我定了定神,靠着海面上反射而来的暗光定位了一下第二棵榕树,再次小心翼翼的向前跑去,第三棵、第四棵……当我跑到第六棵榕树的背后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第六棵榕树的位置恰好与路另一侧最后面的小洞窟平行,那洞窟里只有破损雕像的基座了,但仍然对游人开放。我正在这榕树后蓄势待发的时候,突然那洞窟的门口岩石上出现了一道黄色的光芒。嗯?怎么回事?我坐倒在地上,小心仔细的向路的另一侧观望。大约过了半分钟左右的时间,那光又出现了,晃来晃去的,好像是一道不知从哪里射来的光柱。啊,是,是手电筒,看来有人来了。我屏住呼吸,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不多时,有脚步声传来,我借着手电筒四散的光晕仔细看去,那应该是个保安,这从服饰的形状上就可以确定。看来他在巡逻,要是这一晚上他就这么不停的走那我就彻底没戏了,别说拜神,这条路走不到一半就得被他抓住。

  保安走到前面的树丛处又按原路返回,手电筒仍然不规则的四处照射。很安静,没有其他人和他招呼的声音,由此我推断洞窟里应该没有其他的保安,他们巡逻的范围应该是仅限于石窟入口前的这两条路。因为如果盗窃雕像的话势必要凿出很大的声音,所以他们只在外面巡逻就足矣了。这个保安走到最前面的拐弯处没有继续左转,而是直接进了拐角的一个供游人纳凉的亭子,然后熄灭了手电筒。妈的,这下糟了,鬼知道他现在是躺在里面睡着了还是正瞪着眼睛往外瞧呢。如果我贸然出去,稍有不慎就会被他发现,就算我不被他发现而成功的潜入到拐角处最后一棵榕树的背后,我也决不可能转过那个弯上到向左拐去的那条路上,因为走那里无论如何也会经过凉亭,他不可能不发现。即便不被他发现,另外一条路上还有多少保安在巡逻根本就是个未知数。怎么办?我长吸了一口气,再次向外望去。摆在我面前的似乎只有三种选择:第一个是按原路潜回树丛,放弃计划,然后等天亮了之后回去;第二个是想办法进入离自己最近的路对面的小石窟里,然后慢慢往前逐个前移,如果实在前移不了就退而求其次拜那些破损的基座罢了;第三个是继续向前躲在榕树的后面,直至走到拐角处,再想办法转弯。第一个等于临阵脱逃,第三个危险系数太大,我准备选择第二个。但从榕树到那个小石窟中间这不长的距离上没有任何可以隐蔽的东西,只要保安往这里看一眼,就全完蛋了。

  我静静的伏在榕树的后面,逐个分析着几种方案的优劣。时间又过去半个小时,亭子里那个手电筒再次亮起,保安再次走出来,顺着原来的路线巡逻。哦,我明白了,看来他是每隔一段时间巡视一次。这是一个机会,我可以在他巡逻的过程中跑到对面的石窟里去,他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手电筒照射的地方,视觉习惯了那种光,这样的话即便他听到了一点动静再回头也不会马上看到暗处的我,而要等手电筒先晃到了我才能发现。对,就这么定了!

  日期:2008-5-24 1:28:00
  我正暗自思忖着,脚步声已然近了,不能再有一丝的犹豫了,从现在开始,每一个环节的疏漏都可能让整个计划前功尽弃。保安走来了,到了,过去了……我瞅准机会,在他的身形刚刚走过榕树的水平位置四、五米的时候,便悄悄弯腰蹑手蹑脚地走向石窟。在那个过程中我的呼吸几乎停住了,我不停的摆动头颅,看一下那个保安再看一下前面的路。倘若保安突然转身,或者我突然发出了声响那就势必暴露无遗了。保安还在向前走着,我已经悄悄的跨过了小路,根据上一趟巡查的轨迹来判断,他大概还要向前再走不到十米的距离,然后晃晃手电转身回去,而我此时的位置距离石窟前最近的一块可蔽身的石头还有六米左右,如果不出意外一切应该顺利。“不能太快、不能太慢、小心别出声、注意他的走动……”我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那种感觉如履薄冰。到了,到了,那块可藏身的石头,到了,我的手已经摸到它了。我的心头一阵欣喜,同时侧身准备躲入这块石头的背后,然而就在我一侧身的过程中,我听到保安大头皮鞋发出的走动声停止了,随即,一道手电筒的白光向我射来!

  日期:2008-5-24 1: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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