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印度参与管道工程建设的员工的经历》
第14节

作者: 鳄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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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光射来的时候我恰好刚刚躲入石头的背后,但即便如此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怎么回事?我没发出声音啊。他怎么会发现我的?怎么可能?……脚步声、脚步声……我的鸡皮疙瘩起来了,完了,保安一定是拿着电筒过来了。那电筒的光胡乱的在这个矮小石窟洞口前照着,借着这光我看到:石窟前面只有几块石头,石头后倒是都可以藏身,但只要手电筒一扫,怎么藏也都会被发现的啊。如果此时跑入这个洞窟里去一定会发出声响,况且这一窟很是窄小,保安只要走进去一照后果也是一样的。怎么办?怎么办?我慌了。无论如何不能坐而待毙,但办法仍然是没有的。我胡乱的沿着石壁向石窟洞口挪动身体,这种行为完全是下意识的,几乎是束手待擒前的自我欺骗。这石窟前的两弯石壁棱角分明,坚硬异常,我身体紧紧贴住它,迅速向洞口的位置平移。脚步声又近了,胡乱扫射的电筒的光越来越亮,保安一定是走近了。他要抓住我怎么办?我老老实实的坦白,还是打倒他重新跑向后山?……我正暗自思忖着,却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直愣愣地向下栽去。

  日期:2008-5-24 2:08:00
  我在踩空的同时狠狠地咬住了嘴唇,因为害怕自己会叫出声来。怎么这么倒霉?这儿怎么会有个洞?会有多深?有没有水?没准要摔死或淹死了吧?——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的脑袋里蹦出了如许多的问号。其实,从我踩空到落到洞底仅仅用了不到两秒的时间,在这两秒的过程中我思虑万千、悔恨莫及,对自己私自采取如此愚蠢的行动而深深自责。妈的,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躺在项目部宿舍我的床上好好睡觉,哪怕梦中再多的死婴我也一定用自己坚强的意志力来打败他们,决不到处乱跑、绝对好好工作,听D的话。——我的脚落地了,以上想法也瞬间消失了,好在这里不深,我自由落体般下落后与地面撞击的声音不大。我狠狠地闭了一下眼睛,然后抬头向上面望去,这是一个半露天的洞,白天经过这里时因它在一块大石的后面而没有发现,洞并不深,大概只有两米半多一点儿,我努努力应该能上去。我的观察维持了一秒左右的时间,而后手电筒的光束便开始在洞口晃动,有皮鞋的走动声传来。完了,这回完了,什么叫“瓮中捉鳖”,他妈的这就是啊。我的身体下意识地向石壁上靠去,等待着绝望的自己被人捉出去。然而,无论我怎么靠,这石壁却好像没有尽头似的。嗯?我转过头,用手四下摸了摸,啊!这,这洞中的里侧石壁上竟然有个硕大的地道。天助我也,我迅即爬了进去。

  日期:2008-5-24 2:29:00
  脚步声到了洞口的位置停了下来,手电筒的光束照向了洞底,无规则的运动轨迹让这明晃晃的光看上去好像一把杀人的刀。我躲藏的位置稍深一些,它没能扫到我身上。过了一会儿,光束没了,但脚步声却没有起来,我知道那个保安一定还站在原地,也许正查看着其他的角落。这时我也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小电筒,打开了之后向洞的深处照去。这洞还是真深,照出去十几米的距离后光线就被黑暗吞噬了,整个地洞的四壁都是坚硬的岩石,且有明显的人工开凿的痕迹。也许这洞通向宝藏?要么是神的侍者死后的墓穴?也没准直接就到了湿婆三面像的座下了?不管怎么样,现在这里保护住了我,我需要定神,而后想出逃离的办法。地面上传来保安来回巡视的脚步声,他还没走,不知道要在上面转多长时间。奇怪,他怎么发现我的?如果他真的发现有人他应该吹响哨子招来更多的保安仔细查看啊,不可能只是自己就这么看看转转啊。那么说他没发现我,只是在静得可怕的夜里感觉有人?也许是这样。不过既然他留心了,我再上去危险性就太大了,鬼知道等脚步声没有了他是仍在原地还是已经回去了。不行,不能上去。不过不上去就在这个鬼地方坐到天亮吗?…… 我叹了一口气,打亮手电,再次向这地洞的深处看去,“钻吧,没准能钻到一个安全的出口。”——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呵呵,看来我跟钻洞结下了不解之缘,不过既然有了丰富的钻管子经验,这里应该不在话下。钻?……不钻?……钻?……不钻?……钻!我把心一横,钻!

  日期:2008-6-5 3:45:00
  这洞里和先前的管子里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之前我可以放心大胆地一味向前,可是这里不行,没人知道下一米会遇到什么情况,不过现在有手电照明,视野之内还算很清楚。这个洞显然是人工开凿出来的,洞壁上似乎有斧钳穿凿的痕迹,但大多已经很模糊。洞的直径比那管子大了不少,人采取蹲式的时候脑袋还几乎碰不到壁顶。石洞里碎石很多,干枯泥烂的树叶在洞口附近积压着。我双膝双手着地,背上背着背包、手里晃着手电向前出发了。下面的碎石硌在膝盖下时时扎得人双膝疼痛,不过没办法,既然选择了向前,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刚开始的时候就退缩。手电的光在晃动,光线以内的距离都是安全的,在光线之外的黑暗似乎好像一个怪物的大口,等着我钻进去。这洞里似乎有些风声,也许是它有岔路、也许它的另一个出口并不是太远。洞里很凉,这让我无法将白天的温度和现在的境遇扯上联系。大象岛是在大海中的一个小岛,岛上石窟遗迹都已千年,在千年的石窟下隐藏的石洞里爬行,这种行为本身就具有很深的玄幻色彩。也许我能像敦煌的那个王道士一样开启一座珍贵的宝藏,也许爬着爬着前方就出现一个海眼,我一个没留神就掉了下去。当然,以上猜测有点不切合实际,但也许这个这个石洞根本就没有尽头,或者有多处石洞互相联结以致我迷失了方向,也许突然遇到一只蟒蛇或一窝毒蛇,这两种猜测倒是发生的几率很高,而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会因此丢掉性命。想到这里我停了下来,从背包里取出瑞士军刀放在口袋里,顺便又看了一下时间:三点零五分。再爬一个小时,如果一个小时候还没有出口我立即按原路返回,否则等手电没有电了这种洞穴对人来说就太危险了,况且就算闭着眼睛怕出去但那时天已大亮了也是没有了什么意义。我下定决心后,吃了两块饼干,继续向这石洞的深处爬去。

  日期:2008-6-5 23:41:00
  我尽量控制自己的速度,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快了遇到紧急情况没有反应的时间,慢了耗时太多瞎耽误工夫。这洞里越往深处越阴冷、整个洞道几乎没有太大的转弯,我突然觉得我此刻的行为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在这不可思议的同时精神又很兴奋。这种兴奋已经脱离了行为本身,我好像已经忘记了究竟为什么要钻这个洞、忘记了来这个岛的目的、忘记了之前的种种遭遇,只是兴奋、简单的兴奋支撑着我向前爬去。这种无意识的状态似曾相识,和之前钻管道时的感受相差无几,也许人类当深处窄小空间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心理罢……洞里的积石越来越多,偶尔会看到一些腐烂的动物的尸体,没有毛发、没有皮,只是近乎齑粉的骨头。此刻我到了什么位置呢?这个明显是人工开凿的石洞究竟又通向哪里?我的大脑在浮想联翩,但四肢已经完全不受脑组织的支配,只是一味的向前、向前。妈的,等这回爬出去我一定总结个钻洞攻略之类的东西,来了次印度没去多少景点,倒是和这地洞打上了交道……我胡思乱想着,身上的汗水渗出又冷却,手电筒的光束在我四肢的移动中跳跃不止,一阵风吹来,吹凉了我额头上的汗水。嗯?风?有风了?我的动作慢下来,仔细感觉了一下周遭的气流。是,是有风吹过,不仅有气流的运动所带来的凉爽,还有风在狭小洞道里形成的声量不大、但回音阵阵的呼啸声。我彻底停了下来,前面,如果没有出口,那一定就有暗道或者类似于海眼的洞内深渊!

  日期:2008-6-6 1: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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