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印度参与管道工程建设的员工的经历》
第15节作者:
鳄鱼疯了 风声越来越大,我的行动越来越慢,而手电筒的光却越来越弱。我像个排雷的工兵一样如履薄冰,一点点摸索着向前。在摸不清周围形式的情况下小心翼翼是必要的,但十分钟之后,事实证明我的担心并没有发生,因为我真的爬到了洞口。在我感觉到那是个洞口的时候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这么快,总共还不到一个小时,这较之在管道内三天的爬行要容易太多了。我的手在洞口的边缘摸索,身体小心的探出一部分。这边缘处被凿得很圆润,甚至洞口的形状也呈较规则的正圆形。我抬头向上看了一下,漫天的星斗被收进了一个山的豁口,豁口处犬牙交错,被黑夜的微光映衬得十分狰狞。这也许是个山体之间的“天井”,我把拿着手电的胳膊整个伸出石洞,借助手电已经很弱的光束仔细察看四周的模样……原来洞口离外面的石质地面只有一米左右的高度,好,先出去再说。此时我并不甚累,稍稍努力便将身体移出了石洞。而当我出来后再次端详这个所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出了一个小洞后竟然又进了一个大洞的底下。不同的是这“大洞”是直上直下的,类似于以往在电视里看到的地穴模样。不过这“地穴”太小了些,而且形状也太规则了些,我靠在洞底的石壁上,用手电照来照去。这里几乎也是个规则的圆形,直径大概五、六米左右。离洞底一米左右的地方,并列共有三个一模一样的我刚才爬出的那种洞口。向上看去,这里的深度应该不到三米。再往上看,洞的顶端和那山体的连接处好像有平台,那里似乎可以站人,或者走出去。
日期:2008-6-6 2:05:00
我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头上繁星闪烁,四周一片漆黑,我像个井底之蛙一样站在这硕大的好像华清池一样的石坑底部。不行,一定要出去。我在手电筒死亡之前用它最后挣扎出来的光芒定位了一个爬出去的位置,这里的石壁有些坍塌,比较好攀爬。看准了之后,我把手电收入包内,倒退了两步,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蹬一跃,随即双手攀住坑洞的边缘,全身使劲儿向上,好像小学的时候爬墙一样的姿势爬上了坑顶。上面好像还算宽阔,我沿着石坑边缘一点点的向一个方向蹭去,同时双手四处抓摸着以感触有无障碍物。好的、好的,什么也没摸到。我的双脚试探着远离坑洞的位置,地面是平的、地面似乎有些杂草、地面好像被打磨得有些光滑、我感觉到了一些碎碎的小石子……向前、向前,我离坑洞越来越远,向前、向前……咦?脚被什么挡住了,可是双手在脚上方摸到的却是一片虚空。这是什么?我俯身下来向脚的前面摸去,一个台阶?又一个台阶?啊,这是几阶石梯!我四肢并用向石梯上爬去,只有六级,很快就上去了。又是较平滑的石质地面,再往前、再往前……很远的地方有一种被海面反射而出的夜光射了过来,影影绰绰地,周围的模样在视力所及的范围里很模糊的呈现了出来——无数鼎立的石柱,这是一个大厅,我回过头,刚才上来的位置在大厅的右侧,一个山的豁口、一个在地上凿出的池子。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啊,这是,这是湿婆三面像的正殿!
日期:2008-6-9 23:50:00
这正是湿婆三面像的正殿,而我爬上来的那个池子则是白天看到的蓄水池,因为现在正值旱季,蓄水池整个干涸。那么依此类推,刚才我钻的那个石洞则应该是地下引水的通道,而我最初掉落的小石坑,就应该是那处小石窟门前的小蓄水池了。古人真是有耐性,花了百年的时间凿了座座石窟也就罢了,为了居住方便竟然在山底掏了个石洞出来。想想也是够庆幸的,倘我雨季来此,那么一跌之下不淹死才怪。
我根据白天的记忆缓慢的穿过石柱、绕过石房,那里离神像的距离就不甚太远了。但是,神像的正面的是没有任何石柱遮挡的比值的甬路,如果说海面上反射的夜光在大殿的其它位置都可以被石柱遮挡的话,那么在神像的面前,所有的一切都会以影子的形式一览无余。或许这大殿里没有保安,这只是或许,但假使该或许成立的话,那么在殿前的石路上也会有保安巡逻,所以直接在正面朝拜太过危险。我仔细端详着四周,石屋所在的空间一片漆黑,对面林立的石柱在不知从哪里射来的弱光下恍如隔世。石柱在中央甬路的两侧站定,这里光线稍强,似乎那光的存在并不是用来视物的,而是为了衬托夜的迷离与深邃。再看那上座的湿婆三面像,模模糊糊的存在在视野里,如果不是白天看了个真切,现在根本不知道那上面的巨大雕刻究竟是个什么。我小心的沿着石屋的巨大阴影踟躇着向前,不能暴露自己、也不能太过不敬,中间的路上是不能过去了,但好歹要离神像近一些,否则连自己都会觉得自己不虔诚了。
日期:2008-6-16 1:46:00
在黑暗的石质大殿里摸索着向前,这种行为也许千年以前有僧侣做过,这宏伟的厅堂究竟有过什么样的历史的留存?在而今楼高车快的世界里,那些鸣响于内心的圣音何时才会响起?我的大脑在现实与梦境的边缘起伏,我的双脚一厘米一厘米的向前移动,不多时,我已站定在石屋投影的尖角,这里偏于正面的甬路,但离湿婆三面像的巨大法身却仅仅不到十米的距离了。嗯,就是这儿了,虽说角度偏了一些,但也可以做为朝圣拜倒的位置。我稳了稳自己的精神,双膝跪倒,双手合十,对着圣像闭上了眼睛。湿婆神啊,我一路找来何等的辛苦,那困于管子内的几天几夜,那噩梦、那婴灵、那河面上腐烂的童尸、那游牧部落的难忘生活……所有记忆的片段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清晰得甚至让我怀疑这些事情是否真的与我有关。而我,此刻跪倒此处究竟是真的因为这些遭遇而来吗?也或者是冥冥之中的命运安排我走这一遭。我迅速的将自己的经历串连,坚定了一下自己朝拜的决心。湿婆神啊,我在心里默念:湿婆神啊,我为我的那些离奇之事来求一解脱,我为我的那个玄恶之梦来求一解脱,我要解脱这些无法言说的心灵伤害,我要在世俗的生活中求得最本真的快乐,我求那些孩子安乐,我求好人平安。如果你我有缘,请明示我该如何去做……我一遍一遍的默念着,一遍又一遍,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的心灵在祈愿、我的意识在模糊与清晰之间挣扎。我跪倒在湿婆大神的脚下,在寂静的夜里,在千年的洞窟里,我的身影映在地上,越来越长……
日期:2008-6-18 23:40:00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默念在脑海中一直重复到疲倦,也许我的诚心表达得够充分了吧。我想睁开眼睛,我希望在睁开的那一霎那得到神示,但我更害怕,害怕希望在那时变成失望。也许我真的能够看到电视剧里常见的那种情形:神活了起来,在地上画图抑或写字告诉我如何去做,或者他赠一件宝器与我,我拿了宝器去化解邪恶。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其实我十分清楚一会儿看到的肯定还是这个一成不变的大殿。但无论如何,我不能再跪下去了,耗到天亮就麻烦了。想到这里,我深吸了一口气,故作坚定的睁开了眼睛。
也许是闭眼过久的缘故,或者此时天色有所放亮,我的视野里已不似先前那般黑暗,神像前的护栏现在已基本能分辨出来了。我抬头向湿婆三面像看去,那黑暗中的巨大头颅仍旧无声色的纠缠了神秘的气息。唉!湿婆大神啊,你就不能给我些启示吗?你告诉我解除那梦魇的方法,告诉我怎样让那些婴儿的尸体安息,哪怕你的启示再离奇、哪怕我因此背负他人的取笑都无所谓,难道这一行的辛苦你都不放在眼里吗?……四周还是那样安静,神像还是那样兀自不动,除了自己的呼吸我听不到其它的任何声响,罢了,罢了,看来这一趟是白来了。妈的,早知如此何苦受这一回苦。我气愤的站起来,揉了揉麻了的膝盖,准备转身按原路返回。然而,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让我毛骨悚然的一幕——我侧后方的正道甬路上,竟然一动不动的垂着一个“人”!
日期:2008-6-19 0: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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