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09-05 02:44:00
同行的路上庸医不淡定的滔滔不绝地与姑父扯着长篇大论,有时会故意说些他自以为我会感兴趣的话题,说完略略停顿,想引我搭腔。而我除了一双眼睛露在围巾之外,剩下整个脑袋被姑父包的严严实实,就算回嘴他未必也听得明白,再说真与他吵起来还得被姑父逼着认错,我才不会做捞不住好处的事,所以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保持着沉默。到了大路的三岔口,姑父挥手与他告别,我们分别走向不同的路口。姑父搓着手自言自语的说:海冰这小子以前不这样的啊,以前去他家里,总见他捧着一本书坐在梅树下,一看就是一天,很安静的一个人。今天话怎么这么多?我暗想着姑父果然被庸医给骗了,这小子还留着一条小辫来显示自己的不同,定不是好相与的人,不过他们学校竟也同意男生留长发,倒也是挺难想象的。每次看到他的脸都会使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在我屁股上打针的画面,对于他实在是摆不出好脸色,要是以后再也不要我看见他那是最好。
只逃过了2天的排练,星期三时我乖乖呆在礼堂接受舞蹈老师的特训,因为断了两天的排练,直到晚上八点钟我和韩烈才被李老师一前一后的用自行车送回家中。离元旦汇演只剩下一星期时间,希望时间过的越快越好,汇演之后最少可以在天黑之前回家。姑姑看见我俩回来,忙不迭地加热放凉的晚饭,在我心里一天最美好的时间就是晚饭前后,不用怕迟到而慌张地赶着吃饭,可以小口的品味姑姑做的每道家常菜,还可以一边看着电视节目,之后就可以转进软和的被窝,迎接明天的到来。咬着油滋滋的肉馅烙饼,听姑姑絮叨着,今天傍晚我的临时父母给我打了电话,在他们知道我正为着星期六晚上的元旦汇演在排练时,一阵欣喜表示那天要来这边看我,在姑姑告诉他们我短短半个月生了2次病之后,更加确定的这星期一定会来看我。听姑姑说起我的临时父母,我并没有什么感觉,本就是骗来的父母来帮助我一起骗在人类森林的寄主,平时除了每星期一次的电话,我也只是见过他们一面的陌生人,反倒是在这里,倒要我有一种家的感觉,而这骗来的姑姑、姑父与韩烈小子更要我觉他们才是我的家人。话虽如此,我还是表示出十分的雀跃,以免地不合常理。
待到星期六的上午我的临时父母果然提着大包小包的山货,来到了清平村,我那临时的母亲看见我时,眼角甚至闪出了泪花,久久抱着我不放,不知是我的迷魂术太管用,还是在她潜意识里已经习惯了,有我这么一个在外求学的小女儿。临时父母与我一番亲昵后,问了一些学习上的事,虽然在学校里我并不是每节课都认真听讲,但到底曾在族里被七尾老头教了一百多年的人类知识,应付考试也是易如反掌,得知我最近的考试成绩后,临时父母对我连连夸赞,随后就是所谓成年人类的时间,母亲照着帮着姑姑洗菜做饭,父亲与姑父谈起男人之间的话题也是不亦乐乎,反而我这个主角在被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完全被遗忘在脑后,一如平常的星晴天上午趴在小桌子上写作业。午饭有了父母带过来的山货格外的丰盛,还有来到人类森林就再也没有吃到过的鲜美野兔,姑姑加上土豆、干菇与干辣椒炖了满满一盆,实在是美味极了。像上次一样的,这顿午饭同样吃了很久。下午两点钟,我和韩烈不得不到学校礼堂做今晚汇演的准备,早早的收拾整齐出了门,与家人约好晚上直接在影剧院碰面。到了学校的小礼堂,里面已经人满为患,我和韩烈各自跑到自己队伍中,听负责老师的最后一次点评,随后被强制的花了个猴屁股妆,换上大红色连衣长裙,外面罩着一件白绒斗篷的演出服,看着身边队友们迷幻着眼神看着镜中各自的身影,我却没由来的感觉背脊一阵发冷,今天的扮相如果不小心被庸医看见,我估计真的甩不掉猴子的外号了。不多会,韩烈跑过来找我,看见我的打扮惊得合不拢嘴,连声惊呼实在是太漂亮了。对于韩烈的审美观我是从未认可过的,打断他丢脸的惊呼声,打量起也换好服装的他。歌唱队的演出服比我们正常许多,只是在贴身毛衣外面套了件白衬衫,陪着黑色长裤还有自备的黑色小皮鞋,只在领口处打了个红色的小领结,如果此刻不向上看韩烈摸得比我还煞白的脸庞和如同烫伤一般的大面积腮红,还是挺机灵帅气的一小伙。被学校审美观恶劣的老师一给打扮,这些幼崽们活像一只只刚出林的妖怪。等到所有的队员都画完妆,清点好人数,大家便一同乘坐着学校租来的大客车,朝沁水县影剧院驶去。
到了影剧院门口天已微黑,下了车随着带队老师朝后台走去,路过影剧院大门口时,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在熙熙攘攘的人群找到了,姑父他们偷偷跑过去与他们约定好散场后还在这里碰面,又快跑跟上了队伍。一路走来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因为在人群中并没有看到金海冰庸医,看来他现在应该在家乖乖地捣药,根本没有时间来笑话我的。一个学校两到四个节目,一有十二所学校参加,我们小学生的节目排的普遍靠前,看来舞蹈结束后还能蹭到姑父他们身边看别人的表演。只顾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没有看路,随着学校的人流一直朝里走。砰---的一声闷响,我一头撞在一个满是骨头的背上,揉着晕乎乎的脑袋,自认倒霉地对背的主人说了声对不起。
小狐狸,原来是你啊,我说呢,谁这么大胆直直的就朝着我身上撞。
听见这倒霉到家的声音,我迅速的捂着脸低着头,想从他身侧挤过去。他毫无悬念地左晃右闪地挡着不宽的路就是不要我过去,我继续捂着脸捏着嗓子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小狐狸。
哈,哈,哈,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居高临下的掰着我的手指说:哦,原来是我认错人了,那我看看你是谁啊?
化作人类幼崽的我力气当然不如他,双手紧紧被他拽着手腕,狭长的眼睛眯成一道缝的看着我的脸,又是一阵大笑,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腾出一只手捏着我的脸蛋说:这么红,莫非真的是小猴子吗?喔--喔穿成这样,是准备结婚吗?
看着他笑道扭曲的五官,本也想着出语打击一下他,仔细一看,他竟不畏严寒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西服,里面搭着一件立领的白色衬衫,脖子处系着一枚好看的黑色小蝴蝶结,的确不得不承认他们学校的老师审美眼光比我们学校强多了。找不到合适的点嘲笑他,看见他近在咫尺的右手,狠狠地咬了下去,不待他反应过来揪我的小辫子,利索地从他抬着的臂弯处钻了过去,跑了两步,扭身对着愣在原地满脸铁青的他,办了个鬼脸,跑到了不远处的舞蹈队中。
日期:2013-09-08 02:27:00
脑海勾画着庸医气的扭曲的面孔,满心的得意忍不住从嘴角溢出,现在如不是人太多,我定要捧腹大笑一场,舔舔齿间还残留着柔韧的皮肉感,扭头偷偷回望去,庸医却早已没有踪影。无心多想,随着音乐的响起,元旦汇演热闹的拉开了序幕,我们的舞蹈节目排在第五位上场,李老师紧张地再次一一重复了注意事项后,我们一行15人,右手整齐的掂起裙角,迈着欢快地脚步来到舞台中央。因为上台前发生了美好的事,在影剧院的灯光闪耀的舞台上下,我的整张脸格外神采奕奕,嘴角一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一首歌只有3分钟短暂的时间,随着歌声的结尾,整齐归一的谢礼,我们从新来到了后台。李老师对我们今天的表现格外的满意,还点名说平时一副苦瓜脸的我,今天也笑的格外灿烂。简单的训话结束后,与还有会上场的韩烈小子说了声先去姑父他们身边等他。在后台换上自己的外衣,偷偷沿着过道,来到早先在舞台上看见姑父他们的位子,自然又是得到大人们的一番赞扬,我不耐烦的点点头,内心莫名的有点恼火,真不理解人类为什么,这么喜欢搞这些麻烦的事,还如此津津乐道。随着一曲男生独唱的结束,身材高挑的男女住持人款款走上舞台,四周的灯光纷纷暗去,只留一盏橙黄色的圆灯,灯光缓缓从上下由下倾泻在舞台中那对年轻男女身上,最终在舞台的地上投下一枚如同满月的圆形光影,那对男女仿佛站在月亮中一般梦幻。男主持朗声开口说着过场话,在听清他声音时,我呆呆趴在前排的椅背上,一脸的木然,果然是那个阴魂不散的金庸医。每当他说完一句话场下就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声,比起演员谢幕时还要热烈不少。随着他在剧院昏暗环境里的朗朗赞美ZU国之声,我竟不知不觉趴在椅背上熟睡起来,不管如何变化我到底还是一只狐狸,做不到和人类完全一致的喜好,也欣赏不了精彩的元旦汇演,冬天,果然还是睡觉最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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