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雷雨给予的勇气,来说一个隐藏在我内心十年的秘密》
第9节

作者: 顾焱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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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10-29 00:35:10

  “我小学的时候有个很要好的朋友,名叫沈群花……”那一天,记忆里翠绿如翡翠的鱼塘边,天空放晴,空气微氲,柳条轻扬中,我对凌琰娓娓道来,简短地讲述了我被孤立的始末。
  我说出了沈群花从未给过我解释的行为,表明了对山茶花背叛我的不解,我原本还想要将我满腔的怒火尽数发泄,不想我却终究只是委委屈屈地陈述了客观事实,整个不过区区几分钟的过程结束后,我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说到底,如果没有涂茶的话,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我最后做了总结陈词。

  凌琰眨了眨眼,微皱眉头一脸凝重,我不解地歪头与他无言对视,倏地,他笑得猖獗无比。
  “这可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凌琰抖着声音说道。
  我瞪圆了眼看向弓腰大笑的凌琰,刻入骨髓的卑微感顷刻间如影随行。
  “什么意思?”我表现得像是犯了某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没……”凌琰摇了摇头,收放自如地止住了笑,“你觉得你被孤立的根本原因是因为涂茶的出现?”
  “难道不是吗?”事实如此,由不得任何人来否定。
  “那沈群花为什么要在林美琪原谅了涂茶之后,仍然发动对你的孤立呢?”凌琰点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我一时哑口无言。“那……那是因为……”我隐隐感到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只好任凭着自己拼命思索沈群花行为背后的深意,“因为她生气了!”

  “哦?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一开始就和她站在一边,仍然……仍然和涂茶一起玩……”
  “她有和你说过哪怕一句‘不要再和涂茶玩了’吗?”
  “没有……但是林美琪说了……”

  “呵——”凌琰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嗤笑,“她在疏远你之前有什么征兆吗?”
  “拒绝再和我一起上学,渐渐地就不再和我说话了……”
  “这些你刚才都说过了。还有呢?”
  我沉默片刻,偏过头去,看向一片死寂的鱼塘:“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我和一些女同学到沈群花家里玩,一个女同学在她房间里发现了一张放得很隐蔽的纸条,女同学刚看清楚了上面的字,沈群花就一把抢了过去,还让女同学不要告诉别人里面的内容,女同学后来告诉我,上面写着“最好的朋友是罗珊珊,最恨的敌人是顾青”。罗珊珊是我和沈群花小学时的共同好友。”
  “嗯。还有呢?”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写了一首诗,是有关鸟的,我写好后就非常开心地念给沈群花听,本来是很臭美地想要沈群花的赞赏的,结果沈群花说那首诗她在很久以前就看过了……”我说到这里,竟是越说越伤心,双眼不由得渐渐湿润,声音也哽咽起来,“还是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们和沈群花一起去买彩带,本来我是想买紫色的,但沈群花说深蓝色好看,建议我买深蓝色,我拗不过她,就买了深蓝色,那天之后她就老说我的那卷彩带难看了……”

  凌琰迈开修长的双腿一步跨到了我的面前,温润的鼻息性感了他迷人的嗓音:“真正的原因,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死死地咬住下唇,充盈了两双眼睛的泪水执着地坚守在眼眶。
  “你就是为了要告诉我,我从来就没有朋友,是不是?”我最终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我是为了让你认清现实。”
  “已经……很彻底了……”我一下子恹了,涣散的视线已开始模糊我脚边的事物。
  凌琰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不过是失去了一个不值得的朋友,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你应该感谢她给你这次远离她的机会。”
  “你根本就不知道没有一个朋友的滋味。”我已经无心再与凌琰争辩了。
  凌琰哈哈一笑,嘲笑我的声音也听起来极为悦耳:“这么巧,我也没有朋友,不如你做我的朋友吧?”
  最后一滴泪珠滑落,我的泪水渐止,恢复清晰视线的双眼不敢置信地向凌琰投去复杂的目光。我想问凌琰说了什么,却又明白我其实听得异常清楚,我好像看到了曙光,又怕这只是一场幻觉。
  凌琰收起了刚才玩世不恭的笑容,认真的双眸看进我的眼底:“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朋友。”
  我忘了围绕在我们四周的大片翠绿,我忘了柳条飘飞时阳光的温度,我满心满眼都只剩下面前这个向我坚定地承诺“朋友”二字的少年,内心的悸动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来得那般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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