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鹏环顾四周，沙堆上视野开阔，他没看见女人的身影。
　　“没！”王宇鹏回答。
　　方飞一屁股坐在了沙上，一伸手躺下：“我们还没死！”

　　王宇鹏很想平躺沙堆，但是他怕女人追来，站着戒备着回话：“没那么容易死！”
　　方飞忽然想到了什么，问：“王宇鹏，死亡是什么？”
　　王宇鹏没死过，根本没有答案：“你死过一次，你应该知道！”
　　方飞一怔，他清楚的明白，他不知道什么是死，更不知道什么是活，世界上有些东西一旦深入去想，事实就变得扑朔迷离，问题就变得模棱两可。
　　“我死过吗？”方飞又问。
　　王宇鹏不知道怎么解答，说方飞死过，可是方飞意识不到自己死过，到底死是什么？

　　月亮冷，夜很长。采沙场上空的星星只有几颗亮，远方石家庄城市里的灯光让整个黑夜在发光。
　　“死，是人生旅途的终点？还是一个起点呢？”方飞说着谁都不明白的话。王宇鹏更不明白他说什么。
　　王宇鹏看到远处有动静：“妈的，来了。”
　　日期：2012-9-17 8:37:00
　　33

　　方飞身下的沙子很柔软，手抚摸着细细的沙子感觉摸丝绸一样，好舒服。
　　方飞其实并没有将思绪放在沙子上，他在想着什么是死。这个问题很深，方飞越想越糊涂，越想越迷惑。
　　“来了来了，快起来！”王宇鹏拉方飞站起身。方飞老远就看见女人在飞奔。
　　“快他妈跑！”王宇鹏喊。
　　方飞摇摇头，说：“跑得掉吗？”
　　王宇鹏一愣：“跑不掉，难道就不跑了吗？”

　　方飞笑：“与其跑，不如和她拼了。”
　　王宇鹏从方飞眼睛里看出了一种说不明白的东西，如果用语言形容，应该是视死如归，将生命看的淡然。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眼睛里忽然露出这样的神色，任谁见到都会感觉到不可思议，王宇鹏认为经历了一些列事件后，方飞有所变化。
　　其实在方飞眼里，王宇鹏也有变化，一系列的事件他们共同经历，共同得到了成长。
　　女人已经越来越近了，忽然，女人的身影没了。
　　方飞和王宇鹏一愣，相互看了看，然后看向地面，女人掉进了一个沙坑中，然后爬了出来。

　　方飞和王宇鹏同时意识到什么，同时说话。方飞喊：“淹死她！”王宇鹏喊：“埋了她！”两人说完话后又一怔，一个说淹一个说埋，到底要干什么？
　　王宇鹏感觉方飞的思维很古怪，他小子有时候想问题很跳跃，看到女人跌落沙坑，常规思维就是想埋了她啊？为什么方飞要说淹？
　　日期：2012-9-17 8:39:00
　　方飞来不及说自己的思维过程，随口说出了埋女人的弊端：“没那么深的坑啊！要引诱女人上当，我们还得挖坑，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既然这里是采沙场，河里自然会有深坑，我们将女人推下水，她要是不会游泳，自然会淹死。”
　　王宇鹏怔怔地盯着方飞：“你怎么知道她会淹死？”

　　方飞说出了理由：“我这个自认为很会游泳的人，还不是在池塘里淹死过？”
　　王宇鹏不再好反驳什么，方飞想问题的思维异于常人，他这么想确实说得过去，况且沙场岸边真没有深坑，埋女人只有等她死掉才行。
　　两人一旦达成意见，马上展开了行动。他们迅速跑下沙堆，来到采沙场旁的采沙机前。
　　采沙机靠近河的一边是长长的传送带，从河岸一直伸到河里，水面上搭着金属浮板。采沙机靠近岸的这一边传送带被扬起的机器臂上送到上方，沙子都是被传送带传送上来，然后送到机械臂，最后由机械臂送到半空落下来形成沙堆。
　　方飞跑到浮桥上的时候，看了一眼采沙机旁的发动机，发现有空瓶子，忽然又想到什么。

　　“快！”王宇鹏说，“你手受伤了，小心点，先埋伏起来，我和女人斗的时候，你就下暗手，防不胜防将她推到河里去！”
　　方飞点头，又看了看发动机，钻进了发动机旁的黑暗中。
　　王宇鹏手里还拿着那把菜刀，他从火车一路带来，似乎对刀产生了亲切的感情，现在举刀看。刀上面有女人的血迹，王宇鹏鼻子里闻到一股血腥味儿，他有种想要舔血迹的冲动，他的脑海里出现了那些战争片杀害凶残的敌人后，主角舔沾满血刀尖的画面。王宇鹏很兴奋，他没有真正的去舔，这种想法一闪而过。
　　日期：2012-9-17 8:42:00
　　刀上有血，没有反光。前方有沙子滚落的声音，女人来了。

　　女人披头散发，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王宇鹏，怔怔地发呆，然后扭转头，四周看了看。
　　“你他妈下来啊！”王宇鹏大喊，“老子来陪你过招！”
　　女人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有光亮，王宇鹏的挑逗似乎让女人有些动心。
　　王宇鹏将刀一横：“老子也是人，你要杀人，杀我兄弟，必须过老子这一关！”
　　王宇鹏说完话伸出舌头，在裸露出的小手臂上舔了舔，上面有汗渍，味道很咸。他没有舔刀而是舔了胳膊，是想让味觉也敏感起来，刺激全身感觉。这场搏斗一旦失控，他可能真没命。
　　王宇鹏也想到了死，如果真死了，能不能像方飞一样复活？王宇鹏不明白，在他内心深处，极度不认可人死了还能复活的可能性，虽然方飞的例子发生在身旁，但是王宇鹏还是觉得死了就真死了，方飞复活只能是奇迹。
　　女人在王宇鹏的思绪中冲了下来，王宇鹏连忙停住想象，进入专注状态。

　　女人三番五次地被车撞，居然没有撞掉尖刀，她双手高高举起紧握尖刀，上面已经没了血迹，刀尖在月光下散发冷光。
　　是死还是要活？
　　王宇鹏心中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个女人能跳车，能像蜘蛛侠一样爬墙，还能一击就将四个大小伙击晕，正面交手会出现什么情况？王宇鹏心里没底。他选择活，但有时候置于死地才能活。
　　“操他个妈的！”王宇鹏沾血的刀横扫。
　　“唰”地一下，女人高举的刀刺下。
　　王宇鹏用是的已命搏命的方式，可是这女人不是人，不是人的人用以命搏命去杀，只能是自杀。
　　王宇鹏感觉刀变慢了，他能够清楚地看到刀在天空行进的轨迹。女人的刀相对也变慢了，冷光在上面闪，冷光之上是月光。

　　这是一种专注的感觉，只有专注的人才能让时间变慢。
　　日期：2012-9-18 6:01:00
　　34
　　王宇鹏的身体里面热血澎湃，心已经燃烧，他变成了一团猛烈燃烧的火。
　　专注的状态下，王宇鹏感觉到刀要扫着女人那破烂不堪，看不出颜色的连衣裙上了，就在这时候，他的脚下一顿。
　　妈的，绊着了！

　　王宇鹏的身子忽然倾斜，带动手也倾斜，刀侧面划过，没伤着女人。
　　女人的尖刀从上而下，掠过王宇鹏的耳朵，带来劲风。
　　王宇鹏能感觉到女人尖刀上的冷光全都跳了下来，跳到王宇鹏的耳朵上，从耳朵的皮肤渗入，进入血管，血管开始冰冻，冰冻到了心脏，心脏瞬间成了个冰疙瘩。
　　尖刀还是尖刀，冷光还是冷光。
　　王宇鹏汗湿了衣服，他从鬼门关内走过一次，刚刚如果不绊倒，女人的尖刀会插破他的喉咙，让他浑身的热血飙上夜空。
　　冷静！一定要冷静！

　　王宇鹏的心渐渐从冰疙瘩的状态下解冻，他站稳了身子，转身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