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子微微一颤,半响才开口:“四海之内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皇子,你太天真了。倒是你的话,让我想起了父亲曾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想是如此,我便饶了你那父皇的狗命罢了。”
女子说完,挣开太子,静静地走到了一边,望着深情的太子,终是不忍心:“大皇子,我要的爱,你给不了,我心底的恨,你也拂不去。你有你的王命天授,我有我的命犯孤星。纵是你我互有情谊,也不过是年少轻狂罢了。我的复仇,终因你,成了一场闹剧。如今我三魂仅剩其一,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太子听到这里,本是期待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下来:“小艾,你爱过我吗?”
“纵是爱过又有何用,我们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况家恨国仇,那么多文字狱中冤死的亡魂,怎可容得下你我。这副玉镯我自会留着,也算是个念想。”女子轻轻走到太子身边,凑到他的耳边:“忘了吧,这段情,本不该。”
说完,女子拾起地上的古琴,缓缓走入了浓雾之中。只剩得太子留在原地,听着琴声渐行渐远,似哭似泣,唯有自己,麻木的瘫软在地。
2012-07-07 12:42:22
京城,如意阁。
一白衣少年,此刻正在昏迷中,躺在床上,却胡言乱语这说着什么。身边一绿衫少女和黑衣女子站立在侧,却不言语。
啸天在昏迷中仿佛又回到了东海。
只见得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从自己身后走来,面带笑容,眼神中却凶光毕露。只见的他手中划了一道,啸天周身便多了一层七彩水阵。
“伯父好久不见”纵是如此,啸天也只好陪笑着:“如此大的阵仗,啸天着实消受不起,不知那品六月寒可还和伯父的胃口?”
那中年男子自是皮笑肉不笑:“那六月寒自是好极,可你知道你怀中的水魄珠也是好极?”
“晚辈知晓,只是不知伯父这七彩水阵意欲何为?”啸天不便作揖,客气的问道。
“你当然是不知晓的”那中年男子的怒气终是藏不住:“这水魄珠是我给玲珑的陪嫁之物,你取之却不知其用,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这七彩毒水阵,若是你破的了,便也勉强放你走,否则,便为你带给玲珑的羞辱偿命吧。”
啸天此刻方知是下情势险峻,但也为自己的鲁莽而愧疚,竟然这般伤了玲珑的心,往后若是有机会,必当相报。只是这七彩毒水阵,自己确是只能硬闯了:“晚辈有错在先,忘伯父见谅。恭敬不如从命,晚辈领教了。”
哪知自己拼尽生平修为,竟终究破不了这七彩毒水阵,却落得遍体鳞伤,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
只听得这时一个女声响起,竟然是玲珑的声音:“父王,你放了啸天吧,那水魄珠是我自愿借他的。”
“可是,女儿……”
剩下的自己便不记得了,只听得有个人凑到自己耳边:“啸天,忘了我吧,好好等那个她。”
再待自己醒来,已然是在坠龙湾的岸边。只见得海上船来船往,仿佛那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2012-07-07 12:42:34
这下里,白衣少年缓缓地醒了过来,见得身前的两个人,方才像放下心来一般,从怀中取出那只玉簪,递给身边的女子:“夫人,这是水魄珠。”
“你自是伤的不轻,还是好好躺着吧,那事情,放一放便也无妨的。”女子接过玉簪,声音缓缓地从面纱后传来。
“夫人,我没说错吧,这死啸天可不会这么容易死呢。你还特地为他调了一份药材,真是浪费了呢。依我看,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整天看他一副臭脸,人都快闷死了。”绿衫少女见少年醒过来,依旧如往常般挖苦着,却将一只手藏在身后,那手心处缠着一圈不起眼的布条,似乎渗着丝丝红色。
“碧儿,我好不容易出去一趟,你竟然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这如意阁的招牌差点就砸在你手上,嘶……”少年本要讲下去,哪知碧儿已然拧上了自己的胳膊,这下吃痛,自然不再多言语了。
……
2012-07-07 12:42:48
数日后,东海。
一五层高的阁楼上,只见得一女子拨弄着三根琴弦,琴声中似乎吐诉着无尽的悲伤与叹惋。相比之于她一身朴素的装扮,倒是手腕处的玉镯格外显眼。
栏杆处,一少女负手在背,仰望着湛蓝的天幕:“夕月,你还想他吗?”
那抚琴的女子停了动作,缓缓抬起头:“当日我未杀那狗皇帝,一则为了天下苍生,二则还是为了大皇子。这么些年,他对我的情意,我都看在眼里,可惜我的心中只剩下复仇的念想。一具行尸走肉,怎配得上他如今的万乘之躯。”
少女转过身,叹惋道:“啸天当日把你送到东海,我便看出你有相似的心思。可如今你三魂已复,上任皇帝也死了。你何不回去找他呢?”
“琴弦虽已续起,但情谊却不复当年。他如今有后宫粉黛,怎可为了我一红颜,舍弃所有。我要的只是平常之爱,一颗完整的心,他,给不了。倒不如当下,相望两不厌。”女子顿了顿:“倒是玲珑小主你,可还念叨着恩人?”
少女听得此言,又默默地转过身去:“他心中有个她,自是容不下我,父王叹我痴,我却依旧想他,我爱他,却与他无关。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傻?”
只见得那女子不言,再次抚琴,边谈边唱,琴声婉转轻柔,丝丝动人,节节撩心:“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唱到此刻,那女子停了半响,原是那栏杆处的少女闭上了双眼,独自呢喃着:“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此刻,东海分外的安静,只剩得这阁楼上的两人,泪珠滴落的声响。
后记:所谓“至爱”,终是成全,琴易续,情难续,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离魂琴》完
2012-07-13 14:55:08
5.《绝情剑》
京城,如意阁四层。
较之于阁楼外的风光旖旎,这平日里并没有太多人踏足的四层,显得格外阴森,所有窗户纸上都布满了血色的符咒,似要抵挡着什么东西冲进来,亦或是防着这如意阁内有什么蠢蠢欲动的邪物。
在这不大不小的阁楼中,并无他物,只剩得一造型奇异的池子,池子正中似乎放着什么物件,被几层光圈环绕着,从外看去,并不知里面的究竟,虽是寒意阵阵,却并未触目惊心。令人感到不安的,倒是那池子里充斥的猩红,那满池的鲜血把整个四层映的分外阴森。
一个蒙着黑纱的女子站在那血池旁,并不见其神色,只看得她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簪,放在手中,细细把玩了一番。只听得轻轻的一声叹息,那玉簪便在女子手中消了踪迹,只剩得一地的粉末,倒是那玉簪上的珍珠,唯独留了下来,却也没了往日的风采。
那女子将手中珍珠拿近那血池,只见得那珍珠忽的绽放出青色的光芒,仿佛那东海湛蓝的天幕一般,映的整个,屋子别样梦幻。巧的是那池子正中,那被光圈环绕着的物件,幽幽的伸展出一如根茎般的丝线,绕过那一池的猩红,向着那珍珠的方向,缓缓地延伸着。就连那窗户纸上布满的血色符咒,此刻也隐隐放光,似乎预示着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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