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年中,我所遇到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情》
第17节作者:
粘杆捕蝉 赵大哥再次回来时,身后插着四面旗帜,一面是国旗(青 天 白 日),一面苏联红旗,一面美国星条旗,一面英国米字旗,四面旗像戏台上大套一样别在他的身后“哇呀呀,夫人啊,给为夫钱啊。”
赵大哥唱道,“你要买什么们?”吕晴问道,“我去买鞭炮,买酒,买肉,今天就是过年。”
赵大哥兴奋的回道。刚刚安静下来的阿贵又跳了起来,“菜刀呢,斧头呢,老朱的锄头呢,我找找啊,我去,我去日本兵营剁了那帮王八蛋,”那天,我们院里比过年还热闹,做了一大桌子菜,大家团在一起,总算胜利了,八年了,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恨过,怨过,想死过,都这么熬过来了,我们刚坐好,师父站了起来,颤巍巍的端起酒杯,走到门口,我们也端起酒杯,“黄局长,鲁兄弟,陈兄弟,吴兄弟,师弟,老朱兄弟,还有警局的弟兄们,你们可以瞑目了。”
张班主也喊道“我的四位兄弟你们可以闭眼了。”
“爸爸,妈妈,姐姐,我想你啊。”
我跟着喊道,“不哭,今天开开心心的,”师父把酒撒在地上说道,“戴师傅,以后你打算怎么办?”酒桌上,张班主问师父。“我想回趟茅山。把师弟的遗物整理整理,清静一段时间。”
师父回道,“那仁安呢?”方玲问道,“仁安和我们家秀云都不小了。该。。”
孟白兰接着说,“还有强子和英英呢。”
赵大哥在一边打岔。“仁安,留这,”师父抿了一口酒回道,“师父,我和你一起去。”
我舍不得让师父一个人走,说道,秀云低着头,脸红红的对孟白兰说:“妈妈,我还不想这事呢,我还要和你学戏呢。”
“不许学戏。”
孟白兰吼了声,“我当年把你从渔船上带出来,就没想教你唱戏,学戏?我们唱戏的台上像公子,台下是花子,吃饭像猴子,睡觉像虾子,唱戏的是什么,是戏子,是下九流。”
孟百兰猛地摔了筷子,吼道。“不气了,师姐,不气了。”
方玲劝导,“快秀云,给你妈妈赔礼。”
吕晴在一边对秀云讲,“妈妈。我错了,我不学戏了。”
秀云眼泪下来了,“秀云,妈妈希望你嫁个好人,仁安人不错,你们成家,妈妈现在还可以贴补你们,你们在这里种地,过日子。妈妈还想当外婆呢。”
孟白兰说着眼泪也下来了,“不哭了,今天高兴的日子。大家喝酒。吃菜。”
张班主说道,小天宝和黄云在打闹,桌上大人就拿着两个碗,装些饭,夹些肉菜,让他们在旁边吃。(后来。文 革,时期,天宝讲忆苦思甜历史时候,说,这帮才子佳人自己吃肉喝酒,让我蹲在门口吃剩菜)。
日本人投降了,局势反而紧张起来,晚上,外面传来行军声。我悄悄的趴在门墙上朝外面看,是新四军,第二天晚上,轰轰的汽车声,我又看到国 军的队伍,后来据说,是两支队伍在抢战利品,“一家一半,何必争呢,都是中国人。”
赵大哥说道,“不要打仗了,老百姓折腾不起啊,”张班主叹了口气,几天后,院里来了一个女人更准确的说是女军人,二十六七岁,说找孟白兰,这个女人穿着一身国 军的军装,特别的精神,脸蛋有点黑,她看到我们就问:“请问这里有个姓孟的女人带着一个小孩吗?”她见到孟白兰后,两人进了屋,谈了很久,出来时候,眼圈红红的,孟白兰的脸上也刚哭过一场,“走好啊,有空再过来。”
孟白兰向女军官打了声招呼,女军官点点头,“二妈。你别送了。我先走了。”
女军官离开后,大家问怎么回事,“她是我男人的闺女,来看黄云的。”
孟白兰说道。下午,福生哥回来了,穿着一件毛领皮衣,身后跟着两个拿枪的兵。一进门就说:“大家先躲段时间吧,这里要开战了。”
日期:2012-11-2 20:18:00
福生哥的一通话,我们都呆住了,“怎么好好的又要打仗了,不是胜利了吗?”不知是谁说道,“是剿匪。”
福生哥回道,“这里没有土匪啊。”
张班主好奇的问道,“是,,,,,”福生哥把事情讲完后。屋里一片寂静,“不走,我们哪儿也不去了,日本鬼子打来时候,我们从上海跑过来,现在又要我跑,我不想走了。”
张班主说完后闷不作声的坐在门槛上,“我也不走了,我无处可去。”
阿贵也不想离开,最后屋里人表示都不会离开三坡庙,虽然这里有痛苦的回忆,福生看到大家的决定,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那你们要注意安全啊,我告辞了,我还有行动,明天就回上海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相见,”大家叙了会旧,福生去师叔和老朱叔的坟后,带着两名警卫离开了。两天后,一辆美国吉普车停在了三坡庙下面,黄局长的女儿从车上下来,同时一名国 军飞行员也跟着下了飞机,他们提着花花绿绿的大包小包,又走进了孟白兰的屋子,这一聊聊了很久,门开了,孟白兰红着眼睛走了出来,坐在了院子的凳子上,黄局长女儿像哭过的一样走到她身边,:“二妈,这事你还是答应了吧,你,小云和我们一起去上海吧,为了小云的将来,他毕竟是我们黄家唯一的苗,要好好培养,在这里,只能,,去那边能有好的教育,”“我。。。小娜(黄局长女儿叫黄娜),我知道,我不是不因该挡住孩子的前程,只是,我。。”
孟白兰双手捂住脸颊说道“我不去了,你带小云走吧。”
“二妈,你。。。。。那怎么行,你也要和我们一道去。否则,爸爸不瞑目啊。”
黄娜急切的说道,“不了,我在这边陪着他,他要不一个人,清明,中元,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再说,你嫁人了孩子,哪有嫁人的闺女把二妈带着的,不作兴。”
(后来,我知道了,黄娜,就读于金陵女子大学,抗战初期,随校迁到成都华西坝,后参军,成为国 军部队的一名电报密码破译员,后派到昆明,她的丈夫是空军飞行员,)“和我们一起去吧,那边条件还好,你有个照顾,”飞行员走上前劝道,“不了,你好好待小娜,小云在你那边,给你要添麻烦了,我有空去上海看你们。”
入夜,我们都在孟白兰的屋里,默默的帮黄云收拾着东西,小黄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云,这是关公的面具,你带着玩。”
阿贵把一些脸谱面具放在包里裹好。赵大哥摸了摸小云的脑袋,“小云,这是三国的画报,给你看,”师父走到小云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块用红绳扣起来的小铜葫芦挂件,“小云从小就经历过事,这个平安葫芦,给他避避邪,”孟百兰;脸埋在被子里呜呜的哭泣,“妈妈,你怎么哭了。”
小云问道。“不,不是,小云,去上海后,好好听姐姐,姐夫的话。好好读书,将来成才。”
孟白兰搂住小云说道。“去上海哟,妈妈去吗?”小云问,“妈妈,妈妈有空就去看你,”几天后,黄云走了,他一走就是四十五年,四十五年后,他已过知天命之年,从海外归来,跪在孟白兰和黄局长的墓前整整一夜。
外面的枪声不断,炮声不断,比日本人在的时候还激烈。“这一打,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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