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除夕,爸爸放下坚强,嚎啕大哭》
第18节

作者: 打小豆不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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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6-16 15:58:41
  姑姑小心翼翼的看着我,我佯装被打扰很迷糊刚醒的样子。她看见我煞白的脸,问我怎么突然又低血糖了。看似正常的对话,我内心五味杂陈。也许我伪装得太好,也许姑姑也没办法直接问我,总之我以难受为借口,又继续睡下了。事实是,我的确很难受。
  抱着我跪在奶奶面前哭求奶奶照顾我的姑姑,我们没有房子姑姑偷偷借我们房子住,爸爸一次次受委屈姑姑一次次打电话来安慰,给我做美食的姑姑,突然怎么这么陌生。我怀疑过小叔是始作俑者,我甚至怀疑爷爷也许并不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万万没想到是姑姑,纵使有人告诉过我,提醒过我。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告诉爸爸,他唯一相信的妹妹,是这几年一直要挖的人。
  第二天爸妈回来,我嚷着要吃地摊夜排挡,爸爸不爱吃,相反,妈妈爱。冠冕堂皇的母女出门了。和妈妈把听到的一切都描述一番,妈妈坐在小板凳上,一副绝望的神情,反复念叨,没道理啊,这没道理啊。怎么会是她呢。其实在早些时候别人说姑姑的事,我虽不信,但也不得不怀疑,因为很吻合,但毕竟不是亲眼所见,我们选择不相信。
  看着小吃,妈妈一口也没有吃。唉声叹气。她知道,告诉爸爸的结果啥什么?但又不能不说。第二天妈妈还是找机会告诉了爸爸。爸爸一开始是如此抵触,逃避。他不想去相信,他宁可什么都不知道。可我必须让妈妈告诉爸爸,虽然残忍,但短痛比长痛好的多。我陪爸爸去市场,爸爸含着眼泪问我,是真的?我说是。爸爸一直听到关于姑姑后期所做的一切,但不相信。就在这次,姑姑还是向着我们的。怎么可能背后插刀。

  爸爸带着我去了医院去问护工的价格。当得知像我们请的那类护工,最多需要1400的时候,老爸不再说话。坐在医院长椅上,空洞的眼神望着天花板。
  我后悔我的残忍,如果继续编织谎言让他留有希望呢?我轻轻喊声爸爸,父女连心,他安慰我,告诉他是对的,有些事早晚都要知道,早明白不是坏事。可我还是内疚。我要怎么告诉他,我和妈妈永远在你身边。我欲言又止。
  还是到了离别的时候,那个早晨,爷爷奶奶哭了,舍不得我走,我也舍不得。承诺他们,忙完一定回来,爸爸等着姑姑来之后,掏出来一沓钱,交给爷爷,告诉爷爷:这是护工费还有生活费。护工费说好了三个人掏,我掏大头,余下的就妹妹和弟弟去摊吧!
  不多时,踏上离乡的路。爸爸车开得很快。看得出来,他想离开这个地方,越快越好。

  我不知道爸爸前世做了什么伤害爷爷奶奶还有姑姑这么深,今生要受如此折磨,一路上爸爸都不爱说话,深夜,抵京后,告诉我,第二天就和妈妈开车回南方。
  第二天清晨,爸爸含着眼泪说,照顾好自己,我只有你一个女儿,我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一定好好的,不然爸爸真的绝望了。我微笑的保证,微笑的挥挥手,微笑的转身,再也控制不住地痛哭!看着渗血的衣袖,不知道我是不是有能力保证爸爸这唯一的希望是否会破灭。
  我踏上求医的飞机,不远万里找到委托朋友找到的权威专家。一系列的检查告诉我,晚来三个月,我就再也不会有任何希望了。骗爸爸在忙事业,实则躺在病床开始系统治疗。治疗的过程很痛苦,却不怕,因为我不能死,我不能让爸爸的一生都是绝望,至少我健康快乐的活着,他还是欣慰的。
  每天治疗结束,都看到爸爸微信,去旅游了,去参加俱乐部活动了,买了顶小鹿的卡通帽,吃了喜欢吃的大餐!
  我很开心他开始学会对自己好一点。

  昨天的检查结果比预期的差,配合治疗的过程我都是在笑,护士说不疼么,我说疼,很疼,可我知道我有活下去的希望,就开心。
  主治医生说我很配合治疗,心态也很好。说我很坚强。我否认了,我不坚强,但我必须坚强,因为我的生命,关系到另一个人的一生。所以求求你,一定要救我,我不能让爸爸的一生,最后失败在我身上,我要做他唯一的骄傲。
  今天是我的生日,6月16日,爸爸一早发来信息,开心的祝我快乐,我用输着血的胳膊回复,我会煮个荷包蛋的。
  想想爸爸如今对我的期望和期盼,就是他未来的希望,我没有资格放弃,很庆幸,医生给了我一个巨大的生日惊喜。

  就在写这段文字时,医生告诉我,从综合指标看,我再有三周,最多三周,就可痊愈出院!我落着泪,一个字一个字写下去,iPad上全是泪水,喜悦的泪水,我守住爸爸希望的泪水
  爸爸,我爱你。我希望我给你的爱,能弥补你缺失那么多年的亲情。爸爸,相信我,我可以。我康复出院后,一定每天夕阳西下,挽着你的胳膊,和你去散步……。
  这是一个永远都在继续的故事,因为生活还在继续。但我用不好的文笔简单的记录完爸爸的过去,我希望这是个分割线,之后的日子,爸爸能不被伤害,不被折磨。我衷心祝福每位朋友的父母,健康长寿,快乐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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