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启示录之踏雪寻狐》
第5节

作者: 传奇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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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沉沉,乌云密布,漫天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下着。熊熊闪烁的火光,激烈的鼓声,高声的吟唱,疯狂的舞者。。。。
  忽然,舞者全身颤抖,砰然倒地,帕萨满陷入了昏迷状态。周围的族人一阵欢呼,神灵终于被请下来了,附在帕萨满身上了!
  二神迅速跑到帕萨满身边,跪在地上,向请来的神灵询问着、祈求着。。。。
  半晌,二神起身,拿起了神鼓,开始唱起了送神歌。
  人们纷纷把准备好的祭品摆上了供桌,配合着二神敬奉着神灵。

  过了半天,帕萨满悠悠醒转,起身跳起了送神舞。
  整个祭神仪式结束了,大雪还在无情的下着。
  连夜,八个牛录的章京(乡长),帕萨满及他的几个徒弟又聚在了大总管的家里。庆花萨满是帕萨满最后收的弟子,刚刚出道不久,也参加了这次集会。
  大家都落坐以后,帕萨满给大家讲了与神灵沟通的过程,并且对大家说出了发生此次大雪真正的原因。
  帕萨满对着大家沉重的说道:"祖先的神灵告诉我了,这次大雪不是正常的自然现象,也不是因为锡伯族人违背了天神而降临给我们的惩罚之灾。真正的原因是,一个来自阿尔泰山的雪妖,来向我们要祭品!"
  大总管听到这话,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了帕萨满的身前。焦急的问道:"它要什么祭品?只要我们有的,一定满足它!"
  帕萨满望着大总管,缓缓的道:"一对童男童女。"
  一听这话,大总管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庆花等人也都面面相觑,即惊讶又震惊!
  大总管低着头一言不发,其他人也都沉默着不敢发言。
  良久,大总管抬起了头,沉声问帕萨满道:"还有其它办法吗?"
  这回帕萨满沉默了,皱着眉沉思着。
  半天,帕萨满抬起头望着大总管道:"只有一个办法,跟它斗!"

  "有把握吗?"大总管的眼睛亮了,着急的问道。
  "没把握"帕萨满幽幽的说。
  大总管眼中掩饰不住的失望"可在族人心中你是代表神灵保佑我们的英雄!驱邪除魔的法力你是最强的了。而且我们锡伯族人年年供奉的祖先神、山神、河神和天神会保佑我们的呀。帕萨满你为什么这么没有信心呢?"
  "我以前驱除的都是附体在人身上的小仙小鬼,哪斗过这千年的雪妖啊。再说要斗这种妖魔,必须得请全72路神灵才行,可是以我现在的法力只能请下祖先神和山神与河神,却请不来天神。而要斗胜这个雪妖,就必须得请来天神之主"衣散珠妈妈"才行。"
  众人一听到"衣散珠妈妈"的名字,立即都合掌低头,满脸的虔诚之态。可见天神"衣散珠妈妈"在锡伯族人中的至高威信。
  庆花萨满在那里闭着眼,摇晃着头,断断续续的讲着那几十年前的故事。她甚至把双腿抬起盘坐在了沙发上。看这架势,庆花婆婆是要把这个她亲自经历的传奇事件详细的讲给大家听了。
  我看着庆花婆婆(这是我后来当面称呼她的名称)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庆花婆婆好像忘记了现在的场合和背景人物。她好像又回到了她的锡伯族领地,正在以本族大萨满的身份,给她的子孙和弟子们口述着祖先的传奇故事。
  亲身经历的事件被传颂成传奇故事,众多的传奇故事积累成了历史,久远的历史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了美丽的传说,悠久的传说又被后代传颂成了飘渺的神话故事。
  其实人类真正的历史就是这样一代代的传了下来,它就藏在那些脍炙人口的神话故事之中。

  这时我抬头看了一下大家。就见色仁钦萨满坐在那里抓耳挠腮,急躁得坐不住的样子。
  严X还是面带微笑的静静的看着庆花婆婆,其他几位都平静的听着女萨满的讲述。
  这时,色仁钦终于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好像要走过去制止庆花婆婆继续讲下去。
  严X见状立马迎了过去,小声的对色仁钦耳语了几句。色仁钦点着头向严X弯了一下身,退了回去,坐在了沙发上,安静了下来。
  对于庆花婆婆的讲述,当时的我真的是听不懂多少,尤其是她提到了锡伯族供奉的那些神诋的名字对我来讲更加陌生。

  比如现在,庆花婆婆讲到的"衣散珠妈妈",就好像是位极厉害的大神,可是我当时就没听说过。
  后来,我和牧尔叔叔单独在一起时,我问了牧尔叔叔,是他给我做了详细的解答。
  原来,这个"衣散珠妈妈"真的是很有来头的,在萨满世界中那是大名鼎鼎的。
  "衣散珠妈妈"是锡伯族萨满的共同主神和巫祖,她居住在锡伯族萨满教圣地——萨满场院。
  在锡伯族萨满教神灵中,她是至高无上的主神,她主宰着一切。
  锡伯族各姓氏的祖先神、各种萨满神灵,都是她的下属、臣仆。他们慑于她的威力,听从她的调遣。
  在锡伯族萨满神图中,"衣散珠妈妈"高立在刀梯之端,周围簇拥着众多神灵,各姓祖先神、各种萨满神按照等级分列左右。

  根据萨满歌“十八卡伦”,人间的锡伯萨满只有通过充满艰难险阻的十八个关口,才能觐见她,经她恩准,正式登记入册,才能获得萨满资格。以后才能跳神行术。
  可是这些规矩都是古老的萨满的传统了,现在已经没有哪个萨满肯于通过十八关了。甚至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十八关是什么了。
  说白了,如果按照古代流传下来的萨满规则,在解放前锡伯族人里就已经没有真正得到主神"衣散珠妈妈"正式承认的萨满传承弟子了。更不要说现在了。
  可听到庆花婆婆的讲述,看来六十年前的帕萨满好像必须得向阿尔泰山雪妖宣战了,否则就得献出童男童女来祭祀雪妖。
  到底帕萨满会怎样抉择呢?

  其实那时在场的我却非常想听庆花婆婆讲下去的。
  日期:2012-11-14 20:24:00
  庆花婆婆闭着眼,摇着头,继续讲着:
  大总管又接着问帕萨满道:"帕萨满,如果与雪妖斗法失败了,后果会怎样?"
  帕萨满低着头,沉吟了一下道:"雪妖震怒,雪灾会更加严重。到那时双倍的祭祀可能都难以平息雪妖的怒火。搞不好以后会年年发生雪灾。"
  听了这话大家又陷入了沉默。

  这时,一牛录的章京站起来走到帕萨满跟前,向帕萨满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尊敬的帕萨满,只有你才是我们锡伯族人的希望。你是神灵的主宰派来人间的使者,你是保佑锡伯人免于灾难的先知。你的智慧就象那呼伦湖那样深广,你的法力就象那托木尔峰那样高不可攀,你的勇气就象那昆仑山上的白鹰。
  尊敬的帕萨满,我只是一个卑微的锡伯族人,我在这里向你和你的神灵行此大礼,求主神"衣散珠妈妈"赐予我们至高的法力,帮我们锡伯族渡过难关。"
  说着,章京跪在地上,对着帕萨满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又把身子转向了门外,咚咚咚。。。磕了九个响头。
  帕萨满的一个弟子马上上前扶起了章京,章京额上已经一片青紫了。
  在章京向帕萨满磕头时,帕萨满不能动,也不能回磕还礼。因为章京是给神灵在行礼,帕萨满只是在代神灵受礼。

  这时帕萨满真是心如刀割,却又深感无能为力。
  大总管站了起来,向帕萨满问题:"我听说要请主神"衣散珠妈妈"赐予最高的神力,必须得最勇敢、最虔诚的萨满闯过十八难关,才能觐见主神获得至高神力。但是要过这十八难关要经历很多事情,得很长时间。
  可我们眼下时间非常紧迫,山路被封,我们已经与外界隔绝了。暴雪再下几天的话,不要说牛羊死光,就是人也幸存不了啊。
  尊敬的帕萨满,你现在是我们全锡伯族人唯一的希望了。你有没有办法尽快觐见主神"衣散珠妈妈"赐予你至高的神力战胜雪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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