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灵村》
第20节

作者: 空心牛奶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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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掀开棉被直接在椅子上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本来还想睡一会,但既然表嫂上到来这里,我也不好意思继续睡下去了。我抬头看了看身后柱子上的挂钟,指针停留在十点二十左右的位置。没想到昨晚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还可以安稳的一觉睡到了天明,而且并没有被恶梦或者外界的事物所惊醒。我想我真的是太累了。
  昨晚我们四个人逃离出那个神秘男子的追捕之后,便回到了房子里,再也没有到外面去。为了平复被吓坏的情绪,我们一直坐在大厅里聊天聊到差不多凌晨两点钟,才心有戚戚地去睡觉。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竟然冒出了这样一个男子前来捉我们,我想谁也会感到惶恐不安,更何况是我们几个年少无知的年轻人。
  “至白,你赶快回去房间再睡一会儿,你睡在这里怎么睡得好!”表嫂从表侄女的房间走了出来,一边对着我说,一边走到大厅附近的桌子旁,收拾一下桌面上的东西。
  我对表嫂说:“我没问题啊!睡得挺好的,没事。”
  “那么你要吃什么早餐?反正我要去市场买菜,想吃什么我买回来给你们。”表嫂实在是太热情,弄得我好像回来只是为了白吃白住似的。

  “不用了表嫂,我们这么大的人,自己来就可以,不用麻烦你。”我婉拒了表嫂的好意。
  表嫂转过身来,用一种“责备”的眼神看着我,俨然我母亲,“至白你怎么这么客气?你难得回来一次家乡,大嫂照顾你这个表弟是应分的,有什么麻烦不麻烦?”
  表嫂这句话忽然让我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什么都自己搞定,甚少烦扰到别人,所以自己一旦受到别人的热情款待时,总是觉得亏欠别人什么似的,浑身不自在。不过现在这个时间也差不多要吃中午饭了,早餐吃不吃也没关系。所以我跟表嫂说:
  “表嫂,真的不用了。等一下我们自己直接去餐厅吃中午饭就可以。”
  表嫂没好气地对我摇了摇头,“你们小个的就是这样,能省得做的就不去做,连早餐都不吃,不知道是懒还是时尚。”
  我轻轻地笑了一下。
  “随你们吧!你们喜欢怎样就怎样,那我走了,我还要去菜市场。你们自己搞定了啊。”
  在表嫂转身离开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昨晚发生在我们身上的那些事。我差点忘了要讲给表嫂听。昨晚我们没有即时告诉表哥表嫂他们知道,是因为一来时间太晚,表哥表嫂他们都已经就寝睡觉,二来以免他们知道后过于担心而导致自己胡思乱想,所以才没有打电话给他们。但作为后辈的我们,还没有能力大到什么都能够自己处理。毕竟他们是长辈,有什么事还是要给他们交代一声的。
  我看着表嫂离去的背影,正要打算开口,然而还没有轮到我发声,表嫂却快我一步,转过身来对我说:
  “还有至白,你们吃完中午饭之后,回来村里一趟吧。村里有人想找你们问点事儿。”
  我纳闷:“找我们问事?什么事啊?”
  表嫂说:“你们昨晚不是在祠堂那里说了些话吗?虽然你嫂子不明白你们说些什么,但村里有些懂知识懂文化的人,知道你们昨晚说了这些话后,想再向你们了解一下那个什么暗示,说想跟你们探讨探讨。”

  “原来是这样。”想不到昨晚我和司徒的那一番演讲,居然会引来别人的关注,这真的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虽然经过了那位神秘老人和神秘男子的事件之后,我所给出的这个解释,开始跟现实情况产生了不切合的分歧。即使是探讨,也只是在做无用功,但或许到时我们可以借此机会将昨晚的遭遇告诉给大家听,说不定会对暮凌村的村民有所帮助。
  “如果你们吃完午饭后没事干的话,就回去一趟吧。他们都会在祠堂里面聚集,那些丧亲的家人也是。你回去直接到祠堂里去就行了。”
  表嫂说起“丧亲”这个词,提醒了我昨晚爬上高压电塔死去的那位“源大伯”,不知道这件事现在有什么进展。
  我问:“对了表嫂,昨晚那件事,现在处理怎么样?”
  表嫂叹了口气,“昨晚你们走后不久pol.ice就来了,忙东忙西了一番,找了一些人问话,差不多到了半夜才将尸体运搬走。”
  “那个源大伯的家属呢?通知了他们没有?”我奇怪地问。
  “源大伯的子女都在城里,很少回来,就算是过年过节,也只是偶尔回来一两次。这几年都是源大伯一个人在村里住,自己过自己的。有时看到他这么年迈,经常病痛,想想真的找个身边的人帮帮忙也不容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老孤独,一时想不开才这样做。”说着说着,表嫂垂下了头,神情尽显阴郁。

  表嫂这番话,让我心头不禁感到郁闷,不知道是因为对死去那位源大伯的老年生活感到悲凉,还是因为对源大伯自杀这件事感到跷蹊。
  “村里能够跟他子女取得联系的人,也尽量去联系他们了。”表嫂继续说,“但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希望pol.ice能够向村里交代一下情况,好歹给我们一个安心。一个大好的活人,就这样无缘无故地死了,作为村里的邻舍,谁也不好受。真不知道为什么村里近来会一直发生这些不吉利的事。”表嫂又再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怎么回应表嫂,只好低下了头,沉默着。
  “好了至白,不跟你说了,今天赶圩日,你大嫂还要忙去。你们起床之后,自己去找东西吃吧,不要饿着自己啊!走了!”
  “知道了。”我向表嫂点了点头,然后就看着表嫂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里。大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对于这次回乡之旅的遭遇,我又情不自禁地感慨起来。
  就在这时,我面前的那道房门便打开了,走出来的,是刚刚睡醒的司徒。我看着睡眼惺忪的司徒,问:
  “你醒来了?昨晚睡得怎样?”
  司徒坐在房间门口旁边那张塑料凳子上,双手捂着脸旁擦了擦,像是在擦走脸上的倦容。司徒说:
  “不错啊!五星级的享受!”
  我有点不明所以地笑了笑,“你是在暗讽我吗?还是怕我招待你招待得不好,所以才这样拍我马屁?”
  “没有。我只觉得,一个人睡一张床,其实也蛮舒服的,多一个就会很拥挤,尤其是男的。”我知道司徒这句话在表达着什么意思。我只是笑着,没有回应。
  昨晚司徒、表侄女和园园他们各自回去房间休息之后,我就自己一个人留在大厅里继续思考当前的事情。也许是太累的原因,想着想着就顺便躺在大厅这张椅子上睡着了,没有回去房间里。不过现在看来,我睡在大厅上也挺好的,两个大男人睡在一张狭小的床上,始终很勉强。
  “你昨晚睡在这里睡得好不好?”司徒看了看我坐着的这张椅子,问。
  “好啊!”我捶了捶椅子,使之发出了“啪啪”的声响,“多么扎实,除了睡起来有点硬之外,其余感觉都还不错。”

  “睡得好就行!希望你不要想太多了,要发生的事,终究要发生,谁也阻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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