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没事!”我由衷地说。
“总之,不管你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不要把我当成外人,什么都往心里憋不跟我分担。否则认识了你,我会觉得我自己‘交友不慎’的。”
我几乎忍不住笑了出来。不得不佩服司徒这种“润物细无声”的幽默感,在表达自己观点的同时,总能够给人幽默一把。认识了司徒这么久,深刻了解到他平时是不拘言笑的,但是在某些时候,一两句随意却充满智慧的话语,就足以让身旁的人惊喜得开怀起来。
我说:“我哪儿敢冷落你这位好兄弟啊!我这么瘦弱的身板,遇到危险还得要靠你挡住。只不过昨晚发生的那些事,不知道为什么是冲着我而来,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心里觉得纠结而已。现在还一块儿连累了你们!”
“至白,也许我们不用太担心。我想昨晚那个男子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来捉我们,而是要把我们吓跑,至少把至白你吓跑。”司徒这句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你之前不是说过,那个老人跟你聊电话,是希望你尽快离开这里,离开暮凌村吗?如果她一开始就打算来捉我们,为什么她还要打电话来,让我们都知道她的存在呢?而且昨晚那个男子来追捕我们之前,还事先打电话过来,让我们都知道他和那个神秘的来电号码是有关系的。既然那个老人要来捉我们,或者要捉至白你,她私底下直接派人来捉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多此一举?生怕我们不知道似的。所以我觉得,表面上那个人是来捉我们,但实际上,他只想把我们赶走。从这一点来看,我们的人身安全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威胁。”
听完司徒这番分析,我觉得也有一定的道理。那个老人也曾跟我说过,只要我离开乡下,我和她之间就没有任何瓜葛,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更何况她给了我一天时间考虑,没理由时间都还没有到,她就派人来“追杀”我吧?所以司徒说,那个男子主要的目的是来吓唬我们的,这一点应该不成疑问,但有一件事我仍然是感到不解。
我对司徒说:“我相信那个人是来吓跑我们。当思敏的手机响起来,我们都知道电话是那个男子打过来的时候,我们立刻逃跑,而他却在我们身后从容不迫、不急不躁地行走,这就可以显示出他并不急于来追捕我们。问题是……”
“他后来,是以跑步来追赶我们了!”司徒也留意到这个现象。
“对啊!自从我们藏起来,躲过那个男子的追赶之后,他就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像之前那样慢条斯理、优哉游哉,而是好像发了疯似的,狂奔而我来。那种迎面而来的气势和压迫感,你没有亲身经历过,根本体会不到。既然他是为了吓唬我们,为什么在这之后他就变得这么在意、紧张呢?他早就吓着了我们啊?”
司徒蹙起眉头:“难道在这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现在怎么想也不会想明白。”我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原本以为邀请你回来家乡,可以开开心心、高高兴兴地玩耍,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如果你留在开平,就不会碰到这些事了。我还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这又不是你的错,你干嘛向我道歉?”司徒表情认真地看着我,“这种事谁也无法预料。现在发生了,躲避不了就只能去面对。你根本不需要为此感到有什么歉疚。我反而还要感谢你。昨晚如果不是你的临危不乱,我真的不敢想象我们会有什么后果。”
我不以为然地说:“可能这得益于我读大学的时候,经常上台演讲和主持学校的活动晚会吧!久而久之就锻炼出自己临危不乱、随机应变的心理素质。不过要不是当时的环境帮了我们一把,否则即使我多么镇定自若,也是毫无用处。你想一下,我们躲藏的那一条缝隙,如果不是能够通往到另一边的渠道,我叫你们躲在缝隙里,说不定就是害了你们。现在事情过去了,回过头来看,我当时的这个决定当然是明智的,只是很多事情,一开始我们根本就预料不到结果。”
司徒点点头,“正如昨晚所发生的这些事情那样,没有人会想得到。”
说完了这句,我和司徒双双便陷入了沉默之中。在这一分这一秒,揣测再多,思考再深,也不会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事。生活并不是考试,没有统一的标准答案。即使是过去已成定局的事还可以挖掘出不同的观点,更何况是不可预测的将来?我深信,司徒和我想的会是一样。
“司徒,你先去洗脸吧!”沉寂半分钟后,我开口说,“等表侄女她们两个醒来之后,我们就出去吃中午饭,然后下午就回去村里。刚才我表嫂跟我说,村里有人因为昨晚我们在祠堂所发表的宏论而想找我们问话。我想,我们会有机会进一步核实和对证那位老人跟我所说的那些话的真实性。”
“好!那我去洗脸先!”说完,司徒便站起来,转身回到房间内从背包里拿出毛巾和牙刷,准备盥漱。
司徒刚一走回房间,在我的右前方,就是表侄女住的那间房间的房门此时打开了,走出了一个人,是圆圆。我看着园园,从她的脸上我看不出一点刚睡醒的迹象,似乎已经起床了很长时间,整个人没有给人一种刚刚起床的慵懒和疲倦的感觉。现在看到园园没有戴着鸭舌帽的样子,我才惊觉她那把乌黑柔顺的长发,搭配着她是显得多么好看和吸引。我的内心,似乎又泛起了点点波澜。我的这种念头,算是“犯花痴”,还是算是“好色”呢?
我和园园立刻对视了一眼,我还没出声打招呼,园园便跟我说:
“早晨!”
“你这么早就醒来了?不再多睡一会儿?”我说。
“睡得多不好的。况且敏姐也醒来了,不能再睡!”园园解释得很可爱,不知道是我觉得她可爱,还是本来就可爱。
园园一说完,表侄女也从房间走了出来,一声不吭地径直坐到了我睡觉这张椅子上。看着表侄女这副板起脸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准备要把刚才被她母亲吵醒而所积聚的愤怒发泄在我身上了。
我对表侄女说:“是不是被你妈吵醒而不开心了?不好意思啦!我不知道我睡在大厅里都会打扰到你的美梦的。你想骂我就尽管开口骂我吧!”
表侄女轻轻地摇了两下头,没有回答我。
“为什么?你不是在生我气吗?”我问。
“我为什么要生你气?就算生你气,一想到昨晚那一幕我也有足够的理由原谅你啊!”表侄女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想不到平时野蛮霸道的甄思敏大小姐,居然也懂得体谅他人!”
“还用你说。”表侄女撇撇嘴,然后好像想到什么事情似的,表情惊愕,“对了!你刚才有没有告诉我妈她知道,昨晚我们遇到的事情?”
“还没有来得及说你妈就离开了,我们回到村里才再告诉他们知道吧。我们目前首要的任务是,去吃中午饭。”
“幺叔,可不可以先和美园回旧屋拿衣服啊?昨晚她都没有洗澡,衣服都没换就这样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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