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杰说：“是。这事他吃了亏。你怎么知道的？”
　　慕晓帅支支唔唔地说：“报上都有报道。”其实，他是听许翠琴说的。
　　杨明杰说了这么多，反问他是怎么进的经世公司？慕晓帅想起南衡酒厂，就胡扯，说是酒厂何厂长介绍的，将这事圆满搪塞过去。杨明杰多少听过经世公司与南衡酒厂合作的事，点点头，原来如此，深信不疑。

32 陈惠雯近美男慕晓帅识兰姐
　　王世喜虽然对慕晓帅不满，也得听从虞茂湘意见，安排慕晓帅坐在总经理办公室外间，身份明摆在那了。
　　总经理办公室，可以正确理解为总经理的办公室，它与总经办不同，总经办是所有经理的事务办公室，这两者，人不小心，是有些难分。
　　总经理办公室，跟财务部独点整楼一角，是一里一外两间房，总经理在里间办公，秘书在外间处理事务。

　　慕晓帅屁股没坐热呢，陈惠雯抱一堆东西，来到办公桌前：“慕秘书，这是王主任，让我给你的公司资料。你先看看。”慕晓帅听她这么一叫，有点激动，也有点异样，一种快意涌上来。难道自己就这样，成了虞总的秘书，那还得了？
　　“愣什么呢？你是不是在《新民晚报》发表过文章，写雾的？”陈惠雯在桌上小敲下。
　　慕晓帅奇了，这都是那百年的事了，惊说：“是，你读过啊？”
　　陈惠雯笑说：“几年偶然看到的，里面有句话，印象很深。一切烦恼，就象雾一样，消失了。所以记得作者名字。没想到，还真是你。”
　　慕晓帅说：“谢谢啊，不值得一提。”
　　陈惠雯笑说：“有空教教我吧，也写点小东西。反正你就住我对面，晚上没事时，我就去串门，你不准推脱啊！”临了，自笑，飘逸而去。

　　走廊没人，慕晓帅目送她去，背影传来的信息，让他有点发慌。
　　慕晓帅回过神来，低头看送来这一大堆，全是刊载虞茂湘以及经世集团的报道，有剪报，有原样，还有一本《商界王者》。他本是一个爱书看报的人，什么都喜欢看，文学，历史，还有《书林》《美育》和《新文学史料》杂志；尼克松《总统*》，戈尔巴乔夫《改革与新思维》都看过。这当中有些也读过了，只有那本《商界王者》，先前听过，但没有读过，就拿起它来翻看。
　　粗翻十几页，觉得没有什么思想，也没有什么新理念，比起轰动社会的《牟其中之谜》差远了。牟其中是一个300元钱起家四川人，他办了三件大事：飞机易货、卫星发射、开发满洲里；也创造性提出改造国有企业；甚至还想炸开喜马拉雅山，把印度洋暖湿气流引进西部地区……读这本书，可以激发你奇想，激发你创造性思维。
　　但《商界王者》基本是为虞茂湘歌功颂德。关于某家宾馆的收购传说，当中就有记载。但当中关于虞茂湘家族的信息量，还是有不少，他决定先收起来，下班再好好看，先看那些没有看过的，只字片言的报道。

　　过一会，杨晓明来了，笑说：“晓帅，我应当早就想到，樊秘书走了，正缺这角。以后，多行方便啊。我来告诉你，王主任请你过去一趟。你去吧，我外出办事情。”
　　慕晓帅依据以往经验，大至明白了，王世喜叫他过去，是明白告诉他，你属他管。
　　慕晓帅跟过去，来到总经办，王世喜并没说其它，直接给他一些资料，让他去东莞外贸大厦，找鹏程广告公司，让他们根据资料，设计一款广告，下午要取回，明天再送《深圳特区报》，星期一登出来。这是一则恭贺某家公司开业的广告。临了，叮嘱他：“东莞外贸大厦不远，就在这附近，拐弯可以看见。”
　　慕晓帅心中也明了，这么一来，自己从此后，听不听他的也得听了。他还没有本事当面拒绝对方的安排。
　　慕晓帅拿着资料，坐电梯下楼。出了国贸大厦往左去，很远看到光阳大酒店，东莞外贸大厦就在它斜对面。
　　街道上，奔驰，宝马，卡迪拉克，林肯，道奇，各种高级轿车让他眼花缭乱，也让他感到深圳特区热闹非凡。他看到满街跑的出租车中，有不少是公司属下的小汽车分公司所有，心里也挺自豪，挺得意。
　　东莞外贸大厦比较特殊，楼层不高，占地却很大，整层房子向两边一字排开，房号也怪怪，所有楼层前，多加一个“1”，明明只有8层，房号却很大。他怏怏来到3楼，找到1328号房。门关着，门外墙上，挂着深圳特区鹏程广告有限公司牌子。
　　慕晓帅过去对公司了解不多，只以为人少的单位才是公司，比如自己所在的衡岳新世纪照相馆，就是一个公司，不过几十号人，而他先前的工厂，却有几百号。进了经世公司，这才知道，公司这个经济体，想大则大，想小则小。

　　等他先敲一下，然后，推门走进去的一刹那，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慕晓帅的心，“咚咚”地，跳了起来，而且不多不少，正好跳了5下。
　　这怎么可能呢，难道在这家公司里，有初中那位女同学？他清楚记得，初三那年，某天晚餐前，她跟他说：“借点钱给我好吗？”慕晓帅环顾教室四周，并没发现还有其它人。这个从来没有同他说过话，年纪大过自己的女同学，怎么突然开口向他借钱呢？尽管这样，他还是没有犹豫，从钱包取出10元钱递过去。从此开始，他俩每次相遇，她那圆圆脸蛋都会微微发红，小小身体都会微微颤抖，离奇的是，每当这时，慕晓帅的心，就会“咚咚”直跳，而且不多不少，连跳5下。但初中一毕业，就没有了下文。他曾经坚定以为，这只是少年时代的朦胧情感，所谓情窦初开，这种心跳不可能再发生。

　　可是，在深圳特区，在这个1328号房，它真真实实发生了。
　　一个女人接待了他，她长得挺秀美，个子不是太高，比自己大个七八岁，三十七八岁的年纪。

　　她一看见他，就笑说：“你是经世公司慕晓帅吧？我叫黄兰，你以后叫我，必须叫兰姐啊。资料送来了吗？王主任给我打过电话了。你让他放心，我们立即设计。下午下班前，你就可以来取。这个简单，我们有老版，改改就行。”
　　慕晓帅早习惯承受女人的抬爱，有时也会运用这个“美式武器”，哄哄女人，尤其到了深圳特区，好象得到解放，这一离开经世公司，就开始来劲了。
　　他不知是不是眼前这个兰姐，让自己心跳：“那太谢谢了，难得你我这么有缘份。我叫你兰姐可以，但你得象个我姐的样子？”
　　黄兰笑说：“我做你姐，你都沾光。本白无故多个亲戚。你说，做姐的，应当有什么样？”
　　慕晓帅想将初三时发生的故事说出来，又觉没必要，就说：“那还用说，爱护弟弟。就象爱护自己。”
　　兰姐哪里知道慕晓帅那么远的秘密，笑说：“这有什么问题，我爱护你就是了。以后，多多走动不就得了。姐姐现在问你，你新到经世公司吗？也是湖南人吧？湖南人都挺精神，就是普通话不敢恭维，那个湖字总咬不准。”临了，让一位文员给慕晓帅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