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十来分钟，俩兄弟就来到罗湖海关前坪，只见从香港那边过来不少光鲜亮丽的人。
　　俩人等了一会，高子很高，年过四十岁的应先生就走了过来。一见面，他主给慕善喜递过来两条烟，是英美烟草公司“555”。这烟是应先生在海关免税商场买的。
　　慕善喜接过烟以后，慕晓帅聪慧地从哥哥手中将香烟拿到自己手上。慕晓帅对哥哥很有感情。小的时候，一个比自己大一点的同学欺负自己，慕善喜硬是让这个人葡伏在地上脆求原谅，差点还要那个人吃他吐出的口水。所以，为哥哥做点事情，那几乎都是自然。
　　慕善喜将弟弟介绍给应先生，并说他在深圳特区经世集团做秘书，刚从湖南过来的，不到半个月。

　　应先生嗔怪说：“你应该早告诉我，我也好给他拿瓶XO过来！”
　　慕善喜笑说：“谢谢你的好意。那倒不必，我们之间，是太客气。”
　　应先生边走边说：“一起吃个饭吧，晚上我还得返香港。明天要去巴西。”说完就笑，蛮和蔼一个香港人。
　　慕善喜这些年做出口生意，大多是与对方做成。俩人在内地跑货源的时候，也一起跑过不少地方，关系非常不错。只要一笔业务做了，除了公家利润，应先生也会给慕善喜悄悄留一份，而且给是美钞或港币。慕晓帅那年结婚，哥哥就给了他2000元港币。
　　慕善喜每次来到深圳特区，一定会与应先生见上一面，他只要给香港应先生公司去一个简短电话，应先生就会将电话打过来，俩人约定见面方式和地点。
　　慕晓帅听哥哥说过，应先生有两兄弟，是移民过去的江苏人，俩人都在全世界跑生意。主攻方向是稀有金属，比如铟、镉、钛。现在正寻找机会，进入内地投资做实体。
　　三人到了广西大厦潮江春酒楼，应先生作东吃海鲜。他们俩人谈话，慕晓帅大至能听懂，只是不太感兴趣。
　　慕善喜让应先生设法将柯总公司积压的海绵钛外销出去。

　　应先生说：“现在海绵钛价格太低。那年你们判断不准，进海锦钛是历史最高价。现在销出去，要亏大本。柯总公司肯定不会同意。如果柯总同意亏本卖出去，我倒可以帮一帮这个忙。”
　　临了，做一个手式，呼服务员前来点菜。
　　慕善喜说：“这两天，柯总也会来深圳特区，我跟他说说。”
　　柯总公司，是衡岳地方外贸公司，没有进出口权，只能为有外销客户和合同省级外贸公司组织货源，再由省级对口外贸公司出口。当时，慕善喜与外方并没有海绵钛外销合同。柯总想做笔大业务，转为正职；慕晓帅想做成业务将弟弟调进柯总公司。
　　慕善喜是省外贸公司金牌业务，柯总听从慕善喜判断，大胆购进囤货，从而积压至今。挂在那里的话，至少没有真正亏损，一旦照现在的行情抛出，发生重大亏损，自然没法交待。
　　他们俩谈了很多，慕晓帅都插不上嘴。想起覃秉华是做贸易大能人，就很想介绍给慕善喜认识。他知道，做贸易业务的人，最大财富便是人脉。可他不知道覃秉华做什么贸易生意？与慕善喜是不是一路人？
　　吃饭当中，应先生问慕善喜这趟深圳，又有什么好生意，不要忘了，我们一直合作很愉悦。
　　慕善喜告诉他，自己准备做一笔橡胶类的生意，正在洽谈，但与应先生不是一路货，下次有机会，还是找他合作，请对方放心。
　　三人各喝一支啤酒，听说应先生要回香港，哥哥就让他趁早，自己也不留他唱歌了，应先生笑说：“唱什么歌，自己听歌就头晕，不如叫小姐。”临了，看慕晓帅一眼，慕善喜笑一声。
　　大家胡扯一顿，应先生趁天还不晚，就又回香港去了。


45 哥哥欣喜弟弟美男担心出事
　　离开潮江春时，哥哥拍了一下自己脑袋，问慕晓帅下午怎么有空，为何没有去上班？刚到集团工作，这可不好，自己也忘记了，不应当打电话叫他来。
　　慕晓帅笑说，没关系。很凑巧，集团下午在悦凯酒店开会，陈总让我不必去，上省驻深办，办好事情就行了。临了，将办火车包厢的事简说一下。
　　俩人还是象散步一样，围绕街道慢慢走回来。路上尽管车水马龙，俩人全不待见。
　　慕晓帅先前听哥哥说，黄兰是高干子弟，总想探问多些事情，又不敢说出来，心中似乎有点郁闷。
　　哥哥并没在意，也没有看出他的心事，只问慕晓帅，这个经世集团，湖南那边，好象也听说过，只是不知道，你为何钻了进来？
　　哥哥的好奇心一直不强，或者说，强也不会表现出来，他可不象慕晓帅，是个性情中人，什么事一激动，就行动，而且不达目的不罢休。哥哥做事情，总会思前想后，没个九成把握，一般都不表现。就象给晓帅搞调动吧，明明与柯总说过了，也有些把握，却从来没有告诉慕晓帅，这事能成，只说在办，在想办法。
　　慕晓帅对哥哥也不隐瞒，就将读书期间，如何认识许清萍，又如何拿到虞茂湘家电话，自己怎么联系，怎么毛遂自荐都说了一遍。
　　哥哥笑了，夸他不但学习生存，还学会钻营术了。但这些都不重要，只是一种表象，现在的人，大都注重生活质量，其实，人也有生活趣味，但这两种东西，很多人弄不明白，总放在一起论，一起讲。真正说来，生活质量，是人的自然属性，要吃，要穿，要杀鸡屠羊；生活趣味就不一样了，它属于人的社会属性，是精神层面的东西，两种不同属性的追求，不可类比评判，放在一起论，永远说不清楚。

　　临了，他要弟弟慕晓帅不要羡慕别人过得好，那都是物质生活，严格说来，精神生活更高一级。但有人追求物质生活，有人享受精神世界。所以，都快乐，都有滋味。并不象大家所说，哦，这人多没意思啊，没钱。
　　慕晓帅还是提一次听哥哥这么教导他。但有如一道闪电，划过他的头脑，原来生活是这样，许多纠结，现在一下子都清楚明了。
　　俩人走过光阳大酒店，很快到了悦凯酒店。悦凯酒店，蓉蓉宾馆和落成不久的光阳大酒店，都在罗湖区的繁华地段，全是湖南省的资产。所不同是，悦凯酒店是省外贸管辖，蓉蓉宾馆属省驻深办管辖；光阳大酒店则是省政府直接管辖。国贸大厦旁边，光阳大酒店对面，还有一块很大的空地，也是湖南资产，据说已经卖给一个湘籍香港大慈善家，将来也会开发酒店。能占据如此好地段，全赖历史原因。湖南一直是香港农贸产品直供商。香港猪肉百分之八十来自湖南。

　　慕善喜作为外贸系统成员，每次来深圳特区，都会住在悦凯饭店。
　　哥哥让慕晓帅今晚不要回宿舍了，跟他住一块，问他有没有关系，需不需要跟宿舍那边招呼一下。随便给个同事，扩机留个言。慕晓帅想起杨明杰一连两晚没有回来过，应当没有事，就说不必了，公司没这要求。

　　慕善喜早在湖南就订好这里的房间，只在总台续个手续，就将房间弄好了。兄弟俩走进房间后，慕晓帅问：“哥，吃饭时，我听你跟应先生讲，这回来深圳特区，准备做橡胶类业务，是吗？”一边说，一边将两条“555”香烟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