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非边走边说：“我让慕秘书去定个包厢，你们吃晚饭走，晚上去花都歌舞厅唱歌听歌。好不好？不要推辞了，来一趟不容易。”

　　笑笑生莫科长说：“改天吧，我们行里还有事！路上得花一些时间，还是早走好。”接着，转脸对慕晓帅说，“陈总，这位秘书不错，经世集团藏龙卧虎。慕秘书，欢迎你来蛇口，海上世界，领略类似异国的情调与徐徐海风。先给一个电话，我们接待你！”
　　鞠姓女子说：“莫科的长事多，找我就是。我叫鞠佩珞，电话在这里。”临了，拿出一张名片。
　　慕晓帅接过名片说：“谢谢莫科抬举。你们还是听陈总说，吃饭再走，也算我们一点意思。”
　　鞠佩珞笑说：“我们哪里不想听歌呢？只是事多，还得跑几家企业。你们做生意，我们也做生意，本质差不多。时间就是金钱，这是深圳特区提倡的效率。”
　　笑笑生莫科长说：“瞧，小鞠多会说话，总能提高到理论高度。”
　　大家都笑。陈明非陪着他俩一起走，慕晓帅不便一起相送。这点德行和眼色是必须。
　　他看一眼名片，望着远去的鞠佩珞，心有点悸动。这个世界，美女真多，但她除了美，还有着另外的东西，但它是什么，却又说不出。
　　他肯定想不到，这个鞠佩珞，将在他未来生命路途中，扮演重要角色。
　　陈明非送俩人到玻璃大门还不休，一直远送到国贸大厦外头。
　　慕晓帅办公桌前，又来一个人。他右眼角有点上扯，自我介绍姓王名子东。临了，递来一张名片。慕晓帅一看：深圳东方风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
　　慕晓帅笑说：“这公司名好，让人一子想起《东方风来满眼春》这篇文章。”
　　王子东得意说：“正是这个意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慕晓帅听虞总似乎说过，这人已经先行派到广州，好象是《商界王者》作者，怎么回来了呢？
　　他说来找虞总裁，想再支些费用。慕晓帅告诉他，虞总裁刚去珠海。又见他手中也有个摩托罗拉大哥大，就说虞总明天才能回集团，有事可以打他手提电话。
　　王子东坦率地说：“手机费用贵，虞总忙得很，接电话经常是他司机，没必要。”
　　慕晓帅想起虞茂湘教自己的话，就说：“如果有重要事情，我可以转告，写几句也行。如果是公事，陈总送客去了，你可再等一会。”

　　王子东想了想说：“没必要了。麻烦你转告虞总，我明天就去广州。”
　　慕晓帅想问，那你公司怎么办时？穿着西装的王子东已经站起，拍打衣服，要走。
　　慕晓帅见他对自己不屑，就拿出看家功夫，调高他胃口：自己看过《商界王者》，吹捧他文字功夫不错。对方一听很高兴，站着，一口气告诉慕晓帅：从小迷恋文学，高中开始创作。有保护国家珍宝的剧本，将拍成电视剧。
　　慕晓帅中外名著读了不少，由于喜欢傅雷译著，一度手抄法国文学大师，罗曼罗兰巨著----《约翰克利斯多夫》；对于中国文坛，也了如指掌。徐敬亚《崛起的诗群》，朱光潜和高尔泰的美学争论，刘再复的性格二重组合论，他都喜欢读。至于路遥《平凡的世界》，莫应丰的《将军呤》，韩少功寻根文学《爸爸爸》，残雪的《黄泥街》就更不在话下。
　　一般作家，自然动不了心扉，加之对王子东所写《商界王者》印象不太好，就没有再恭维。
　　王子东刚刚被捧上来，又被砸下去，有点无趣，无言离开。这样的人做公司？只能倒闭！
　　这时候，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一听，是兰姐打来的，问他有什么事，是不是要吃自己吃饭。
　　慕晓帅叫一声：“姐，请她跟谁也不要说，自己昨天去过鹏程公司。”
　　兰姐笑着答应：“姐不帮你，谁帮你，放心。”
　　慕晓帅嘴甜回一声：“好姐姐。改天来看你啊！”
　　临了，放下电话。


54 顾小龙被掉包陈惠雯巧折回
　　下班时，大家坐冼万生车回去，他告诉大家，明天请假回家办身份证和特区通行证，大家委屈两天。
　　不知谁说杨明杰会开车，不用操心。只是没有驾驶证，特区有时也不查，没事。又有人说，最好还是别开，大家都可以坐公交车。这才发现，杨明杰没有上车来，让冼万生等一会。
　　洗万生说：“他跟我打过招呼了，有事，自己晚点回。”
　　史律帅挨慕晓帅坐，夸他早上那事几句，说有勇有谋，慕晓帅笑笑，没有作声。
　　吃完晚饭，慕晓帅想起王子东，坐在床上，从枕头底下，拿出《商界王者》准备来读。
　　这时候，冼万生走进来了。问慕晓帅知不知道，杨明杰那个叫顾小龙的朋友，下午在华强北路换港币时，让一帮潮汕人骗了一笔钱。他给对方是人民币，对方给回的他的，却是一叠旧报纸。
　　慕晓帅读过《中国青年报》连载的社会纪实：北京就有专门倒汇的小青年，他们最擅使用的手段叫“切汇”。当面给你两千元钱，你拿回后，会发现少几百。方法很多，一是折着钱币重复数，一是递给你钱一瞬间，抽走几张，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成交的时候，大叫一声“雷子（警察）来了”！
　　如此了解的好处，就是87年，他在北京旅游时，遭遇“切汇”青年，只说了一句“别切我”，对方便将已经“切”走的两百元钱，退了回来。
　　但这事这么重要，杨明杰却没有跟自己说。难怪下午不见他的人，八成与顾小龙忙这事去了。慕晓帅自那日看见顾小龙，与中巴车上骗子在一起后，对他印象一直就不好。那日又听阿春提起，要杨明杰提防这个人，总感觉好象会出什么问题。

　　这个世界，伤你最深的人，往往就是所谓的朋友。当年，自己没有调动到衡岳的时候，一起写过小说的那位朋友，就在背地里，将去团校学习名额顶掉了。为此，哥哥慕善喜曾经狠狠骂过自己，那当然是爱。
　　冼万生见慕晓帅沉思，推他肩膀说：“慕哥，杨明杰要我明天跟他去华强北，看看那帮潮汕人在不在。我已经请好假了，没有时间去。你中午吃饭后，有没有时间，跟他去一趟，帮他一下吧，他反正会开车。”
　　慕晓帅点头同意，冼万生又问他有没有兴趣，跟大家“锄大地”，慕晓帅知道这是一种扑克游戏，有时在总部，中午休息时，也有人玩；但他不会玩，也不玩，就摇摇头。
　　冼万生见慕晓帅想读书，就说要冲凉，退了出去。

　　就在这时候，陈惠雯端着一杯水进来了，冒着热气。
　　慕晓帅将书一扔，站起来：“呃，你不是跟虞总去珠海了吗？怎么回来了？”
　　陈惠雯笑说：“我肚子痛得厉害，又得从蛇口坐船过去，颠得很，受不了。加之，奔驰车给人撞了。虞总就让我跟刘建华车回来了。”
　　慕晓帅作为过来人，一下子明白了，这个女孩，挺鬼的。虞总裁带她去珠海，某种风险肯定存在，她用这种方式逃开，不是鬼，又是什么呢？
　　慕晓帅说：“虞总车上有警灯，谁敢跟他撞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