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2-17 5: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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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人的“漫柯岛大象”和美国人的“黑喉岛摸象”是二战灵学实验规模最大的单例案件。
　　双方调用的资源都十分庞大，甚至令人不可思议。似乎再次向上帝表明人类确实是一种“被局限”的动物。他们既不高明也不智慧。显得很鲁莽可笑。政府是莽壮的，军方是莽壮的，个人也是莽壮的。

　　关于这个实验(事件)整体的详叙我打算放在以后国外部分再说，因为这本书的着眼点还是放在国内——中国大陆的灵学博奕，之所以上面讲了好几章节的漫柯岛故事，是因为那颗滚到陆少校和李团长面前的冒着青烟的手雷。这颗手雷是一个叫詹姆斯·布朗的美军大兵扔的。而詹姆斯·布朗隶属于美军第一步兵师化学连。也就是上面带着锡球和信鸽跟随图灵博士坐企业号航母来探测黑喉岛迷雾的那个连队。现在既然这个连队出场了，我就顺着这条线索往那颗手雷讲去，而把漫柯岛事件中别的更复杂庞大的部分暂时放一放。

　　詹姆斯·布朗自然也在企业号上。
　　企业号如期从夏威夷军港驶向关岛，往西三百八十公里就是那条空军安全线。至菲律宾一千二百公里。好像预感到他们此行的凶多吉少，关岛连续降了一周的绵绵阴雨。企业号在P-61机群的护送下闯过安全线，机群则折返关岛机场，失去了战斗机群的航母就好比失去了羽毛的鸟儿，好在还有两艘巡洋舰和三艘战列舰随行。海底还有一艘“小鲨鱼”级潜艇。由于这次任务的性质，什么舰载预警机、补给船都给精简掉了。

　　一越过安全线，这些编队舰只彼此间就处于通讯失联状态。这是预料中的情况，他们早就准备了红绿黄三种信号弹。包括夜间。各舰只的无线电都开始啸叫，传来“莫名其妙的风声和惨叫”。预警雷达显示他们正行驶在“茫茫无人区”。
　　往菲律宾方向望去，仿佛有一堵云雾的高墙从海面上拔地而起。
　　有士兵后来形容那种壮观场面“仿佛在西太平洋上砌起的一堵白墙”。
　　这堵“雾墙”此时倒成了航标。使编队不致于迷失航向。

　　每条军舰上都开始各自的标准“计时”，同时保持匀速。
　　不久，他们就感到四周景物开始迷蒙，驶进了“十分干燥的浓雾”。应该是“紧贴在雾墙的墙面上了”。左右舷边相距一海里的巡洋舰已经无法识别，变成一条隐隐约约的暗影。信号弹的燃放密度从一小时调整为一刻钟。每隔一刻钟，浓雾中便相继燃放起红红绿绿的信号弹。
　　气温开始下降。在甲板上遛达的大兵们都被冷得缩回舰舱。
　　当摆放在航母甲板上的12门改装过的克虏伯大炮都开始看不清了，整个甲板大面积被浓雾所笼罩时，头上冒着白气鼻子却冷得发红的舰长被迫下令停止前进。于是整个编队便静静的停泊在无边的被浓雾所笼罩的洋面上。信号弹的燃放改成五分钟一颗。小鲨鱼潜艇也如一条黑色大鱼似的浮出在航母旁边的水面，不过看上去有如一抹阴影，不时从“阴影”中闪出一团小小的火光，告诉旗舰观察员他们还没有失踪。

　　不知道时间，不知道距离，不知道方位。
　　惟一可以计算出来的是行程。从编队的航行速度和航行时间可以计算出他们离开安全线后朝菲律宾方向行驶了五百八十海里。这个结果使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大炮的射程加上这个距离，很显然，离目标还有至少三百海里。
　　但确实不能再前进了。
　　有可能编队要出现混乱。
　　舰队军医小组开始为重要岗位操作员进行生理检查，随后这种检查又改成普查，因为有个别士兵出现恐慌，开始大喊大叫，被强行关进禁闭室。大多数士兵还比较稳定。但军医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出现一种相同的现象：视觉误差。
　　这个“视觉误差”在普通人中也偶有发生，比如不能正确估算身体周边各物体间的距离，不能识别一定距离内的物体形状，不能识别或者说正确描述所看见的颜色等等，直接说就是失去了“空间和距离感”。无论你走进一个广场还是一间屋子，通过眼睛的迅速观察你马上就能从生理上产生出一种“空间感”，过于“压迫”或者“空旷”，你的身体会及时进行“相应调整”，以适应这种“感觉”。而视觉误差使你丧失了对周围的“空间估算”，或者说出现“估算错误”，而你的身体要么陷入混乱，要么调整不到位……这种“空间和距离感”使你用筷子拈菜能准确地喂进嘴巴，使汽车司机在没有红灯的十字路口两车相会时正确估算谁先走……可以想象没有了这种“感觉”世界会多么可怕!就连舰长自己在穿过一道气密门时也出现这种状态，隔着一米远就把脚抬起来跨门槛结果趔趄了一下被后面的人给扶住了。

　　更可笑的是军医长，当他向舰长和图灵博士解释这种“现象”时，企图去推鼻梁上的眼镜结果手指老是碰不着镜框。
　　舰长通过广播宣布临时纪律：禁止所有人员进行不必要的走动;所有操作动作必须重复三次……也许是预感到可能遭遇了“不明原因的生理幻觉”，他告诉图灵“可以发炮同时释放信鸽了!”
　　十二门惊天动地的克虏伯大炮开始朝“浓雾笼罩的秘境”攻击!
　　炮口火焰一丈多长，接着变成一条细细的曳光，甲板甚至整个航母群顿时被硝烟笼罩，除了装填炮弹的士兵近距离能看清对方的脸孔而外，能够看见的就剩下浓雾中的剧烈闪光了。连炮管都看不清。由于视觉误差炮弹被错装的现象出现好几次，舰长那个“重复三复”的命令这时候就显示出充分的正确性了。
　　这种大炮炮弹的出膛速度是一秒钟一千八百米，也就是一眨眼间它就不见踪影了，除了那长长的曳光射入迷雾和震耳欲聋的炮声什么也没有。

　　炮弹在空中要飞行二十五到三十分钟才抵达目的地。
　　然后特制爆裂弹头炸开把锡球撒向目标区域。
　　图灵团队则守在那台大功率信号接收器前，望着满是雪花斑点的电子管显像仪(电视机)。按照计算，一切正常的话，半小时以后应该接收到锡球送回来的信号，出现在示波器上并且还原成图像。到时他们就知道浓雾那端正在发生什么了。
　　但仅仅过了两分钟，那台全世界最老式的黑白“电视机”上就有了动静，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