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妖精——纪念我们曾经珠圆玉润的青春》
第14节作者:
乔苏亚 我真担心在期盼木鱼走投无路的等待中先自挂东南枝。寂寞是一条堆满山石的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慢慢爬过去。
杨大基对女人不论等级兼收并蓄,但对文章的高低厚薄还是分得很清的。那次成功的采访,不仅让我得到领导几个赞赏有加的眼光,还多拿了几张悉嗦作响的大钞。月底数着钱,我觉得应该请柯山吃顿饭。
我电话还没打过去,蔡光明倒先来电了:“我们今天要去上海泡酒吧,一起去吧。”
我不爱泡吧,宁可喝个茶。而且对我来说,上海的酒吧和杭州的酒吧一样,只是换一个地方坐着。我刚想说不去,他随口加了一句:“老柯就要回去啦。”
蔡光明真的去朋友那借了辆悍马H2。好剽捍的家伙。我轻踢轮胎,口水直流。可惜,天色将晚,锦车夜行。
“咦,怎么挂起项链来了?”蔡光明眼睛小,心也细。
“定情信物。”我龇着牙说。
我是从来不戴饰品的。混身上下金银铜铁玉都没有。原来还戴一块表,自从电池用完以后,也丢在抽屉里了。对于这一点,玉喜和阿甘都警告过我,说要是遇到抢劫的,让他劫多一点财人家心里还平衡点,像我这种啥都没的人,只好劫那一点点色了。
柯山倒是一直挂着一个很小的十字架,不知是基督教还是天主教。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蔡光明陡然兴奋起来,伸手来抓。我闪身,太晚了,项链已经被他抓住,被我大力一闪,断了。
“看吧看吧。”我气哄哄把断项链往他手里塞。
心型小盒子里自然什么都没有。“有什么稀奇的,我买一打给你。”蔡光明撇了撇嘴。
我对吴言说:“看,这就是有钱人的嘴脸。我这可是朋友给的结婚礼物。”
吴言来摸我的短头发:“看你那样子男朋友还没有呢吧?”我从来没有和他们提过张立。我不说,他们也不问。
“刚好四个人,两男两女,很般配。”蔡光明看上去真的很高兴。
“我跟苏亚一对。”柯山落落大方,“苏亚,你今天是我的人。”
“求之不得。”我上去挽住他,做公母状。
蔡光明刚学会开车那会儿,开着一辆破奥迪,也是屌得要命,拖了一帮人去上海衡山路。结果他已经在徐汇区了,却迷了路。抓了个人问半天,也没弄清路线,只好重新回到莘庄,再走一遍。两个多小时的路,开了三个钟头。
悍马真的很屌,比蔡光明还屌。坐在里面,你会觉得自己不可一世,没有哪个地方是不能去的,没有哪个角落是征服不了的。
我问:“今天怎么兴致这么好啊?”
“一是庆祝一下,我们的衣服在上海和香港最好商场的边厅卖了,把原来的牌子挤到中岛去了。二嘛自然是给老柯一些声色犬马的机会。”
“要回去啦?”我问柯山。
“还有几个星期。”
“你一走,杭州所有的小伙子都要长出一口气了。他们就怕你弄走一个,这街面上的美女已经不多了。”我浅笑盈盈。刚刚喝了水,嘴唇却发干。
“要弄也要弄法国美女。”钱是人的胆,蔡光明想造反,被吴言盯了一眼。
柯山笑着不说话。
“哎,苏亚,你是不是爸爸姓乔妈妈姓苏呀?”我刚想说放个片子看看,吴言扭过头来问我,长长的黑发在椅背上沙沙作响。
“不是的。我爹妈同姓,他们一个村的,我是近亲结婚的产物。”我说得很认真。他们都不信。
“我妈怀上我的时候,正吃着避孕药呢,所以想了很久到底要不要留下这个细胞。我能生下来,也就是一个钢蹦决定的。所以,我既是近亲的结晶,又是被药物污染过的,天灾人祸,比别人要笨一点。”这是千真万确的事。这年头,说实话真的没人信,就像在网上灌水一样。我想到木鱼,一阵郁闷。
“你呢柯山。你叫山,可跟你一点都不像,我倒觉得你更像绕在山边的水。你祖籍应该是南方的吧?”我有点好奇。
“我祖籍是山东的。名字没什么特别的典故,我爷爷喜欢张耒的诗词,柯山是张耒的号。”他懒懒地靠着,手里玩着一个打火机。
张耒是谁呀?。。。。。。这个话题要转移。
“听说你小时候是在香港长大的,怎么国语比我还纯正。”我是一口南方腔的普通话。
“我爷爷奶奶都说很纯正的国语。。。。。。”晕,怎么又说到祖辈去。
“哦哦。哎,蔡光明,你是怎么勾搭上吴老师的?”这段历史我还真没有追溯过。
“这个说来话长啦。”我的问话仿佛一块醒木掉在说书人的面前,蔡光明拿起来就“啪“地往桌子上一拍,不往下讲就太技痒难熬了。吴言在边上拧他的大腿。
“不要拧我的腿,会出车祸滴。”蔡光明清了清嗓子,“话说我高中的时候,和吴老师同班。她是班长,天天看到我都是鼻孔朝天,很高傲的。我体育不好,你看到了嘛,我现在也很瘦,先天的。我跑步还可以,单杠尤其差,不及格。那时候每个班要综合评比的,我体育不及格,就会拉整个班的后腿。”
蔡同学说到这里不说了:“水!”吴言笑着硬不给他,还去撕他的嘴。我赶紧给他开了一瓶,叫他威武不能屈。
“吴老师不是班长嘛,就特别急。每天下了课就督牢我去练。饭也不让我去吃,更没力气了。我吊在那里,又想表现神勇,就一窜一窜往上弄,没想到她离我太近了,那话儿的部位一下子碰到了她的嘴。”
我大笑,拿泉水瓶子砸他的头。吴言一记莲花掌打在蔡光明腿上。柯山在一边笑不可抑。
“一失身成千古恨哪。从此就讹上我了。没办法,只好接收了。”蔡同学相当得意。
日期:2008-7-9 13:34:46
——29——
一路欢笑到了上海。我们去了茂名南路的一家酒吧。
WAITER上前来问:“订位了吗?”
“订了!”蔡同学上次来过,没位置,这次先订下了。
酒吧里人真多,据说全上海最出挑的男女都在这,谁过去都是一阵香风。里面的气氛很不错,并不喧闹。音乐有点冷,像这间酒吧的色调。
我不会喝酒。不管是啤酒红酒白酒,一口就上脸。我问:“有醋吗?来一斤。”
蔡光明笑死:“到酒吧喝醋?今天一定要喝点,不许扫兴。”
吴言也在一边劝:“多少喝一点,要是喝醉了,让柯山把你扛回杭州去。”
好吧好吧。先一人来一支苦不拉几的Heineken。
我拿起瓶子:“祝国泰民安。”
柯山接上:“风调雨顺。”
吴言说:“花好月圆。”
蔡光明慢了一拍,被罚酒。他说:“正合孤意。”咕咚咕咚下去,面色如常。
如此来了四五回合,我一口都没轮到喝。蔡光明不干了:“苏亚同学表现极差,自罚一瓶。”柯山赶紧说:“一瓶太多了,能喝多少算多少。”
我闭着眼睛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啤酒,马上脸红心跳。我站起来去卫生间。
这么不会喝酒。要是丢了写字的工作,连陪酒小姐都做不了。
我一遍一遍往脸上泼冷水。抬头看镜子里的人,晶莹的水珠滴滴答答从脸上一路滑下来,好像正泪流满面。
吴言进来找我:“他们以为你掉进去了。还好吧?”
我说脸太红了,不能见人。一会儿就出去。
心跳平稳了一点。我绯红着脸颊出去,远远看见我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一个长发垂肩的女人了,头靠在柯山那边。柯山叼着烟,看上去相谈甚欢。
我折向大门。随手从门边那桌一个瘦男人那摸了一支烟。他正衔在嘴里想点上。
外面蛮冷的。三三两两的男女在打电话,有声壮如牛的,有莺然作声的。也有些纠缠的身影,在黑暗里上下其手。
我拿着那支DAVIDOFF,没有火。其实我也不想抽。我不能抽烟,一抽头就疼。
每一根烟,都是嘴的爱人。虽然它们的爱总是以灰飞烟灭告终,但好歹也有过。我回想这几年的牵牵绊拌,实在很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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