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婆虐待老虾的事件以后,老虾很久都不肯给我修电脑。他记恨我不应该在虾婆面前大嚷只有我们两个人才心神领会的“幽会”一词。但是我不管,我天天冲着老虾嚷:“老虾,快点幽会啦,再不幽会要死人啦!”
老虾受不了我日复一日的纠缠,最后只好屈服,在一个周末下班之后,乖乖地跟在我后面去我家帮我修电脑。
与以往一样,我先上楼开门,然后虚掩着门,老虾再慢腾腾鬼祟祟地进来。但是我进门好久以后,老虾都没有进来。我想该不会是电梯坏了吧?于是我又打开门奔到电梯旁边,却见老虾和我隔壁的乌骨鸡女人聊得正欢,正口沫四射地讨论着什么。
我没好气地冲上前嚷道:“老虾,快点幽会啦!幽会完了再聊天!”说完扯起老虾的袖子就往我家拉,边拉边回头翻了一个白眼,留下那个乌骨鸡女人在电梯口独自目瞪口呆。
日期:2007-3-29 12:14:18
二、乌骨鸡女人
—1—
我一点都不喜欢住在我隔壁的乌骨鸡女人。
她个头高挑,但皮肤偏黑,喜欢盘着头发,穿细高跟的黑皮靴。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我就在心里给她取了一个名字,乌骨鸡。
乌骨鸡租住在我隔壁三年了,我就只看见过她一个人进进出出,似乎从来没有人来过她家。
我不喜欢乌骨鸡是因为,她是一个离婚女人。
我不喜欢离婚的女人,甚至是憎恨。我讨厌她们对婚姻和家庭的轻率,结婚前应该把什么都想清楚,结婚后再反悔未免既不道德又不负责任。
这是我心理最阴暗的一个角落,我从不让任何人知道,但是老虾一下子就察觉出来了。
老虾给我修电脑的时候,我嘟着腮帮子蹲在他旁边的地板上用锤子砸野核桃,然后将砸出来的核桃仁一粒一粒地捡拾进嘴巴里。
老虾在重启电脑的间隙转身看我,说道:“你能不能优雅一点?女孩子老是这么风风火火泼泼辣辣的谁敢喜欢?”
“没要你喜欢。”我头也不抬地回答他,抡起锤子使劲地砸向地板上那粒小小的野核桃。
“我也没说喜欢你。”老虾闷闷地回答。
老虾修好电脑准备走的时候,装着漫不经心地问我:“你隔壁的那个人,是什么人?”
“哪个人?”我装糊涂。
“就是和我在电梯边说话的那个女人。”老虾不得不硬着头皮补充。
“哦,你说乌骨鸡呀!”我音高八度地嚷着。
“你干什么把人家说得这么难听。”老虾愠愠地说。
“你喜欢她?”我眯起眼睛问。
“乱讲!我是说你应该跟你隔壁的那位女士学学优雅。你也不小了,要有点女人味,将来好嫁婆家。”老虾的话差点没把我噎死。
“你眼睛看花了吧?”我瞄着老虾渐渐泛上红晕的脸,问。
“不跟你扯。”老虾说完准备开门离开。
“老虾,你知道什么叫优雅?什么叫女人味?”我一把拽过老虾的领带,咬牙切齿地说,“女人最重要的是爱心、道德、责任,虾婆要是跟你离婚把你和你儿子扔掉头也不回,你还会说她优雅有女人味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老虾气得涨红了脸。
“什么意思?乌骨鸡是个离婚女人,她把丈夫和孩子扔了不要了!”我对着老虾吼。
“你太偏激了!离婚的人有千千万万,难道就都是女人不好?很多家庭散掉都是有苦衷的。你没结婚就瞎评论人家的离婚,神经质!”老虾说完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我跟老虾共事了一年多,他给我的电脑修了N次,我欺侮捉弄他日复一日,但他一直默默地忍受着,从来没有对我大嗓门说过一句话,没想到就因为乌骨鸡,老虾破天荒地对我发了那么大的火。我心里那个怒火中烧的,我心想乌骨鸡你真是个妖精,男人的克星!
日期:2007-3-29 17:33:25
—2—
第二天上班,我不理老虾,老虾也不理我。我们像两只斗鸡场上的公鸡,目光一接立即脸红脖子粗,彼此都没有好脸色。
下班后回家,偏偏在电梯里遇到乌骨鸡。我眯着眼睛盯着她盘得精致的头发,和擦得黑亮的细高跟皮靴,鼻孔里滋滋地冒着冷气。
出了电梯,我不回家,我跟着乌骨鸡回家。乌骨鸡见我跟着她,便站在门外,不肯开门。我很厚脸地说:“我进去坐几分钟,喝杯水就行,别这么小气。”
乌骨鸡最后没法子,只好将我这只小灰狼放进了她的鸡窝。
这是我第一次进乌骨鸡的家,以前我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至多碰面点个头算是打招呼,我不愿和她交往她也没对我表示出兴趣,但现在因为老虾说她是个优雅的女人,我就想看看她到底怎么个优雅法。
乌骨鸡的家跟我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摆设和布置整洁清爽,纯真稚气,像是一个育婴房。客厅的天花板上悬着一颗一颗的小汽球,一张松软的苹果绿的布艺沙发立在客厅中央,卧室的床上铺着洁白的床单,床头放着一只大大的鹅绒黄的布鸭子,床头柜的台灯罩是一只可爱的粉红色的小老鼠。
我有一瞬间不能相信自己走进的是一个30岁的离婚女人的家。我趁着乌骨鸡去厨房给我倒水的空隙,在客厅打开她的碟片盒,自作主张地挑了一张碟片在她的影碟机上播放,然后歪倒在苹果绿的布艺沙发上观看。
是部韩国片子。女人穿着职业装走向一扇门。门打开,一个男人,有着棱角分明的脸,和结实的胸肌。女人走进门,室内有暧昧的气息弥漫。然后乌骨鸡端着杯子从厨房出来,她看了一眼电视屏幕,对我说:“别看这个。”
“为什么?”我盯着屏幕咽着口水问。
“你还小。”乌骨鸡说。
“哈,这东西我见过的多了。”我说着接过水杯“咕咚”地喝了一大口,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看。
乌骨鸡不再说话,默然地在我旁边坐下,陪我一起看。
片子里的男人和女人开始迫不及待地撕扯着彼此身上的衣服,然后迫不及待地赤裸裸地缠在了一起。
我有些窘然的脸红,但是我不想在乌骨鸡面前表露出来,于是我硬着头皮往下看。
那是一部关于偷情的片子,女人家里有丈夫,那个和她在片头抵死缠绵的男人,是她的情人。
那部片子我没能看完。在情节进行到我看得兴味盎然的时候,乌骨鸡哭了。
影片里正在播放女人和她的情人的又一场激情如火的床戏。我看得面红心跳,但已没有恶心的感觉,可是乌骨鸡在我旁边低低地啜泣起来,哭得很伤心。
我扭头看她,不知道她因何如此伤心,于是立即识趣地关了她的影碟机,灰溜溜地回了家。
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天起,我不是特别憎恨乌骨鸡了。
日期:2007-3-30 12:43:30
—3—
几天过去了,老虾仍然不搭理我,视我如同空气,并且生怕我下班后会缠住他,每天下班都抢在最前面开溜。
我发誓,我要老虾为他的没风度没气量付出惨重的代价。
那天快到下班时间时,我抢在老虾前面跑了。我知道我走了他就不会走了,他肯定会躲在办公室里偷看他的宝贝A片。
下班时间过了半小时,我准时出现在办公室外使劲地擂着被反锁的门,嚷着:“开门!再不开门我砸门了!”
门打开了,在办公室里的是我们行长和王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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