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为了造出一个可以让死者自相残杀的环境来。”凌少勋说，“但是由于制造这样的环境很难，而且本生是假的，容易穿帮，所以要借助让人发疯的致幻剂。”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完成这一系列犯罪。”风一鸣似乎一直对这香港来客有些排斥。
　　“很简单，封死大门，装上特别的吊灯，光最好昏暗点、虚幻点，在仅有的通风口处放上药物或者塞上沾有药水的湿巾，让整个空气里充满这种药，给其中最大只的那个一把斧，告诉他们一些足以让他们互相残杀的理由。”
　　“大只……什么大只……”风一鸣不解道。
　　“哦，不好意思，我是说，最壮的。”凌少勋说。
　　“那理由在哪里？”穆子璇问。
　　“很可能是那些小伤口，”法医莫展飞说，“那些小的伤口，每一具尸体都有，被切成像口袋一样的状态，都不伤及要害……而且切那种伤口的刀子现场并没有。”
　　“大家还记不记得那部电影了，”凌少勋继续说，“电锯惊魂，看过的想一想其中一些情节，可能会有启发。”

　　“钥匙。”秦逸风的大脑迅速运转，那部恐怖血腥的电影中的种种情节与现实的碎片粘合重叠，“应该是钥匙，凶手可能把钥匙放在某一个伤者的身上……当然也可能没有放过。然后告诉五个……或者六个人，房间里有着致命毒气，想要出去必须在一个小时内打开门，诸如此类的话，接着，在致幻剂的作用下，他们自然就会自相残杀起来。”
　　“糊涂，难道就不会求救？”风一鸣说。
　　“他们是拍门求救过的，这个你也知道。”穆子璇说，“而且死者身上没有搜到通讯工具，应该是事先被凶手销毁了，而且很可能他们的所作所为全程都在凶手的监控之下，所以……”
　　忽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喂？滨海市刑侦支队穆子璇。”穆子璇的手机，“什么？报案？好，马上回来。”
　　“怎么了？”秦逸风忍不住问。
　　“有人报案，说是案件的幸存者，前几天一直受到生命威胁，直到今天才冒死来警局，我们得回去一趟。”穆子璇说。
　　“这样？有意思了。”莫展飞说，“重要线索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如我跟你们回去吧。”一旁的凌少勋说，“我是自由身人，不像他们有公务。”
　　“也好，”穆子璇点了点头，说着，与秦逸风、凌少勋飞快地跑向警车。
　　看着几人的背影，风一鸣、莫展飞、梁骁、宋诗雨脸上的神情各不相同。
　　“梁骁，你说的那个传奇人物，就是那个叫秦逸风的年轻人吧？”莫展飞忽然说。
　　“你觉得呢？”梁骁说。
　　“那真是要谢谢你的提醒了。”莫展飞说，“不过他看起来经验并不算丰富。”
　　“这我就不能肯定了。”梁骁说，“不过，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好了！”风一鸣打断几人的谈话，“当务之急是查案，这些以后再谈……”转而又说，“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必要的时候，记得限制穆子璇他们的行动，别让他们钻了空子。”
　　“是。”莫展飞点了点头。
　　2012-12-28 00:33:00

　　第八章.证人
　　男子局促不安地搓着手，像刚从乡村来到城市的农人，只是那铁青的脸与一身似乎几天未还的肮脏衣服让人觉察出特别的不安感，穆子璇已经让人将他控制了起来，审讯室里，唯有阴暗的光落在他所坐的那一席之地。
　　穆子璇双目如鹰，目光如炬，紧紧盯住对方，在一切还没有定论之前，他无法确定这个男子是否就是杀人凶手，亦不确定他是否存在危险性。
　　穆子璇的办公室里，秦逸风与凌少勋则无所事事地喝着香茶。
　　“你对现在的情况有看法吗，秦……”或许是气氛实在太沉闷，凌少勋开口说。
　　“秦逸风。”秦逸风说，“没什么看法，只能相信这是一个突破口了。”
　　“但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凌少勋说，“不过……who knows……”
　　秦逸风撇了撇嘴，他显然还不适应凌少勋的口音。
　　“好啦，我也讲不出来哪里不对。”凌少勋说，“如果能那么顺利当然很好啦。”
　　秦逸风忽然想起什么，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说：“不如……凌警官，你在这儿等一会儿穆警官，告诉他，我有点事要先走了，行吗？”
　　“你，突然有事？”
　　“嗯。”秦逸风似乎已经没时间再做解释，迅速离开了办公室，只留下有些呆然的凌少勋：“搞没搞错……”
　　空荡的走廊，寂静让脚步声显得格外响亮，两旁的椅子上，照顾或等待病人的家属们有坐有趟，似乎将这医院当成了鱼龙混杂的火车站——而他们，正是来送亲友赶一趟不知是否能返回的“生命列车”。
　　秦逸风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绕过拐角，默默来到一间病房门口。
　　他已脱掉了那身借来的警服，应为他还出示不了丨警丨察证，没有穆子璇在他只能暗中行动。
　　推开门，没有丝毫的声响，他静静来到叶迦南面前。
　　“你怎么来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几天来，他似乎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甚至已在无聊中形成了一种习惯，他不能动，可人还清醒——正是这种感觉更让人觉得难以忍受。何况，他已经是个半残疾之人，那次灾难，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又发生命案了。”秦逸风望了一眼病房门口，局促不安地说。
　　“你不用看，我情况稳定了，父母也来过一趟，医生不会再过多注意我，我要见什么人，对他们来说也并不重要。”叶迦南似乎看出秦逸风的心思。
　　“也没有丨警丨察看守了？”秦逸风一惊，如此重要的证人，怎么可能连看守的丨警丨察都没有，即便他的父母已经来过、即便他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这一切也太不寻常了。
　　“我不清楚，我这几天，只能这样躺着，吃饭、吃药都任人摆布……或许真的是太想说话了，否则我也不会和你这个突然闯入者开口闲聊。”叶迦南说。
　　秦逸风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急忙说：“我只是来问你几句话，很快就走。”

　　“你说吧……”叶迦南释然道。
　　“希望不会刺激到你，”秦逸风说，“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害你的人到底是谁？”
　　叶迦南浑身一震，连秦逸风也被吓了一跳，生怕他再次出现狂躁状态，但这次叶迦南却很快平静下来，说：“好吧，的确，那件事对我伤害……太深，我从未遇到过如此残忍的家伙……不过，那天我的反应……却不仅是因为……因为那场灾难……”
　　“还有什么事？！”
　　“你……”叶迦南的神情变得异常恐惧，颤抖着说，“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我？”秦逸风不知该如何回答。
　　片刻之后，叶迦南却自己开口，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看见了她，那个明明已经死了的人……其实，这么长时间来，我看见过她很多回，像是幻象、又像是真实……那天，我似乎看见她的脸在门口一闪而过……甚至后来进来的护士侧脸都那么像她……她……”
　　“何雨韵，你认识何雨韵。”
　　叶迦南长大了嘴，微微侧脸望向秦逸风，瞳孔中闪出不可言喻的骇人的光芒：“她，你也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到底……”
　　秦逸风知道，沈玲菲一案因为牵涉太多，被警方保密，何雨诗也是被秘密抓捕押送的；虽然当天宿舍楼下人满为患，但却被丨警丨察重重封锁，何雨诗一出现在现场，丨警丨察就迅速将她转移上了警车带走，根本没有多少人能看清她的脸，更没有人知道死去的何雨韵有这样一个孪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