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泪(一个京城小混混的黑道冒险史)》
第2节作者:
晗光七步 现在想想,掰了也好。三个月后,我就知道自己得了那个要命的病。就是她不和我掰,我也会和她掰。我不能耽误她一辈子。
丢了工作以后,我就一直在诚子这儿混着。我已经欠了房东童老爷子三个月的房租了。只要我一回去,老爷子就找个由头来了,客客气气地和我东拉西扯。老爷子是老上京,讲究个面儿,催房租不明说。我这人不怕别人急皮酸脸,就怕人家跟我客气。
我哥们诚子是个神人。他原来是棉纺厂的工人,从小喜欢画画,可家里没条件供他。工作后,诚子上了个什么成人教育学校,学了三年画,可还是个工人。为了画画,他自愿到厂子里值夜班看仓库,把里面的一间弄成了个画室,没日没夜地喝酒画画。
丫挺疯狂的,整天以大师自居,谁都看不上。我看不太懂他的画,感觉就是一堆一堆的瘟猪肉,一点都不美。
诚子有他自己的一套。他说,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眼里的人体是上帝的杰作,他们的笔下出来的是天使。莫奈的人体才是“人”。而我们现代人的眼里,人体就是“肉”,是可以出卖的。我不得不说,他说的倒还真有点道理。
但我仍然看不出他哪天能成为画家,卖出画去。但人至少要有点念想。这点,他比我强,我挺佩服他的。
我现在是绝症缠身,混得连吃住都成了问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现在我很沉默很沉默很沉默。
“你丫没事儿吧?整天直着眼,看着都糝得慌。”诚子说。
我没搭理他。
这之后发生的事儿,没人能想到。连做梦都想不到。
日期:2008-11-22 17:09:00
我表面上挺不吝的,可心里急。我曾经想到过死。但后来一想,既然死都不怕了,那还不如舍命干一票大的,或许可以侥幸不死。
这些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琢磨这事。
一连几天,我都做着一个差不多同样的梦。梦见自己在一个看不见底儿的深渊边上徘徊,身子一歪就能掉下去。身后是无边的黑暗,无数狰狞的影子不停地变换着诡异的形状悄悄地接近。每次,我都在掉下去的一刹那惊醒,两个手心里全是粘乎乎的冷汗。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捱下去了。要么动手干,要么什么都不想,就这样把自己交给未知的将来。
自从我老爸死了以后,老妈就变得絮絮叨叨,不管说什么最后都能绕到我爸身上。一看她眼圈红了,我就受不了。
我知道我安慰不了她。我从家里搬了出来,在城西的十里河租了个一居室。那里是城乡结合部,房租便宜。我知道这样做不孝顺,可我也没别的办法。老爸走了以后,我又得了这么个病。自己不争气,要什么没什么,家里简直就没高兴的事。人说快乐分享后就成了双倍的快乐,而痛苦分担后会减半。我的体会可不是这样。快乐分享后会更高兴,但看着亲人痛苦你也会更痛苦。这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人受了打击后愿意自己呆着,而不是天天互相看着。那等于是往彼此的伤口上撒盐。
诚子曾经给我出过一个主意。说让我赶紧结婚,给老妈生个孙子。那样老太太就会好起来。他爸去世后,他家老太太也有过这么一阵,后来他哥有了孩子,老太太一忙乎,啥事都没了。
不提这事还好。提了我就烦。
我不是没女朋友。我女朋友叫华逸,在上岛咖啡当服务生,是我三年前在考电影学院的考场上认识的。华逸是个好女孩,人也漂亮。可惜,我们在几个月前已经掰了。原因明摆着,她知道我的那些不成器的事,劝我好多次没用,对我绝望了。
就我这德行,凭什么结婚生孩子啊?我要是一女孩,我也得掰。所以我一点都不恨她。
现在想想,掰了也好。三个月后,我就知道自己得了那个要命的病。就是她不和我掰,我也会和她掰。我不能耽误她一辈子。
丢了工作以后,我就一直在诚子这儿混着。我已经欠了房东童老爷子三个月的房租了。只要我一回去,老爷子就找个由头来了,客客气气地和我东拉西扯。老爷子是老上京,讲究个面儿,催房租不明说。我这人不怕别人急皮酸脸,就怕人家跟我客气。
我哥们诚子是个神人。他原来是棉纺厂的工人,从小喜欢画画,可家里没条件供他。工作后,诚子上了个什么成人教育学校,学了三年画,可还是个工人。为了画画,他自愿到厂子里值夜班看仓库,把里面的一间弄成了个画室,没日没夜地喝酒画画。
丫挺疯狂的,整天以大师自居,谁都看不上。我看不太懂他的画,感觉就是一堆一堆的瘟猪肉,一点都不美。
诚子有他自己的一套。他说,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眼里的人体是上帝的杰作,他们的笔下出来的是天使。莫奈的人体才是“人”。而我们现代人的眼里,人体就是“肉”,是可以出卖的。我不得不说,他说的倒还真有点道理。
但我仍然看不出他哪天能成为画家,卖出画去。但人至少要有点念想。这点,他比我强,我挺佩服他的。
我现在是绝症缠身,混得连吃住都成了问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现在我很沉默很沉默很沉默。
“你丫没事儿吧?整天直着眼,看着都糝得慌。”诚子说。
我没搭理他。
这之后发生的事儿,没人能想到。连做梦都想不到。
日期:2008-11-23 16:55:00
菏钱:握手!
警司:有礼!
莲蓬:老大好!
探花:荣幸!
二
我被手机铃声惊醒的时候,才想起手机昨晚忘关了。
诚子画室的西北角,铺了几个纸箱板子,扔了几床破褥子、被子,算是他的床。我就和他分两头挤在这张所谓的“床”上。空气里弥漫着积年灰尘的土腥味和宿酒让人恶心的臭味,还有松节油和油画颜料特有的刺激的味道。严诚酸臭的一只脚就在我脑袋边上支楞着。难怪我一夜都在做怪梦。在梦里我狂吐不已。
我摸索着把旁边椅子上的裤子拽下来,摸出手机。
“谁呀?”说话前我瞄了一眼屏幕,才八点多。
“是杜渐吗?”
“是我。你谁啊?”这声音我听着生。
“我是《上京晚报》的记者,文木。”
我楞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记者?干嘛?你找错人了吧?”我不耐烦地说。
阳光透过脏乎乎的窗玻璃射进来,在地上留下几个菱形的光斑,光柱里有无数细小的粉尘在飞,感觉像是一杯浑水。
“没错,我就是找你,杜渐。”
“我不认识你。”我被生人搅了觉,没好气地说。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是这么回事。晚报要搞一个上京市‘城市英雄’评选,要先对近几年事迹比较突出的先进英雄人物做个回顾报道。。。。。。”
“你是想采访我爸吧?他早不在了。”我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爸出事那会儿,我没少和记者打交道。
“是啊是啊我知道,所以我才想找你聊聊。采访一下英雄的后人也一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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