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泪(一个京城小混混的黑道冒险史)》
第20节作者:
晗光七步 但这些对我来说很难。我没有合法身份,没有专业的侦查手段和装备。我现在理解了那些电影里的孤胆英雄为什么总多少有点警界或司法界背景,比如退休丨警丨察、法官啦、丨警丨察朋友啦,至少也有个记者身份什么的。因为没有这些帮助,一个手无寸铁的被陷害的平头百姓,即使被冤死,也无法为自己洗脱罪名。
何况,我身后恨不得有一万多人在找我。不算独臂人这边的,就有牛爷的人、赖四的人、那些偷电脑的人,甚至还有丨警丨察,因为铁禅寺血案不能说和我没一点关系,毕竟人是我引过去的。
日期:2008-12-7 16:52:00
莽莽苍苍的华北大平原覆盖着今年冬天的第一场真正的大雪。雪原幽微的反光稀释了沉静的夜色。偶有三两棵拒绝倒下的向日葵的枯杆寂寞地站在田野里。远处的荒村有几点灯火在闪。间或的一声狗吠,使寂静的冬夜有了些懒散的节奏。
我在学校后面的田野上走了很久。要不是小路两边稀稀拉拉的行道树,没准会走到旁边的沟里去。连续两天的大雪,加上北风,已经填平了田野里的沟沟坎坎。
大雪像魔术师的白色披风,迎风一抖,就遮住了大地所有的秘密。
眼前的雪景,和我的处境十分相似。
我的身后,是一千多万人口的大都市,那闪烁明灭的灯火后面,不知埋藏着多少秘密。那里面,包括我的一份。
一个人在纽约被谋杀了。他有八百万种死法,因为纽约有八百万人口。这是劳伦斯。布洛克的一本小说,书名就叫《八百万种死法》。
和自然界相比,人类的心机深不可测。
充满了秘密和诡计的都市。
我想,我该和慕容说说我的发现,向她讨个主意。
我的手机的响动吓我一跳。我的铃声是驴叫。
野声野气的驴叫和这凄清的雪夜倒是很搭调‘
“我知道你盯上我了。”来人上来就是这一句。
“你谁啊?”其实我听出来了。嗡声嗡气的声音从一个那么消瘦的身体里发出来。在回塘的那个暴雨之夜,独臂人给我的印象太深了。
“你知道我是谁。”
他会给我直接打电话,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一时间,我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看样子我们是该见面了。”他说。
“没错。我有一堆的事儿要问你。”
“小心。很多人在盯着你。我会再给你电话。”
“哎。。。。。。。”不等我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断了。像来时一样突然。
我把电话再打过去。对方已经关机了。
我约了慕容在上次那家淮扬村茶楼见面。
我特意约在下午三点左右。这个点儿不当不正,茶楼的人少,清净。
大堂里,一个缁衣白髯的老者正在操琴。琴声舒缓,隐隐有山水之意,从旋律里仿佛幻化出一幅古旧的文人画,平林新月、茂草残垣,形影相吊的出世者策杖而行。。。。。。系着蓝印花布小围裙、穿着布鞋的服务生静悄悄地走动着。
这是个美好的冬天的下午。
我来早了。现在离三点还有二十多分钟。
我难得的好心情没持续多大会儿。因为我看到了牛爷手下的小平头带着几个人直扑我的包间而来,像一群从天而降的秃鹰,吓得那些江南村姑打扮的小服务生直躲,都不敢上前去招呼。
这阵子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小心了,所以并没有把独臂人的警告当回事。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快就嗅到了我的踪迹。
时间已不允许我有多余的想法,唯一的出路就是窗户。我推开两扇精美的雕花窗格,拉开塑钢外窗,探头往下一看。这可是三楼,足有七八米高,好在下面是片绿地。这几天下大雪,从路上清起来的积雪都堆在了里面,得有一两尺厚。即便这样,要直接跳下去,也很难说不会摔个半残。可是这次我要是再落到了牛爷的手里,可能比半残还不如。
出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一咬牙,撩起大衣下摆,一步蹿上窗台,在小平头一脚抢进来的时候纵身向下跳去。
落地的瞬间我似乎听到了右小腿咔嚓一声脆响,我在雪堆里一滚,就着起身的惯性一步跨过半人高的冬青树篱,这才感觉到脚腕钻心般的疼。
小平头探出窗户冲下面大喊,门口两个汉子闻声向我跑过来。
我顾不上腿疼,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没命地往西跑。
我的腿使不上劲儿。后面的俩人离我也就几步远了,我都能听得到他们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我被脚下一个积雪的树坑绊了一下,一跟头扔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奥迪从西疾驰而至,咔地一声停了,接着从上面“噌”地抢下来一个人,一把拖起我,把我塞进了车里。车门刚关上,后面的追兵就到了。其中一个拽着车门跟跑了几步,但终于还是被急加速的奥迪给拽趴下了。
日期:2008-12-8 16:39:00
诸位好!今天不上班,早点来 十
从后车窗里,我看见小平头带着几个人像一群疯狗似地冲了出来,把要进门的几个茶客撞了一溜跟斗,一窝蜂地上了路边的一辆黑色的大吉普,几乎是脚跟脚地追了上来。
“快、快、快!他们追上来了。”我顾不上看别人,只冲司机大叫道。
这辆奥迪A6是以前的老款,外表看上去有点土,可一提速,快得却像离弦的箭,发动机的闷响赶得上坦克,我估计这车花大价钱改装过。司机的技术也厉害,车子在车流里左躲右闪,擦着一辆又一辆车的车身唰唰地过去,后面留下一串串气急败坏的喇叭声、急促的刹车声和叮咣五四的撞击声。没十分钟,后面的吉普就被甩到爪哇国去了。
车子出了城,向北一直奔砚山去了。
这时候我才定下神来。我看见那个独臂人就坐在我旁边。他脑袋靠在座椅上,闭着眼半躺着,似乎不是坐在一辆玩追车大战的车里,而是躺在自己家的卧室的摇椅上。
“哎,咱们这是去哪儿啊?”我说。
前面除了司机,副驾上还有个人,刚才就是他把我拉上来的那个。
没人理我,就跟我不存在似的。
“嗨!”我拿胳膊肘碰了碰独臂人。
独臂人睁开眼,像打了个闪。“给你找个呆的地儿。你在外面呆不着了。”他说。
“去哪儿?”我问。
“一会儿就知道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三番五次地帮我?”其实我的疑问多了,但我只能一个一个地问。
“我是庄爷的人。一切都是奉命行事。你可以直接去问庄爷。”独臂人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
我吃了一惊。难怪这个独臂人的行踪这么奇怪。
庄爷我知道。凡是在上京道上混的,无论是黑道大拿还是像我这样的小混混,没不知道庄爷的。庄爷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黑白通吃,亦邪亦正,很难说他是个实业家还是黑道大佬。他手里的庄氏实业涉及房地产、餐饮、制药、娱乐业甚至教育培训,在黑道上据说也很有能量,上京的道上的老大有一个算一个,都对他敬而远之。还有人说庄爷控制着上京和周边河北十县三镇地下丨毒丨品市场的半壁江山,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这么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小蟊贼,怎么可能和庄爷扯上关系?可我又不是独臂人的爷爷,他凭什么一次又一次地出手帮我?
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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