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地点了点头,说:“伯母您别担心,贾蒙等不忙了,他肯定会回来看你们的,他也是做爸爸的人了,他会理解您的心情的。”
老人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唉,姑娘,儿大是不由娘的啊!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说什么还有用的年代了,现在是我们反过来听他的看他的了。”
我无言,我了解,儿女年幼时,总是对父母言听计从,因为父母有威信,而且懂得的比他们多;但是,一旦父母年暮,情形就刚好相反,一切几乎是儿女说了算了。
日期:2006-05-30 12:26:31
—110—
贾蒙妈睡着了的时候,我走出病房,到走廊里给贾蒙拨电话。半年多没有联系贾蒙,但是他的手机号码,我始终熟记于心,熟得不需要用脑筋,就可以用手指在按键上快速地摁出与他相关的那串数字。
电话通了,是文菲接的电话,我一点都不紧张,我平静地说:“你好,我是胡小桑,请问贾蒙在吗?请他接一下电话。”文菲听到是我,有点意外,她说:“小桑姐,你好吗?贾蒙在冲澡,一会等他出来,我让他给你回电话好吗?”
我说好的,我就挂断了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与文菲作太多的交谈,毕竟是我一手导演了他们的爱情秀,是我主动退出让步的结果,才使得他们如今同宿双飞。
贾蒙的电话不一会就回了过来,我在电话里听到文菲在说:“贾蒙,毛巾,擦一下头发。”我的心里,于是很冷很淡,也就很平静。贾蒙当着文菲的面打电话给我,说明他的心里,对我已没有任何的爱情。
“其实我们从不曾相爱。”我喃喃地说。贾蒙在电话里问:“小桑你在说什么?”我说:“没什么,你母亲病了,糖尿病并发症,现在在住院。她很想念你,希望你早点回家来看看她。”
贾蒙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了,谢谢你;还有,我知道那个许姑娘是你,谢谢你对我妈妈的关心和看望。”原来,贾蒙早已洞若观火。
“你,有否真心过?”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问他,因为我不打算此后再跟他联系,已没有必要,也不再有任何意义,一切,其实早就结束了。
“我也不知道,我也这样的问过我自己,或许,我们都只是在需要一份情感寄托的时候,适时地出现在彼此的世界,其实,我们从不曾真正意义上相爱。”
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然后默默地挂断了电话。一切,终于彻底地结束了,我只是一直都没有像此刻这般心死而已。其实,我们从不曾真正深刻地彼此相爱。
我们,只是用自己的想像,美化了一份情感,支撑了彼此的一段岁月,当他找到情感真正的靠岸后,他不再想念我;而我,因为没有遇到合适的靠岸,所以仍然在怀念着他,仅此而已。
我从来不曾拥有,所以也就无所谓失去。夜的时候,我躺在医院的床上,平静地入睡,连梦都没有。天亮的时候,肖树来医院,我默默地走出去,肖树跟出来问我:“怎么了?为什么你脸色这么难看?夜里没有休息好?”我摇头,无语,沉默地离开。
回到家,翻出箱底的那条红裙子。那么热烈的正红,像我的心脏里流淌着的血液,也像我曾燃烧过的青春跳动的火焰。但是,一切都消失了,熄灭了,除了我自己,一个孤单的身影,映在沧桑的年华里,独自漂泊。
日期:2006-05-30 17:45:49
—111—
接到调令后,我就没有再上班。一天接到主任的电话,说我考上了公务员,要离开了,单位特地在酒店设了一桌酒席,为我饯行,表示一下心意,让我无论如何要出席。
我没有拒绝,我依约在晚上六点半出席梦缘大酒店的宴席,与一桌大领导小领导直至办公室主任一杯一杯地请酒,一杯一杯地往下灌。我从来不喝酒,但是我那天喝了,喝了好多杯,所以,我醉了。
我知道我要醉了,所以宴席结束的时候,我说各位领导先行吧,我去一下洗手间。我在洗手间掏出手机来翻出肖树的手机号码,电话拨通后,我说:“是朋友就赶快来梦缘大酒店接我,我喝多了。”
肖树到来的很及时,我正在酒店门口摇摇晃晃,他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从车上冲下来拉着我的胳膊往车里塞,嘴里说道:“好好的喝什么酒?!小心别碰着头!”
车行在路上,我知道他开的一定很平稳,因为我几乎感觉不到是在路上,但是我仍然很难受,我要吐。我捂着嘴用手示意肖树停车,肖树把车停到路边,我打开车门冲到路沿,“哇”地一口就吐了出来。
肖树下车跑到我身侧,轻拍着我的背,用手托着我的额头,问:“还难受吗?要不要紧啊?怎么喝这么多啊!”我没有理会他的话语,胃里翻江倒海的汹涌着,我只有一个劲地吐。
我不记得我最后是怎么到家的,我也不记得我神志模糊中说过什么,我只隐约感觉到肖树一直没有走,因为我总是觉得我的身边有个人,让我觉得很安全很可靠,可以放心地睡觉的人。
在睡梦中,隐约感觉到有人在触碰我的唇,很小心很细致地,像蜻蜓点水一样的,一触即离,但是我明显地感觉到了,那唇间的温柔。
半夜里头疼欲裂地醒来,喉咙干涩得难受,我想要倒杯水。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肖树在我的房间里,趴在书桌上看我压在玻璃下的照片。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问过了以后,我就模糊地记起来,我打过电话向肖树求援。肖树见我醒了,走到我身边,扶我坐好,然后把一杯凉开水端给我,说:“现在感觉好点没有?以后不能喝酒就少喝点,酒很伤胃的。”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真不好意思,又麻烦你照顾我。现在几点了?你不用回家吗?”肖树摇摇头,说:“一点多了,我留下来照顾你吧,夜里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或是要喝茶,可以叫我的。”
“那你不用睡觉吗?你明天不困?”我又问他。“没事,我白天回家睡,反正本来今天也是夜班值车,就当是出车好了。”“可是你没有赚到车资。”我觉得很不好意思,我又麻烦了他。
日期:2006-05-31 12:32:12
—112—
喝过水之后,肖树扶我躺下,说:“你继续睡吧,再睡一觉,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可是我再也睡不着了,因为肖树,这样的一个男人在我的房间里。
我后来坐了起来,喊肖树,我说:“肖树,我们说会话吧。”肖树走过来,却有些拘谨,不肯在床边落坐,磨蹭了一会之后,总算坐了下来,但是,他的眼睛盯着墙壁,不看向我。
我知道他紧张的是什么,我说:“没事的,你别紧张,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们都是冷静的人。”肖树闷着声说:“我是个男人。”“我知道你是个男人,”我说,“但我们都是成年人,我们都有分寸,我们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那是你的想法,但我是个男人,男人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我必须注意些。”“男人难道对陌生人也会怎么样吗?”我问。肖树盯着我,眼里隐隐的有一些微怒,他隐忍地问:“我们难道只是陌生人?”
“至少,我们没有感情的吧?没有情,难道还会发生什么吗?”我说。“你怎么知道没有情?你自己没有情,你以为人家也没有情么?”肖树说着,声音里竟有一丝委屈。
“什么意思?难道你有情?”我问。“有情又能怎样?反正你又没有情。”肖树说完,不再理会我,低头,看着地面。我忽然沉默了,心中隐隐的有些忧伤的疼痛,一层一层地撕扯着我早已剥落的坚强。
因为酒精的烧灼,我喉咙生疼,口渴得厉害,我又问肖树要水。他倒了杯水端到我面前,我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有点不安地问他:“我昨晚,没有胡说什么吧?”我怕我喝醉了,会说到贾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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