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江美琴的评说,心里很不是滋味,难怪男人们不曾真心的喜欢我爱过我,原来我毫无女人味,像一个庵里的老尼姑,我的心里有些悲哀。而江美琴仍在继续她的话题:“我想也许是因为我发生的那件事,使肖树的眼光发生了变化,他觉得娶你这种古板的女人才安全保险吧,不会给他戴绿帽子。”
我终于问了一个我一直想问的问题,我问江美琴:“铃子的亲生父亲是谁?”江美琴看着我,不说话,然后她就笑,笑得夸张至极,眼角的眼泪都笑了出来,她说:“你又何必知道呢?你只需要知道她不是肖树的孩子,她是我偷人生的孩子就行了。肖树他已经生不出来他自己的孩子了,他这辈子就是个给别人当爹的命。我带走铃子,我要让他连唯一的一个视若己出的孩子都没有。”
江美琴说完,脸上是阴阴的冷,我看得出来,她恨肖树,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么狠?毕竟夫妻一场,你怎么舍得这样对他?”江美琴就恻恻地笑了,说:“他瞒着我去做DNA检测,他让我在本城再也无颜抬头见人,他在我们的婚姻尚未结束前已经跟你勾搭上,我还需要对他仁慈么?换作你,你会不恨么?”
我想江美琴应该是对肖树有感情的,只有爱得入骨,才会恨得切齿,只是并不是每一个人表达爱的方式,都是如我这般的像温吞水一样波澜不惊,细流暗涌而已,每一个人都有她爱的方式,与放弃爱的方式,我们无权去责怪任何人。所以最后,我选择闭嘴,不再问一句话。
日期:2006-07-08 16:4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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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美琴离开的时候,一直在一旁玩的铃子跑过来拉着我的裤管,哭着说:“阿姨,我想跟爸爸在一起,但是妈妈说爸爸跟她离婚了,爸爸娶你做新妈妈,你会一直打我的,阿姨,如果我很乖,很听话,你也会一直打我么?”
我摸了摸铃子的头发,刚要说,我不会打她,永远都不会打她的,江美琴走过来拽过铃子,说:“当好你自己孩子的妈就行了,你以为你做铃子的妈,就会比我这个亲妈待她还好么?别以为你是救世主,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省省心吧!”
我知道江美琴说的有道理,我凭什么就自以为会比人家亲妈待她更好呢!最后我只对江美琴说了一句话,我说:“孩子毕竟小,对她多点耐心吧。”然后我低下头对铃子说:“阿姨和你爸爸结婚了,你爸爸仍然是你的爸爸,你想要找他,什么时候都可以,阿姨也会让你爸爸经常去看你的。”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有睡着,脑子里一直混混沌沌,恍恍惚惚,我不知道一切是怎么了,我的幸福似乎永远是那么的遥远,在我以为已经触手可及了的时候,它却又像一个顽皮的孩子的鬼脸,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大后天就是五一节了,就是我和肖树举办婚礼的日子了。其实按法律程序来讲,拿了结婚证就应该算是夫妻了,但是因为老家这么多年的传统,对婚礼的重视远远超过那一纸结婚证书,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说,婚礼才是真正的婚姻的开始。
我打电话给肖树,电话接通后,还没来得及我说话,肖树倒是很兴奋地告诉我,贾蒙妈把贾蒙以前的房子给他了,免费送给他的。我听了,有些意外,我问肖树是怎么回事,贾蒙家好好的房子,干什么就白送给他了。
肖树说:“舅妈说她原来就打算将这幢房子给我的,因为以为宏宏要跟着我的,后来宏宏被贾蒙接去北京,这房子反正贾蒙也不要了,舅妈就说送给我了,给我做婚房,她说她挺喜欢你的,这房子给我们住,她心里头乐意。”
挂电话的时候,肖树说:“小桑,你提前请婚假吧,明天来市区,我们把房子打扫一下,贴些窗花,糊点双喜,这样婚礼就可以在这房子里举行了,反正贾蒙当年的家俱全都在,只是好多年没住人,要好好打扫一下,得抓紧时间,后天就是结婚日子了。”
挂了电话,我才想起来,我想要问肖树的话,还一句都没有问。我决定第二天请假去市区,去和肖树一起打扫整理婚房,也顺便和肖树谈谈,关于江美琴说的那些话。
日期:2006-07-08 17: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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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将蒙蒙送进了托儿所,就请假乘车去了市区,与肖树一起去贾蒙曾经的房子里打扫除,那幢房子曾经是贾蒙与严红的婚房,而现在成了我与肖树的婚房,人生的事,真的是很难说清楚,谁又知道命运竟给我们安排了这样的历程。
当肖树用钥匙打开门,我看到墙上严红的镶着黑纱的照片时,心里忽然涌上了强烈的凄楚,我开始平生第一次,如此地对贾蒙有了反感。严红的相框上那个黑色的纱花,落满尘埃,照片表面的玻璃上也蒙着一层淡黄的尘雾。
这么多年,贾蒙离开之后的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来看过严红,他就一直将她一个人的魂灵扔在这座空荡荡孤伶伶的房子里,落尽尘埃,他过上了他想要的生活,娶了文菲,最后又接走了儿子,一家人温馨地生活着,他忘了他的前妻,那个为了他的孩子而死去的女人,一个人在他们曾经恩爱的角落里,落满尘埃。
我鼻头酸涩,想哭,最后却没有眼泪流下来,我已经很久没有流泪,我想我可能已经忘了怎么哭,然后我开始拼命地擦着严红相框上的灰尘,擦得用心而专注,仿佛我在擦一件价值连载的古董。
肖树走过来,对我说:“表嫂的照片要取下来的,不能挂墙上,结婚的房间总布置得喜庆一些的,以前丧葬的一切摆设,都要取下来的。”我冷冷地盯着肖树看了一眼,我说:“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无情忘旧?这房子是严红在国外打工三年挣的钱买的你知道吗?”
肖树听了,很意外地看了我一眼,他似乎不能理解,我竟对一个素未谋面的早已死去的严红怀有这么深的感情,如此地捍卫她,但是他并没有选择和我争执,他只是默默地走进另一个房间去打扫。
房子打扫到最后的结果,是严红的镶着黑纱的照片被取下来,放进一个房间的抽屉里。肖树将一个房间的门窗上贴满了红色的双喜,仿佛那样才能够证明将要住进来的两个人是多么的恩爱多么的幸福似的。
最后擦地板的工作留给肖树去完成,我要乘车回县城到托儿所去接蒙蒙,然后带着孩子带上那套鲜红的新娘服装回老家,等着明天肖树的彩车来把我载到这幢房子里来,成为他的新娘。
将要走的那一刻,我终于问出了一直堵在我喉咙里的那一个问句,我问肖树:“你有阳萎?为什么不早说?”我看见肖树正在擦地板的手就猛地停了下来,他的整个身体像是被雷击中似的,一阵颤栗后,僵在了那里。
日期:2006-07-08 21:4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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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肖树抬起头来,不看我的脸,却只看向我的身体,问:“是她告诉你的?”我点点头,然后肖树说:“其实我估计到她要告诉你的,我让她去,就是想通过她的嘴,来告诉你,我有这个问题,我自己没有办法跟你说,我开不了口。”
我愣了愣,问他:“为什么不早说?你不觉得这样对我有点不公平?”说实话,这是我从江美琴口中得知肖树已经阳萎的第一个反应,我觉得肖树有欺骗的嫌疑,他简直算是骗婚了,不管怎么说这样的事情我至少在婚前应该知道。
我其实对性的欲望并不是很强烈,我觉得我是一个特别平静的女人,但我也不过才30岁的女人而已,以后那么漫长的人生,当真要做到心如止水无欲无求,怕也不是很容易的,人都是血肉动物,喜欢那个人,当然免不了想要亲近那个人。
肖树低下头去,说:“我原先以为能治好,所以一直在偷偷地治,美琴回来以前,我跟你说要结婚的那阵子,我有好几次想留宿在你那里,但你都没有同意,其实我是想看看自己到底治好了没有,如果没好,你正好就知道了,也不用我多说什么了。”
“前段时间美琴的伤好了,我有一天就忍不住找她试了,想看看自己到底治好了没有,结果发现一点起色都没有,我有些绝望了,我知道美琴真正肯离婚的原因肯定是这个,但是她没有说,我也没有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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