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滚开!死掉,都会死掉的!”那撕声力竭的叫喊虽然不很熟悉,却是明明听到过的。杜雨洁东张西望地看着,远远处跑来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口中胡乱地喊着,——正是那个疯婆子。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多少还有些害怕,可是这种情况下见到一个活人,却像是最后能抓住的救命稻草!疯婆子扑过来抓住杜雨洁的汗衫不停摇晃,那乌如鸡抓的手在她的衣服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迹。疯婆子还在那里不停地喊叫着什么妖孽之类的话,脏兮兮的脸上有着比杜雨洁还要惊慌的神色。尽管这样的情况很尴尬,但是这个形状凶恶的老妇人却是此刻唯一和自己呆在一起活生生的人。
“婆婆,你怎么了?喂,你清醒一点!”杜雨洁试图安抚这个疯子,却发现她的力气好大,简直就要把自己摇到散架,而且她分明都就听不进任何话。
叫嚷着的疯婆子紧紧抓住杜雨洁,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她,那张布满周围皱纹的脸闪过一丝不祥:“妖孽啊!”那话让杜雨洁心里咯噔了一下。疯婆子说着说着,又低下头似乎念叨了什么,想仔细听却怎么都分辨不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妖孽?”
“妖孽。”疯婆惊叫了一声,突然后退,眼神中的惊恐写满了不可思议。
妖孽,又是妖孽。杜雨洁立即感觉到了背后的威慑力,那种慑人心的恐怖让自己的动弹不得,连手指头都无法移动。一阵阵熏着泥土味道的血腥味道飘进鼻子,尽管不那么难闻却透漏着危险的感觉。那玉烧一样地燃起来,你可以看见它的光芒从指缝间穿透出来。杜雨洁凝视着自己的手,不知所措。
那个大礼堂的罪魁祸首就在背后吗?就是“它”杀死了程华三个,又企图杀死封铃和路家云不遂?那种感觉就像是个陌生人在后面抚摸自己的背脊,不寒而噤。
但现在并不是退缩的时候,杜雨洁正想转头看看后面藏着什么怪物,头却被人从后面狠狠地砸了一下。“哆”地重重一声响起,恐惧感消失了,那种胸口处潮酸的感觉也消失了,甚至没有痛感,她只看到一阵黑色浮上来:我就这么完了吗?
似乎是过了很长时间,杜雨洁突然抽气似地吸了一口气:终于那空气的味道不那么异样了!头好痛!随手摸了一下,她发现头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躺的地方虽然没有宿舍里自己的床舒服,却也分明是给人躺的。阳光洒在脸上,热热的,杜雨洁勉强睁开眼,满眼的白色。这是医院吗?
“醒啦?”甜甜的声音是袁心笛,边上还有英俊的威廉,却不见路家云。这个时候看到他们尤其亲切,却又让人摸不着头脑发生了什么。威廉伸手摸了摸杜雨洁的脸,淡淡地笑:“你睡了一天了。”
2007-07-15 02:04:00
这么说我睡成猪了?杜雨洁勉强地摆出调皮的笑,试图让人心安,却不料脸上的虚弱出卖了自己,被威廉轻轻托住手臂。她努力坐起来,眼角却瞥到旁边床上的人,吃了一惊:“你们找到封铃了?”她边上的病床上躺得正是封铃,一脸惨白地睡在那里,好像童话故事的一个沉睡的美人。
袁心笛知道杜雨洁的性格:她着急起来不把事情解决,就睡不着。这个时候杜雨洁一定想知道封铃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她看了看威廉,见他并不反对,便马上把杜雨洁晕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说给她听。
因为一切发生得突然,袁心笛和威廉也是事后听人说的,都很惊奇。到现在袁心笛把事情说出来,杜雨洁听完也是一阵发呆。原来那天路家云本该和袁心笛一起去学生会找资料,但半路突然担心起杜雨洁。他一贯做事不考虑后果和别人的想法,当即撇下袁心笛就转了回来找杜雨洁。也亏得袁心笛是那种心胸开阔,温柔大方的女孩子,事后又见到好友这种状况竟然没有作什么计较。不过也碰巧让路家云转回来看一眼,结果正好撞到杜雨洁头上鲜血直流躺在大礼堂门口的场景,这才救了她一命,——路家云没有看到砸倒杜雨洁的人是谁,却只见当时封铃也躺在边上昏迷过去。与此同时,袁心笛和威廉因为共鸣的铃铛也匆忙赶到,一起把晕倒的两人送到校医院。杜雨洁和封铃被送到医院之后,经过检查都没有生命危险,但都没有醒过,一直睡到现在。
袁心笛把事情言简意赅地说完,却还有一丝疑问于是便问:“当时家云看见那个疯婆子从你们身边逃走,是不是她把你们弄成这样的?”
“不是。”初听袁心笛的问题时,杜雨洁愣了愣。想想当时的情况,就算当时疯婆子在场,也绝不是她把自己砸昏的!因为那个时候疯婆子站在面前,而把自己砸晕的人应该是在背后。这一番推理本来简单至极,只是顺带过来一向:那么砸晕自己的人是谁?——难道是封铃?一丝不祥的预感擦过杜雨洁的心思,把她搞得有些头晕目眩。她前不久才知道封铃对自己的好,当然不愿意封铃做出什么傻事。再说封铃从来是人们眼中一个天真活泼的孩子,如果真有此事,真令人好生难受。我怎么会这么想的?她微微摇摇头,不敢相信。
站在一边扶着杜雨洁的威廉大约猜出了她的想法,又见其脸色不好,不由有些担心。关怀一个人不一定要事事过问,有时候淡淡一句话也可以化解人心头的紧张,此时威廉并不打算为杜雨洁的怀疑作什么分析,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问道:“觉得头疼吗?要不要躺一下?”他话说完,奇奇从床榻下钻了出来,挤着双幼稚天真地眼睛看着主人和女主人。
“不疼。”杜雨洁咧嘴轻轻一笑,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娇弱地躺着被人照顾。要知道全寝室四个女生中,自己可算得上是最“强悍”的。她伸手一托,奇奇本就轻盈的身子落到了她的膝上,这只还未成熟的灵兽便很不知羞耻地撒开了欢。
众人见杜雨洁终于笑了出来,也便松了口气。
“对了。我已经把校史资料整理了一番,找到了点线索。其实本来资料的数目很多,不过因为之前程华他们已经有目的地整理过一边,我也有了目标,所以比较好找。我发现按照每隔十九年的循环,果然那些记录都被人为地撕掉了。”袁心笛强自不去看这幸福的一对,只是把杜雨洁昏迷这一天她做的事情说出来。十九年的循环之谜应该就在被撕去的资料内。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相比程华就是从这“十九”中找到了一点线索,却不幸被害。第二个死者手里写的“双面”又是什么含义?说不定第三个人手里也有什么线索,但是他们却拿不到。
袁心笛默然叙述着,一边威廉看出杜雨洁有些累,知道她现在不想听这些。这次他带来奇奇实际上是有目的的,这非猫非狗的小兽实际上是上古麒麟,——不过威廉更愿意叫它黄泉兽。专门帮助他控制死灵的小朋友。他微笑地把奇奇拎回到床边,那个无辜的脑袋在杜雨洁面前摇来摇去,惹人怜爱。威廉坐到杜雨洁床边让杜雨洁靠在自己身上,那模样在别人看来颇为优雅,也不知道他家世究竟如何,会让这样一个年轻人有如此的气质。“现在只有你和笛子他们看得见奇奇。虽然它还没有长大,不过对于一些小鬼小妖还是有点作用的。我现在把它留在这里陪你。”威廉是想转移注意力,这个时候他宁愿让杜雨洁好好休息,所有的事情都不要她烦才好。
这几个人都不是笨人,袁心笛听到威廉这番话一出口,就知道他不愿意在杜雨洁面前让她伤神,便已经不再多说。但即使威廉再如何能够把表情做到从容,杜雨洁也知道事态的发展不如人意。此刻她看着被主人拉到一边的奇奇,温柔地笑了笑:“你要走了?威廉,你最近好像不开心?”杜雨洁拉了拉那只修长的手,威廉正看着她,神色间闪烁着一种微妙的情绪。素来担当一面的威廉不是那种喜欢把话说出来的人,旁人永远摸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什么。可是即使再怎么成功,他也是自己的男朋友,也许他们之间不该这样……杜雨洁似乎忘记了袁心笛的存在,她安静地看着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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