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草灰一路走,一路贼咪咪的瞅别人家的院子,不少次被人当小偷打了出去,都快走到河南,才在个比我们村还小的小破村的个破院里,看见一条“骑马布”挂在铁丝上迎风飘扬,老草灰那叫个激动啊,他瞅了瞅院门挂着锁头,寻思里面没人,就当即翻墙入院,拽下“骑马布”就准备闪人,没想到还没塞进怀里呢,就听见“吱呀”一响,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女推门而入,俩人在那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三秒,随着老妇女一声“我日你妈,抓流氓啊!”的大叫,老草灰才反映过来,赶紧翻墙就跑。
没想到老妇女挺彪悍,硬是扯着嗓门追着他满村跑,亏是老草灰练过,跑了三个村才摆脱了老妇女和老妇女背后一堆拿铁锹锄头的村民。
回来后老草灰拿个大白兔和黑蛋换了点尿,兑上鸡血朱砂才画上了那道符,难怪见了我那老脸黑的跟非洲人的蛋似的。
日期:2013-07-22 21:30:00
@子非鱼籽 187楼 2013-07-22 14:26:00
撸主骗人,大大的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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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以后,新民叔的婚事如期进行,他那生病的老爹也像吃了驴鞭似的活蹦乱跳,穿个大红袍子满地忙活等着接儿媳妇。
快中午的时候,迎亲队伍敲锣打鼓的进了村,村里的老娘门们都去拦路要红包去了,我也高兴的跟在队伍后面捡鞭炮,老远处就见新民头顶个大红尿盆脸上画的大胡子,胸上用奶罩挂着两个小南瓜,裤裆底下还吊着根胡萝卜和两坨大蒜,两双皮鞋反穿着,还拄着个拐杖,跟个卓别林似的,不过被折腾成这样还是高兴的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晚上大人们闹完洞房以后,我爸把我扔进新民叔的新房就回去了,我趁新民叔送我爸他们的空当,偷摸到婚床下把老草灰用“骑马布”画的符塞进了床板的缝里。然后爬出床底,在新民叔回来熄灯后,躺到床角当起了我的陪床娃娃。(地方习俗,新人结婚后找个村里或亲戚的男孩睡在床脚给新人陪床暖脚,预示以后可以生男孩。)
累了一天够呛,我往那一趟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了木床的吱呀声和隐隐约约的喘气声。
其二早上醒来,已经不见了新民叔的身影,光看见他的新媳妇还在那睡的没起,我伸了个懒腰起来走到院里,见新民叔正在那忙活的做早饭呢,我和他打了个招呼,抓起厨房头天剩下的个鸡腿,就嚼着回家去了。
回到家就看见我爸妈在那收拾东西,我爷爷丧事到新民叔的喜事,耽搁的我父母一直没有走,看这样子今天是打算走了。
我和我爸打了个招呼:“爸,今天就走啊?”
“嗯,该后去上工了,耽误了这么久了。”
我苦笑一声就回屋去了,映像中这次好像是我记事起和父母在一起时间最久的一次,比过年时候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
不是我不想父母,只是或许我打小就懂事吧,虽然从来不说出口,但是心里还是每天在家盼望着父母的归来,看着照片里父母慈爱的笑容。
“有那么一群孩子,
生病时没有拥抱过父母的怀抱!
有那么一群孩子,经常躲在被子里哭!
有那么一群孩子,拿着红红的奖状和一本本荣誉证书回家,却没有人和他们一同分享!
这群孩子独守家中,感受着与自己的年纪不相符的孤独!
这群孩子的名字不叫孤儿,他们叫做留守儿童!”
太他妈押韵了,就当我准备提笔写下来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很大的“咚”一声的撞门声,我跑到院中一看,只见新民叔脸色煞白的跑了进来,进来就拉住我爸的手,结结巴巴的说道:“哥,翠萍...翠萍...她...她不对劲!”
我一听顿时奇怪了,不应该啊,昨天我没忘记贴符啊,她的土气应该化解了才对。
“别着急,慢慢说!”我爸安慰道。
新民叔顺了口气,才哭丧着脸说道:“翠萍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早上我起来,看见她还睡的,以为昨天太累,也就没叫她,想让她多睡会,我就起来给她做早饭去了,谁知道做好了也没见她起来,一直到饭快冷了,我心说先叫起她先吃了饭,一会还要回娘呢,那想进去以后就怎么叫都叫不醒她,我这就赶忙找你来了!”
“那她现在呢?”我爸问道。
“还在屋躺的了”
“那还等屁了,快去找车啊!”我爸一拍大腿跳了起来,拽起他就跑出了门。
他们在村里找了个拖拉机,在车斗子里铺了床棉被,拉着翠萍婶子就奔县医院去了。
第二天,拖拉机噗噗噗的开回了村里,我跑过去一看,只见我爸铁青着脸抿着个嘴,新民叔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又红又肿,我往拖拉机斗子里看了一眼,顿时心就凉了,只见斗子里的被子有个人型的轮廓,却不见露脸,我爷爷不在的时候也是这样,只有死人才蒙着脸。
拖拉机在村口就停下了,按村里的规矩,死在村外的人是不准进村的,我爸把失魂落魄的新民送回了家,新民叔的大哥在那安慰着他,生怕他一不小心想不开。俩人轮流着看着新民叔,还得张罗着在村口搭灵堂。
我气呼呼的来到老草灰家,进门就哭着质问他:“你写的什么破符,根本就不灵,翠萍嫂子不在了,你赔!”
老草灰顿时就懵了,在那喃喃道,不应该啊。
日期:2013-07-22 23:13:00
第十五章 瞎子断命
七天后,村口的柏树枝搭的灵堂下,新民叔抱着翠萍嫂子的照片无声的哭泣着,这七天也不知道他怎么过来的,嗓子也嚎哑了,眼泪也流干了。
换谁也顶不住这样的变故,头天娶亲,第二天病重,第三天阴阳两隔。翠萍嫂子的离世最终也没有个什么说法,那天送医院以后一直到咽气就没有醒来过,连一点只言片语也没有留下。
当天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下的最终结论是煤气中毒,也就是农村说的中煤烟了。当时新民叔就要找那医生玩命,谁见过大夏天中煤烟的。
下午,送葬队伍浩浩荡荡的从地里走了回来,新民叔仿佛丢了魂似的被人扶了回来,两只眼睛直钩钩都不会转了。
“头顶三旋,脚踏三星,双手断掌,天煞孤星!”
一阵难听的声音不分时候的传了过来,我回头一看,是那个傻逼?
只见村里的破街道上站着个干瘦的老头,手里拄着个棍子,棍上挑着个破破烂烂的布幅,写着“铁口神断”四个字,一阵风吹过,又露出了破布背面的“消灾解难”。
老头廋的跟个排骨似的,脸上的颧骨高高的凸起着,下巴上留着一缕花白的山羊胡子,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脚踏一双白边千层底,虽然破破烂烂的但是还算干净,比邋里邋遢的老草灰看起来仙风道骨多了。
唯一煞风景的就是老头鼻子上架着副圆形的小墨镜,左手放在个小丫头的肩膀上,不用说肯定是瞎子。
新民叔听到声也回过来魂,疑惑着盯着瞎眼老头。
瞎眼老头仿佛能感觉到新民叔能看到他,一孥嘴,端起了左手,用大拇指掐起了九宫格,片刻后说道:“你寅虎年正月出生,今年三十,家有老人去世三年,你头上有三个旋,脚底有三个痔,俩手都是通关手(断掌),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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