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英国的10年,悲欢离合》
第36节作者:
读花人 日期:2013-01-30 08:21:31
(108)
妈妈知道我和玉苍藕断丝连,她一气之下,住到了我这里,时刻监视着我的动静。
她开始分析利弊:“石晓,玉苍是独子,他在家乡生活的好好的,为了你到Q城,连工作都保不住,他的父母不会原谅你的。”
“石晓,你一定得和他分手,你不敢说,我去说。”
“你不要管那么多。”我知道妈妈的脾气,她如果把玉苍惹恼了,我不知道玉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他曾经恶狠狠地威胁过我:“石晓,你如果背叛我,我就杀了你。”
经过了流产事件,我和玉苍渐行渐远,我对他有怨恨,我完整的青春已经支离破碎,还有什么事情值得坚持值得努力?
我也想结束这段感情了,没有祝福,见不得阳光的感情,本来就脆弱的不堪一击。
妈妈住在我的宿舍,玉苍来Q城只能住在宾馆里。我跟他说:“分手吧,这样太痛苦了。”
其实,在我跟他说我什么都不欠他的时候,那种万念俱灰,心如死水的表情吓到了他,他应该知道分手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人就这样,在真相还没有揭晓的时候,总是心存一丝侥幸。
“你太狠心了,石晓。”他像一条困在笼子里的猛兽,在房间里东窜西跳。
我不想多说什么,怕哪一句话说错了,会更加的刺激他,我只是让泪水尽情地流淌,哭出所有的委屈和怨愤。
玉苍停下了脚步,深深地看着我,咬牙切齿地说:“你走!”
我还没有反应,他已经走到卫生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我站在卫生间门外,听着里面野兽般的嚎啕和一声玻璃砸碎的声音,我怕他做傻事,但是我也不敢敲门,敲门的话,又是分不了手。
我安慰自己,他不会做傻事的,大学有个同乡为了女孩子割腕自杀,我们去看望他的时候还说他这么没有男子气概。
玉苍不会的,他会没事的,他是一个坚强的人。等候了几分钟,我离开了那个房间。
从此以后,我们不再相见。
日期:2013-01-30 08:36:26
(109)
毕业短短几个月,发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生离死别,锦,玉苍和肚子里的胚胎,都在我的生命中消失了。
我开始作茧自缚,萎靡不振。似乎看透了一切,但是内心又很孤独迷茫。
单位里的应酬越来越多,觥筹交错之间,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喝着参杂雪碧的红葡萄酒,觉得人活得还不如一条野地里的狼。
老板的情人是个开饭店的女人,Q城的知青在云南的时候和当地女人生的孩子,成年后到Q城找父亲,有点像电视剧“年轮”里的剧情,父亲没找到,结果却搭上了老板这样的中年男人。同事之间心知肚明,应酬请客去这家饭店是为了照顾这个女人的生意。同事也很刻薄,他背后讽刺老板:“找情人也不找个漂亮的,找这样的歪瓜裂枣。”
老板和老婆是师生恋,曾经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现在一家人弄得像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连几岁大的儿子也学会了仇视父亲和别的和他的父亲有任何关联的女人。
就这样的家庭情况,他还是要我帮他把单位食堂买的点心什么的食物,下了班送到他的家里,每次,我都在心里骂他无耻。
有一天,我对老板正式宣告:“我只干8小时以内的工作,下班以后的事情就不要找我了。”
老板看着我,就像看一个不识抬举的怪物,姜还是老的辣,他不动声色的说:“石晓,应酬是工作需要,多认识一些人,对你的发展有好处。”
他开始给我穿小鞋,时不时挑刺找茬,我也不想再忍让下去,反正我一人吃饱全家不愁,我犯不着在一颗树上吊死,我要求辞职,我说我会再干两个月,做好工作上的衔接。他敷衍着,迟迟不肯给我办理人事关系。没想到,这种单位,进来不容易,出去也费劲。
他一直觉得我是软柿子好捏,有一天,当着办公室里所有同事的面,他开始训斥我,士可杀不可辱,当年的我,年轻气盛,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我对着他喊:“我什么都干的不对,我已经辞职了,你为什么不放我走?”
“石晓,你太冲动了。”他未必料到我有这么火爆的脾气,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我余怒未消,拿着笔的手在不断地颤抖,试图写字,却下不了笔。
我干完手头的工作,离开了办公大楼,走在那条清静的马路上,很疲惫,很无助。
下过一场大雨,路面上有淤积的雨水,一辆小车靠近马路边缘疾驶而过,溅起的水柱打在我的身上,我浑身湿透,突然之间,我失去了支撑下去的勇气和力量,我真想不管不顾,一屁股就坐到地上。
不要这样,石晓,天还没有塌下来,不要认输,另外一个声音在给我加油。
我在马路上漫无边际的走着,失去了方向和目标。
日期:2013-01-30 18:48:39
(110)
我彻底地一无所有,一穷二白。失去了朋友,爱人和工作,生命中没有了依托,日子变得那么轻飘飘,乱糟糟。
每天晚上,我和睡眠较劲,如果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充斥着各种各样胡思乱想,那种混乱能把我的精神四分五裂,我分不出真伪分不出梦幻和现实。
我只能睁着眼睛,撇开那些杂乱无章的思绪的折磨,盼望着黑夜快快过去,黎明早点到来。
似乎在光照下,我才可以安心入眠,每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会缓慢地睡去。
缺少睡眠和食欲,我成了一具行尸走肉,面色苍白,瘦得像一根干柴。
我从来没有积蓄的习惯,锦的去世更加让我体会到生命无常,今天不知明天事,我告诉自己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须尽欢。
月光族的人,一个月没有收入,生活就难以为继。
我给父母打电话,我告诉妈妈我辞职了,她很惊讶,怎么好好的工作说不干就不干?
尽管那时候他们反对我留在Q城,时过境迁,留在Q城在一个名头很响的单位上班,让他们和别人家的孩子比较的时候,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对于我的辞职,妈妈很生气。我忍受不了任何的指责和批评,她知不知道我为了迎合父母,多么地委曲求全?
我哭着对妈妈说:“你不爱我,你只顾着自己的面子。”
我的指控伤害了妈妈,她痛哭流涕,“我最爱的人是你,我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你好。”
妈妈,你错了,你最爱的人不是我,也永远不会是我。我听着她在电话里哭诉,这是我们之间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表达感情,却是用这样的方式,电话的两端,是两颗自以为受到伤害的心灵,如果我的心还没有死的话。
“石晓,你爸爸今天会到银行里给你汇钱。”我倚着树桩,眼泪擦干了,又流下,为什么总是用钱打发我?好,想给就给吧,多多益善。我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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