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英国的10年,悲欢离合》
第37节

作者: 读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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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1-30 20:23:02
  (111)
  习惯了一个人的气息和照料,长夜难眠的时候,会想念玉苍,既然分手,就不要打扰,我克制给他打电话的冲动。
  翻阅着通讯录,我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向谁倾诉。
  那种与世隔绝的孤寂和苍凉,深入骨髓,我是孤魂野鬼,在漫无边际的荒凉里沉沦。
  想起了在Q城的唯一的一个朋友佑,毕业后断了音讯,不知道他一切还好?是否还认我这个朋友?
  顾不得许多了,我需要和人类说话,只有那样,我才能确认我还活着。
  接到我的电话,佑很诧异,我说请他吃饭,他指定了一家大学的餐馆。
  有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朋友,是一种奢侈,但是这种奢侈,并不长久。
  我第一次去黄山旅游的时候,认识了佑。

  聊天中,知道他和我同乡,他还是云台的同门师兄弟,只不过,云台在那个学校那个专业读了本科,几年之后佑在那里读研究生。
  我的世界很小,碰来撞去就是这么几个人。
  黄山有个很险绝的景点,一条羊肠小道围着两条铁链,两边是万仞深渊,掉下去,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我无所事事的在那上面走了几个来回,佑很紧张的劝我:“石晓,不要再走来走去了,你看别人脸色都青了,一次都不敢过。”
  是有这么几个人,看着那条羊肠小道,不敢通过,因为他们珍惜自己的生命,可是我无所谓,我恨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一了百了。
  “石晓,我帮你背包。”他看我气喘吁吁,想分担一下我的负重。我拒绝了,我对自己狠,旁人是无法理解原因的。
  回到Q城,佑开始来我的学校找我,我明白告诉他,我不想谈恋爱,那时候,玉苍还没有走到我的心里,我知道佑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想因为寂寞欺骗他的感情,那样不道德。
  在大学里,我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在校外消磨了很多夜晚,我会坐上公交车,从起点站到终点站,再从终点站坐回起点站,我喜欢看窗外的万家灯火,城市的霓虹灯闪烁,街上的车流人流奔驰而过。
  我会到火车站看熙熙攘攘的人流,奔波在回家的路上,在小贩那里买点零食。
  我会到到电影院,看通宵电影。
  我会到小咖啡馆,烛光摇曳中,倾听那些缠绵的老情歌。
  我是多么地热爱这座城市,我不需要陪伴,我喜欢随心所欲,独来独往,想停就停,想走就走。
  日期:2013-01-30 22:19:15
  (112)
  有一次从外面回宿舍,室友交给我一朵玫瑰花,说是佑送给我的。
  我心想,玫瑰代表爱情,怎么可以随意接受,但是我也不想送回去,于是我把花瓣一朵一朵的摘下来,放到信封里,寄还给佑。他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
  再后来,他给我写情书,我惊叹于一个理科生有这么细腻的文采,使我这个文科生自叹弗如。
  他在信里说要到我的寝室楼下拉小提琴,把我吓坏了,千万别这样,我可不觉得这是浪漫的举动,我还得在校园里混,我可不想成为全校的笑柄。
  我问心无愧,我只是想和佑做朋友,没有给他任何的幻想和希望。

  我慢慢地接受了玉苍的关爱,我们成为了男女朋友。
  有一天晚上,佑到教室里找我,玉苍也在我的教室里,我心想完蛋了,要正面交锋了。
  我的同学们幸灾乐祸的看着我笑,玉苍把佑叫出了教室,他不许我跟着他们。
  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害怕他们会动手,但是表面上佯装镇静,我可不想让人看笑话。
  好不容易等到玉苍回来,我们一起走出教室,走到操场上,我忍不住很老土的问他:“你们没有打架吧?”
  玉苍沉默不语,他看着天空,过了好久,他对我说:“石晓,如果以后我们分手,你就选择佑,他会真的对你好。”
  我不知道这两个男人之间到底怎样对招,让玉苍说出了这样的话。
  佑后来又到学校里找我,他看着我若有所思的微笑:“石晓,我不介意你有男朋友,我可以和他公平竞争。”
  “你还是不要来找我了,这样对我的影响不好。”我下了逐客令。
  再后来,我们同年毕业,他留校任教,偶尔联系也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我们一直是两条平行线,没有交集。
  到餐馆里的时候,佑已经等在那里。看到他,就像看到了久违的亲人,我的脸上泛起了笑容。
  他看着我笑,“石晓,你今天穿的很特别。”有这么恭维女孩子的吗?夸一句漂亮又不会死。
  并不是我想在人丛中脱颖而出,我只是单纯的喜欢红色的衣物,红色能衬托我白皙的肌肤也能点亮我的心情。
  我开玩笑:“不要客气,想吃什么尽管点,我现在是万元户。”
  “石晓,你这么瘦,你要多吃点。”佑看着我,自己倒是没怎么动筷子。

  “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我单刀直入的说:“我辞职了。为我的自由干一杯。”
  他有点惊讶:“你新工作找好了吗?”
  “没有。”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新工作没有找好,就把工作辞了?”佑觉得我很莽撞。
  “面包总会有的。我和老板吵架了,再在那种地方待下去,我要成为马列主义小太太了。”我奇怪自己前一天晚上还彻夜难眠,今天居然有心情油腔滑调。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关切地问。
  “我爸妈给我汇了一万元,我先到深圳广州玩一趟,再到厦门看望一个朋友。明天的机票。”我妈说的也没错,有的人是铁公鸡一毛不拔,我是铁扫帚一分不存。
  他欲语还休,我不禁想起,一直在说我,都不知道他怎样?“你呢?工作顺利吗?”
  “我也辞职了。我拿到了新加坡一个大学的全额奖学金,要到那里读博士。明天起飞。”
  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情况,我不知道该祝贺他,还是为自己感到难过,又一个朋友要远离。
  “我今天没有约你出来,你是不是就不告而别了?”我有点莫名其妙的伤感。
  他尴尬地笑,我引开了话题,问了一些留学的情况,他说他需要给高校缴纳一定数额的保证金,如果毕业后不回国,那笔钱会被没收。
  就在他任教的那所大学的餐馆里就餐,结账后在楼道上碰到了他的一个朋友带着一个女孩子,互相介绍了一下,那个男人自吹自擂道:“佑的朋友不是研究生,就是博士生。”
  切,有什么了不起,想读研究生还不容易,我的虚荣心膨胀起来。

  佑看得出我不爽,他的朋友寒暄之后离开,他轻轻地说:“我和他不是很熟。他喜欢吹嘘。”
  我和佑同一天的行程,只是,我们飞往了不同的方向。
  他后来一直给我写信,回国探亲的时候我们也见面,但是,我们只是朋友,永远的朋友,情同手足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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