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12-17 21:52:00
白色的棺木中放着一具脸朝下的尸体,尸体的双手被红绳反绑在背后,双手的皮肉已经紫涨溃烂,流着令人作呕的脓水,飘出一股难闻的气味。棺木的内壁上写满了符文,尸体的后脑、后背上也贴着数张黄符纸,有几张已经被人揭掉,扔在一旁。
“这恐怕就是郝大哥昨天为他招魂的那个人。”武凌烽蹲下身来,仔细看着他身上的符纸说道:“这些都是控魂符,能让死人的魂魄受到禁制,走不出去这口棺材,怪不得郝大哥念了三天的招魂咒,却一直招不来他的魂魄。”
“哦,那为什么要把他的脸朝下,双手也捆起来?”江月荷觉得身上直打寒战,也蹲下来往武凌烽这边靠了靠。
“我曾听师父说过,将人脸朝下,两手反缚地葬在白色的棺椁中,是想让这个人永世不得超生!”
他说的每个字都让江月荷感到心惊肉跳,她躲在他的背后连喘气都不敢太重,生怕惊动了藏在棺中的冤魂,但又压不住心中的好奇,悄声凑到武凌烽耳边问道:“那郝大哥是怎么死的?”
“郝大哥肯定也知道他身上这些符纸的作用,我估计是他在揭符纸时……”
武凌烽话未说完,只听江月荷死命地拉着他一声尖叫:“蛇!蛇啊!”
“在哪?”武凌烽一手搂着她的肩,一手拔出腰间的长剑,眼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见了隐藏在棺材底儿的一条紫色黑斑毒蛇。说完一剑飞刺过去,正中离蛇头七寸的地方,那巨毒的黑斑紫蛇身体来回一扭,就再也一动不动了。
杀死了毒蛇之后,武凌烽从腰间解下剑鞘,把手中的宝剑和剑鞘往地上一扔,可惜道:“这剑刃沾上了毒血,再不能要了。”
江月荷看了看地上的宝剑和棺材中的死蛇,疑惑地问道:“沾了毒血擦干净不就行了,干吗要丢掉呢?”
“你有所不知,这不是普通的毒蛇,而是一条罕见的食尸蛇,是人专门养来吃死人尸体的,若是被它咬伤,半刻钟内必死无疑,它的血带有无解的剧毒,而且特别黏稠,一旦沾上了擦不掉洗不掉。这养蛇的术士定是心狠手辣之辈,就算与死者有仇,也不至于把他杀死之后,又葬在这蛇蚁噬骨的大凶之穴,用这么多道符咒想将他永远囚禁在这里!”武凌烽说罢,拾起地上的宝剑,用剑尖去挑棺材中的一张张符纸,不一会儿,死尸背上的符纸已被他尽数毁掉。
日期:2013-12-20 22:04:00
扯掉符咒之后,武凌烽拉着江月荷往后退了退,然后纵身挑起,将宝剑往尸体的身下一插,剑柄一撬,便将那具死尸翻了过来。江月荷虽然离得较远,但也闻到一股恶臭迎风扑来,此时她若看到那具尸体腐烂的面孔,估计定把昨晚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武凌烽强忍着恶心推上了棺盖,然后又把旁边的土堆恢复了原位。这样做不单为了让死者安息,也怕他的仇家哪天看出苦心设下的毒局被破坏,到时自己说不定会惹上麻烦。
一切弄妥之后,他又走到江月荷面前,面色凝重地说道:“郝大哥一生为客死异乡之人接引亡魂,定没料到最后自己也遭到同样的下场,却无人为其送尸引魂。”
江月荷瞅了瞅他的脸色,又听他说出这番话,早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却埋怨他拐弯抹角,便故意为难地说:“是啊,他家离得那么远,如今死在了外面家人都不知道。”
武凌烽静静地看着她,猜不出她到底怎么想的,又怕直接说出来,她不肯为一个不太相识的人耽误回家的行程,只好叹了一口气,心想道,如果她不同意,两人只好先分道扬镳,等自己把郝大哥的尸体送到柳河镇,再去兖洲找她。
刚想开口,只听江月荷又说道:“不如咱们做回好人,把他葬了吧,这面山的风水虽然不好,可总比让他曝尸荒野强呀。”
武凌烽一下子无言以对,呆呆地立在原地,张了张嘴又叹了口气。
江月荷见他一副沮丧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问道:“要不你觉得怎么办好呢,把他送回柳河镇去?”
武凌烽一听这话顿时有了精神,重重地点头道:“郝大哥虽然与咱们只见过一面,但也算投缘,何况他为人家招魂做得也是好事,我们怎能把他的尸首留在这荒山恶水的地方?”
江月荷笑道:“既然决定了还说什么,赶快下山找人问问柳河镇的路该怎么走吧。”
武凌烽背着郝昀的尸体和江月荷来到山下,二人在山下的驿站雇了一辆翻板马车,将尸体放在马车后面的木板上,上面盖一层草毡子,然后奔向北面的柳河镇。
日期:2013-12-20 22:04:00
这是一个人烟稀少,破落萧条的小镇,镇上的很多人都像郝昀一样瘦骨嶙峋,形如枯槁。赶马车的车夫告诉他们,连年的战争和饥荒快让这里的人活不下去了,卖儿鬻女、逼妾**在这柳河镇上都是平常事。
武凌烽下了马车,一打听郝昀的家宅,才知道郝大哥是这镇上最有名的阴阳先生,他的名字几乎无人不知。一听他们想找郝昀,便都呼呼啦啦地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是来找郝道长引魂驱鬼的吧?”
“他出门了,镇上的人还急等着他回来呢……”
“是啊,都走好几天了……”
“再不回来柳河镇不知还要死几个人。”
大家乱哄哄地说道,武凌烽听了半天也没明白他们的意思,提高嗓门喊道:“谁能告诉我郝昀家住何处?小弟感激不尽!”
这时人们才想起来帮他指路,有好事者偷偷地掀开马车后面的草毡,身体霎时僵在原地,隔了一会儿,才哆哆嗦嗦地放下草毡,大声惊呼道:“不好了!郝道长死了!郝道长死了!”
众人乱作一团,只有一个还能保持镇定的老者,将武凌烽拉到一旁,询问郝道长因何身亡。武凌烽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讲了一遍,只见那个老人无力地垂下头,颓丧地说道:“柳河镇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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