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英国的10年,悲欢离合》
第38节作者:
读花人 日期:2013-01-31 08: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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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广州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意料不到的事情。我在深圳差不多用光了现金,于是在广州白马市场附近的银行里提现,结果被告知,中国工商银行的存折不能在广州跨省取现,我的天,谁会带着那么多现金旅行,更何况广州的批发市场那么繁忙,难道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批发商都带着现金买货?
抱怨是没有用的,我想,先吃饱了再说。我在饭店点了几个菜,广州菜似乎什么都加糖,有点甜腻腻的味道。吃着菜,我把我所有的朋友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有谁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帮得到我?过滤了一遍又一遍,我想还是找白**吧,他的能量比较大,或许他可以帮我。吃饱喝足,给白打了电话,顾不了那么多了,我需要钱买机票去厦门。白对数字有特殊的记忆力,只要看过一遍的电话号码,他就能记住。“喂,石晓,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电话里传来了白的声音。真的不好意思,好久没有联络,一打电话就是有求于人。我难为情地说:“我在广州,回不去了。”“你一个人跑到广州干什么?”“散心,购物。”对我来说,旅行可以忘记悲伤,我喜欢行走的感觉。
白和云台高中同学,在Q城上了不同的大学,80年代末的那一届大学毕业生,很无奈的服从分配,白毕业后服从父母的旨意回到了家乡的机关单位,算是和专业对口。云台也是回到家乡干着一份和专业风马牛不相及的工作,后来他考研到北京,毕业后留在了北京。白和我的初中好友西通过其他人介绍认识,西幼师毕业后在小学教音乐。寒假回家,西邀请我一起去舞厅玩,认识了白,白从西的嘴里听到了我和云台的故事。我是在舞厅里格格不入的那个人,家乡的舞厅里,跳的是标准的国标。用西的话说,去Q城出差的时候,和那些人一起跳舞,真是暧昧,搂着跳慢三慢四,没有一点变化。说的不就是我嘛?舞会散场,白坚持要送我回家,走回家的路上,他问我:“你在大学里都干些什么,哪里有大学生不会跳舞的?你很清高,不过大学里的女孩就这样,到社会上历练历练就好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对我展开了狂热的攻势,并且要求西帮忙,西告诉我:“白喜欢你,你不要有顾虑,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我心里有点不爽,白还真是欺负人,我知道西对他有好感,他在家乡有呼风唤雨的能力。父母买了一套很好的音响,90年代流行卡拉OK,西喜欢带着她的同事和朋友来我家唱歌,我是怕吵的人,我不介意在舞厅和迪吧里听歌,但是在我家的客厅还是有点嫌吵,况且那一年弟弟要高考,妈妈对我总是高朋满座表示了不满,于是我就对她们下了逐客令。后来,白就带着我们去卡拉OK厅唱歌,他是一个凡事要求尽善尽美的人,为了练唱歌,他在大学里专门请教美声老师,所以他的唱歌功力不差。寒假结束的时候,白送了一个CD机给我,那时候这种玩意儿还挺贵的,我不要,他说已经买了就算借给我好了,不用再还给他。我和白还去过一次千岛湖,玩得很疯狂,我这个旱鸭子,居然玩冲浪,被甩到水里的时候,很没出息,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借着救生衣的浮力浮出了水面,我紧紧地拽着回过头来找我的小皮筏艇。晚上登记住宿的时候,白只登记了一个房间,我说我自己去登记一个房间,他说放心好了,两张单人床,我不会动你的。我想他也不敢对我怎样,我只是很后悔自己带了一件丝绸的睡裙,我叫他在房间外等我换好衣服才进来,我换上睡裙钻到了被窝里。他看着我说:“石晓,孤男寡女,你穿的这么性感干什么?”我没搭理他,继续看我的书,他自讨没趣,“你看书很认真嘛。”“啰嗦,睡觉吧。”我关了我的灯,一宿太平。
从很多方面来说,白都胜过云台,但是人就这样,爱了就爱了,不爱就是不爱。我毕业的时候,白对我说:“石晓,如果你同意嫁给我,我就把工作调到Q城。”我赶紧撇清:“Q城这么大,你爱来就来,和我没有关系。”我想白对我并没有很深厚的感情,只是他可能认为我会是一个很好的老婆人选,并且他估计我的嫁妆会不差。我毕业后,我们就慢慢地失去了联系。
所以,这个求助电话,我打得很心虚。谢天谢地,白联系到一个在广州做生意的朋友,我从他的朋友那里借了五千块钱,去了一趟厦门,回到Q城,我立刻去银行把钱汇给他的朋友,我怕他那边取钱需要手续费,于是多加了几十元钱。我心里还是挺感谢白的,因为他在没有义务帮助我的情况下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
日期:2013-01-31 19:10:31
(114)
我离开第一个高中后,再也没有回去过,那年头,没有互联网,通讯不发达,朋友之间要保持联络,只能写信,很遗憾,高考过后,我一把火,烧了所有的曾经保存的信件。
海一直给我写信保持联系,我们是铁哥们。他高考失败,不想高复,家里把他送到了部队,桀骜不驯的海,在部队经历了痛苦的考验。后来军校毕业,留在驻扎在厦门鼓浪屿的部队里。
每个朋友都有不同的人生经历,他们为我打开一扇认识新世界的窗口,从海那里,知道了一些部队的真实生活。
有些人是用眼睛观察世界,对我来说,我更多的是用嗅觉,味觉和听觉来感受这个世界,所以,我对很多朋友的回忆是和食物息息相关的。还有声音,我是一个对声音挑剔的人,会从声音里判断人,认真地听,人的声音掩饰不了他的真实内心。
高一的时候,海是一个殷勤的朋友,每次轮到我值日的时候,他会主动要求帮我扫地,我请他吃学校食堂里的包子作为答谢,于是他会屁颠屁颠跑到食堂里,捧回热腾腾的包子,吃完包子就干活扫地。
有一次晚自习,他拿了好多青橄榄给我,“石晓,你敢不敢吃青橄榄?我自己摘的。”
盛情难却,我吃了一颗,那么苦涩的味道,比药还难吃,我吐了出来。可是过了一会儿,真的是口舌生津,回味无穷。
不过,我自始至终,只吃过那一颗青橄榄,需要品尝苦涩,才能回味甘甜,我年轻的心里,是没有苦涩的,我总觉得生活应该像蜜一样的甜。
大学的时候,海给我寄了一个包裹,打开一看,整个寝室芳香扑鼻,他知道我喜欢喝茶,寄了好多茉莉花茶给我,那是来自他家乡的茶叶,让我想起了那片红土地,太阳最猛烈的时候,采茶女披着斗笠穿着花衣裳,在郁郁葱葱的茶树之间劳作。在我后来的生活中,也喝过一些好茶,却从来没有哪种茶叶,带着那么浓厚的香味,留在我的记忆里。
厦门是个干净整洁的城市,空气中轻拂着海风,从小在海边长大的我,喜欢海风里那股咸咸的味道。
没有在厦门市区里逛,直接坐渡轮去了鼓浪屿。鼓浪屿是个避暑胜地,景色怡人,只可惜那里的蚊虫太厉害,我被叮得惨不忍睹。
男性朋友和女性朋友的区别在于,如果你魂不守舍,女性朋友会关切地问你怎么啦,男性朋友会等着你自己开口说话。
我什么都没有说,海就什么都没有问,这样也好,我没有心理压力。
光着脚在沙滩上漫步,我慢慢地找回了信心,是的,我该回去了,找一个工作,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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