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英国的10年,悲欢离合》
第52节

作者: 读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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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2-18 08:14:44
  (139)
  2005年10月4日。
  凌晨3点,我在睡意朦胧中勉强醒来,助产士站在我的病床边,我不知道她已经叫唤了多久,才把我从昏睡中叫醒。我真不愿意睁开眼睛,她锲而不舍,“你必须醒过来给孩子喂奶,这时候的母乳是最金贵的,胎儿最需要,吃了头口奶,会帮助宝宝提高抵抗力。”我原本就打算母乳喂养,还到医院上了相关的课程,既然助产士这么说,我当然是全力配合。她把大宝从小床上抱到我身边,估计麻丨醉丨药也对大宝产生作用,他闭着眼睛睡得很香,根本就没有吸奶的欲望。折腾了漫长的十多分钟,助产士把大宝放回了小床,又回到了值班室。我继续酣睡,过了几分钟,她和另外一个护士一起到我的病床边,再次把我叫醒,她拿着一个塑料的小杯,要我挤奶到小杯里。我真想叫她们别来烦我,让我多睡会儿还不行吗?她说:“你把奶挤到这个杯子里,我们再用把奶吸到注射管里,喂宝宝吃。”我除了言听计从,别无选择。丨乳丨房没有发胀,根本就没有奶水,按照助产士的指导动作,左右开弓,勉强挤了几滴奶。说实在的,那几滴奶水确实是浓稠的淡黄色,有点像我们小时候吃的罐头炼乳的浓度和颜色。后来,再挤奶,就再也没有过这次奶水的浓度和颜色。助产士把我千辛万苦挤出来的几滴奶水吸到了注射管里,挤到了大宝的嘴巴里,至于大宝到底有没有咽到肚子里,那已经不是我有力气去管的事情了,一切就随她们安排吧,我实在是精疲力尽,我的脑子里只想着睡,睡,睡。

  早上醒来,医院的早餐被送到了病床前,我吃了牛奶麦片,体力有所恢复。我还不能下床,护士定点把大宝从小床抱到我的病床上,我把大宝揽在怀里,大宝闭着眼睛,很容易就找到了丨奶丨头,开始吮吸,狼吞虎咽。母乳喂养,似乎窜起了一根我和大宝之间血脉相连的纽带,我们从此相依为命不离不弃。
  护士过来换床单,我缓慢地用胳膊肘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坐起来,再把两条绵软无力的腿移到了地面,站在病床边上,看着她换上了干净的床单,我又坐到病床边上,用手把两条腿搬到了病床上,再慢慢地躺下来。护士建议我洗个澡。我还是很虚弱,只想躺在那里一动都不要动。病房里共有6张病床,一个淋浴房,病床之间用布帘隔开,我的病床靠着门,无法打开窗户透空气,我是习惯了一年四季开窗户的人,也许是心理作用,我觉得病房里的空气有点污浊难闻,我想还是洗个澡吧,洗去污秽,干净清爽。

  下午4点,我挣扎着下床,拿了换洗的衣物,从病床到淋浴房也就5米的距离,我举步维艰,战战兢兢,两步一歇,扶着墙壁走到了淋浴房,整颗心都悬在了半空中。打开水龙头,调试了水温,坐在淋浴龙头下,也许是身体虚弱的缘故,感到冲在身上的水怎么是冰冷的?明明刚才用手试过温度,很热的。我逃难似地擦干身体,力不从心地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昨天晚上,听着病房里别的小宝宝此起彼伏的哭声,只有大宝一声不吭。今天早上,我把我的担忧转告给助产士:“怎么昨天晚上别的宝宝都有哭,就我的孩子一个晚上都很安静,他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助产士可能觉得我不可理喻,对待这种很弱智的问题,她无话可说,没有回答我。你看,新妈妈没有经验,糗事不断。第二个晚上,大宝就用嘹亮的哭声证明了妈妈的担心纯属多余,不对,是妈妈的担心用错了方向,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总要提心吊胆地问:“我的宝宝到底怎么啦?为什么总是歇斯底里的哭嚎?”

  日期:2013-02-18 19:54:53
  (140)
  2005年10月5日。
  凌晨大宝豪迈的哭声把我从睡梦中唤醒。大宝的哭声和病房里别的小宝宝不同,印象中婴儿的哭声比较微弱短促,可是大宝的哭声与众不同,他是不哭则已,一哭就惊天动地。我爬起来,走到他的小床边,原来他是尿包脏了,在抗议。我不知该如何给他换尿包,束手无策。昨天,大可在病房里的时候,是他给大宝换衣服和尿包,大可不在的时候,我就拉床头上方的铃声让护士过来帮忙。可是,值班的护士和助产士也很辛苦,病房之间的铃声此起彼伏,我想我能够下床了,还是自己来吧。笨手笨脚给大宝脱了衣服,解下尿包,一个不提防,他又撒了一泡尿,小水柱把小床上的床单也弄湿了,给大宝穿上干净的尿包和衣服,把他放到我的病床上,换了小床单。躺在床上给他喂奶。

  医院的探视时间有严格规定:丈夫和伴侣一天可以探视3次,时间分别是早上9点到12点,下午2点到5点,晚上6点到9点。其他亲戚朋友探视时间是下午2点到4点,晚上7点到8点。用餐时间,以及下午1点到2点是妈妈们的休息时间,都谢绝探视。
  昨天,乐乐和室友蕾和阿光来医院探望,我诉苦医院的伙食不好,我总觉得肚子饿,她今天中午探视我的时候,给我拎了两个大大的电饭锅,电饭锅里煲了红枣桂圆汤和排骨汤,她把电饭锅的插头插到墙壁上的插座里,她说这样可以一直保温,我想吃的时候很方便,她还细心体贴的给我带了大勺和碗。我感动的一塌糊涂,我问她这么重的锅,你怎么拿得动?她当时的工作是在餐馆端盘子和在宾馆打扫卫生,我知道她不会舍得打车,从她家到医院的公交车不方便。她说阿光开车把她送到楼下,他觉得上来怕我不是很方便,就在楼下等她。

  阿光偷渡到英国十多年,现在需要定期到警局报道,他在等待转换身份的机会,现在在N城和人合伙开餐馆。当时,知道乐乐和这种人一起住,我还挺担心她的安危,总觉得不安全,异国他乡,谁愿意趟浑水呢?记得第一次和大可回中国,坐在从阿姆斯特丹飞往上海的飞机上,我们还庆幸旁边的位置是空的,这样累的时候可以躺一下。结果临起飞前,海关人员带了一个30岁左右的中国女人,坐在我们旁边的位置上,并且要走了她的护照。我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但是也不好多问。十几个小时的行程,大家都是过客,有时候,我们反而容易对陌生人袒露心迹,因为转身又是陌路,没有后顾之忧。她垂头丧气,坐下来没多久,就开始和我攀谈,确切地说,她只是想要忏悔自己的疏忽大意,只是需要一个倾听的人。她说她偷渡到阿姆斯特丹,在一家中国餐馆打黑工,被阿姆斯特丹警方逮捕,现在被遣送回国。她说她的肠子都悔青了,当初应该怎样怎样,自己怎么就那么笨呢?我知道她交了大笔钱才出国的,满怀淘金的梦想,承载着父老乡亲的热切期望,短短几个月就被逮捕,梦想破碎,回国还要承担其他的法律责任,人生的落差太天悬地殊,难怪她会语无伦次自怨自艾喋喋不休。

  阿光呼朋唤友,经常在宿舍里聚会,并不是一个好的室友。乐乐是2房东,她对复杂的人事关系,游刃有余,他们相处的还不错。除了雨,后来她们之间剑拔弩张,雨一气之下,还在回国前剪了她们宿舍的电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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