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6-23 11:25:00
房间里漆黑一片,季怀古有种睡在棺材里的感觉,黑暗里仿佛有两双眼睛紧盯着自己,季怀古背心发毛,连忙拉开电灯。
两尊灯俑安安静静地跪立在房间一角,眼窝中黑糊糊什么也没有。季怀古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在日本的鬼怪传说中,有一个专门名词叫做“怨念”,意思是但凡死者用过多年的物品或者是和死者同处一室的物体,会自动染上死者的怨念。如果死者是凶死,那么这包含怨念的物体就会变得很可怕。吓人,控制人的意愿,甚至直接暴起伤人,真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这两尊灯俑是不是也包含着列库尔格和云朵强烈的复仇怨念呢?
乌吉王,季怀古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心中充满了讽刺的味道。不过是几场梦境,为什么就让自己也对前生今世的说法产生出模糊的认可。
外面雨声淅沥,又是一个雨夜,都说春雨润如酥,这场春雨又能孕育出什么呢?第二天醒来,他还能不能那么自然地面对顾方言和云静,季怀古自己都不能确定。
房间的墙壁上再次出现了大朵大朵淡淡的血花,虽然那些只不过是羊血,但季怀古还是感觉极不舒服,这些血迹和赵兰萍的事情联系起来,季怀古仿佛能看到一个吐着舌头的女人被砌在墙中。
当然,把人砌入墙中的念头只是来源于他看过的一本金庸武侠小说。但是人一旦出现这个念头,就会时刻留心,时刻想像。事不过三,就算是无中生有的事也架不住翻来覆去的想像,变得跟真的一样。
季怀古再也忍耐不住,他从床下的工具包中取出考古铲,决定刮去这些血迹。
血迹只是染在浅层粉刷上,前面的表层粉刷和里层粉刷的分界十分明显,显然是后来套粉上去的。这表层的粉刷大概也有了不少年头,季怀古用考古铲轻轻一刮,表层的粉刷就大片大片地剥落下来。
表层粉刷剥落,露出的并非是白墙,而是一个让季怀古无比震惊的“字”墙,第二层粉刷的底色上,一个血褐色的“俑”字清晰地出现在季怀古眼前。
“俑”字是什么意思?
季怀古朝墙角的两尊灯俑看了一眼,心中疑惑:难道在很多年前,就有人知道灯俑?
季怀古手下毫不迟疑,沿着已经刮开的外层粉刷一路铲去,粉尘飞扬中,一个又一个的血褐色“俑”字不断出现。毫无疑问,这是鲜血写就的。或者,这就是当年的赵兰萍被殴打重伤之时,用手指蘸着自己的鲜血所书写。
莫非,赵兰萍和灯俑大有关联?
莫非,当初伍卫国把她抓来,百般折磨,就是为了灯俑?
莫非,赵母用板车拉进老文化馆的东西,就是这两个灯俑!
季怀古加快速度,将整堵墙的外层粉刷差不多铲了个光。他后退两步,仰头望着这堵墙,张大嘴巴合不拢来,天,整堵墙的下半部分都写满了斗大的“俑”字。
如果墙上的“俑”就代表这两盏灯俑,那么这两尊灯俑在当年到底有着怎样的传奇经历?
日期:2010-06-23 11:28:00
第二十章、暗示泛滥开
自从来到武吉市工作,季怀古发觉自己就没有早起过,每天都比顾方言要晚。这不,今天不单是顾方言早起了,连云静也早早地坐在院子里那颗大桑树下面,以手托腮,犹如在清晨的雾气里沉思。
顾方言自外面推门进来,也不知从哪里采来一把沾着露水的野花。兴奋地走到云静面前,说道:“给你。”
云静微微一笑,接了过去。
顾方言年轻有为,云静俏丽妩媚,他们的骨子里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这是任何表象都掩盖不了的。他们是多么美好的一对啊。季怀古在楼上看着这一幕,心里一边感叹,一边却隐隐作痛。
“一大早的,为什么要送花给我?”云静抬头问。
顾方言满脸堆笑:“因为你是我列库尔格的云朵呀。”
云静骤然变色,她将那捧野花摔落地上:“顾方言,你别再说这个事了行不行?”
顾方言蹲下身子,将那捧花拾起来,眼睛中已经沁着泪水,透过眼镜片的反光显得特别晶莹:“云静,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意么?我……我……”
云静猛然捂住耳朵:“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季怀古铲了半夜的墙皮,到现在还有些犯困,猛然间听到这些对话,只觉得牙齿发酸,一下子把自己酸得清醒无比。他尴尬不已,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冲下去,还是继续隐在廊柱后面静观其变。季怀古的内心在一刹那间冲突了不下数千次,终究还是选择了后者。暗骂自己:季怀古啊季怀古,你始终是个懦弱的人,你比不上顾方言,顾方言虽然平时看起来任由云静欺负,可是他到了该勇敢的关头一点也不含糊。
顾方言上前一步,捉住云静的双肩:“你不让我说我今天也要说,没错,云静,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不是一天两天了,我顾方言自从高中以来,就没喜欢过别的女生,研究生第一年,在季老师那里见到你,我就知道自己这颗心再也移不开了。这就是感觉,一见倾心的感觉,云静,你说这不是上辈子的缘分是什么,所以我信那个梦,我们就是列库尔格和云朵,我们原本就是一对的。”
云静挣脱顾方言的手,异常冰冷地说道:“顾方言,我没想到你能说出如此琼瑶的话,你煽情的电视看多了吧。”
季怀古差一点笑出声来,云静在伤感的掩盖之下,一不小心又露出了以前的风格,极尽尖酸讽刺之能事。
“云静,我对天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顾方言举起右手,却看到云静离开的背影,讨了老大一个没趣,他紧赶两步,抢道,“云静,我是爱你的啊!”
云静突然站主,闭上眼睛,身子颤抖了好一阵,这才慢慢转过身来:“顾方言,我知道你对我好,也明白你的意思。可我还是要再说一次,不管前世今生如何如何,不管今生今世又怎样怎样,我真的无法让自己对你有感觉,你要是再勉强,我怕我们连同学连朋友都没得做了。”说完这话,云静便大步离开,留下顾方言一个人涨红着脸傻愣愣站在那里。
云静走到楼梯口,顾方言突然红着眼睛叫道:“云静,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行不行。”
云静回头莞尔一笑,笑容中泪水却大颗大颗滚落。
日期:2010-06-23 11:34:00
季怀古是在早上七点多钟接到老王的电话的,等他赶到武吉市文物管理处时,已经差不多是吃饭的时间。
他出门的时候,没有将在墙上发现血色“俑”字的事情告诉顾方言和云静,这两个年轻人近段日子已经经历太多太多,再加上情感的重压,恐怕经不起这么大的刺激了。
毕竟,那会让人联想起老文化馆里吊死的女人。
老王站在文物管理处的大门前,一看到季怀古的身影,就热情地奔过来握手。季怀古迫不及待问:“化验有什么新的进展?”
“果然不出你所料,两具尸骨上所含毒素是不同的,在你的建议下,我们对另一具五代的尸骨也进行了深度检测,发现他骨头里含有的是麻黄碱,而不是去氧麻黄碱。可见这的确不是墓室小气候导致的化学元素变异,这毒素是外来的,也可能是乌吉王本身所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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