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之城》
第20节

作者: 黄埔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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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4-22 23:06:00
  “你感觉到后面有人在看着我们吗?”我贴近乔的耳朵说。
  “有,后面有几十双眼睛在看着我们...”乔回头看了一眼,嘲笑道。
  “我指的是监视的意思....”
  “也许是你的某个狂热追求者吧.....现在的孩子也真是早熟.....”
  我不再多话。大概我跟乔不是双胞胎的原因,所以才没有所谓的心灵相通。

  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双眼睛的存在,确切的说那个人的存在,一直用眼睛注视着我,偶尔会谨慎的侧个身,把视线移向别处。人都有过这种经历,若有人藏在你背后想要给你个惊喜,或者暗地里的恶作剧,你总能直觉性的意识到它的存在。这大概就是人的自我保护本能。  我回头看时,如我所料,并没有看到一双可疑的眼睛。我们坐在影厅中排的位置,后排全是情侣或者是三三两两的落单之人。座位并没有坐满,也许那双眼睛藏到了座位下面。

  电影开始放映后,我不再理会它,专心在屏幕上。
  我懂得好奇的力量和毁灭相等。
  十一月 九号 阴
  上次见到薇薇的时候,是四年前。 今晚再次相见时,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这拥抱让我感觉我是她的恋人。

  “你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你哥呢?”
  “爸妈吵架了,他在酒吧喝闷酒.....我们待会聚会的酒吧”
  木盒子酒吧是我们几个玩伴幼时常常光顾的地方,那时它只是个卖糖果的小便利店。记得门前放着一个巨大的陶瓷招财猫,那时我常和它比高,现在它身后的那间小屋已经改造成了酒吧,我从此便失去了光顾的资格。
  出租车行在高架桥上,我想让自己的灵魂回到那间糖果屋,但却不认识路,那时都是乔带着我,我一向依赖于他,他在前面走,我跟在他身后,便不用担心接下来的方向。

  “你还能找到那条弄堂吗....”我问薇薇。
  “我在国外生活了四年了,离开那弄堂有八年,一直没有忘记过....”薇薇的记忆能力让我心生羡慕。 
  “希望那个店的主人还是瘸腿羊.....如果他还没死的话.....”我有些担心我会被那个无情的“未成年人禁止入内”挡在门外。
  最后。
  那个店主还是瘸腿羊,他依然拄着那根黄色的木拐杖,戴着金丝眼镜。不同的是他的头发已经完全变成了白色,就像刚淋了一场雪。 
  他用沙哑的声音说:“好久没看见你们这些孩子了.....”

  “没想到羊叔还能认出我们....我从美国给你带回了礼物....”薇薇话音刚落,一个湿润的红唇便印在了羊叔的脸上。 
  糖果屋经过重新改造,已经没了记忆中的样子,那个巨大的招财猫也没了踪影。屋子里现在是另一番景象,装修考究,古朴,充满老上海味道。我知道这出自羊叔的建筑师女儿之手。
  “你们的位置在楼上....你哥哥他们已经来了....”
  我们来到了楼上,这里原来是羊叔的卧房,现在也改造成了聚会屋。  正中的位置摆放一张木头长桌,四周是沙发和唱片机,墙壁是用旧唱片装饰,窗帘是暗绿色。
  “你们刚才进门时有注意到楼下门前,有一个黑衣人吗.....那个人一直在看着你们......”

  <未完待续> 
  日期:2013-04-25 00:49:00
  罗夏描述的那个黑衣人。有着纤瘦的身材,一头浓密的黑色长发垂在肩上,那人在阴影里,所以罗夏并没有看清长相。
  “感觉像是在监视你们......你们进门不久,那人就离开了....”罗夏说。

  罗夏是我们这几个玩伴成员中的一个,他唯一的优点是能不断给人创造新鲜感,比如现在坐在他身边新换的女友。 
  “你的那个大胸女友哪里去了.....那是几号来着?”我揶揄道。
  “你就喜欢开玩笑,现在坐在我身边的是初恋...”罗夏厚颜无耻的一边掩饰真相一边冲我挤眉弄眼。他的用意明确,这是让我也帮他掩饰真相。
  “.....抱歉,我开个玩笑,其实罗夏还是处男.....”我用三岁小孩都能揭穿的谎言帮他掩饰。
  罗夏的这个女友称自己为皇后。我脑海中所能想象出的皇后,是威严中不失情趣,因为这是一种智慧。但很明显罗夏的这个皇后与此恰恰相反。
  皇后说:“怎么可能.....我们昨晚刚上的床.....”
  罗夏有些尴尬,好在他厚颜无耻。所以很快恢复常态。
  薇薇坐在那里一直在哈哈大笑,乔一言不发,右手托腮,作沉思状,时不时偷偷看一眼薇薇。
  薇薇离开前还是个扎着马尾辫的高中生,四年后,变成了女人。记得那时乔和薇薇的关系最近,我甚至有时觉得他们相处的时间比我这个妹妹还要长。
  我起身去楼下卫生间,经过乔的身边时,我把事先为他们准备的东西塞在他手里。然后凑近他耳朵:“希望你没有开车,因为你待会要送薇薇回家.....”

  乔摊开手掌发现我给他的是一枚安全套,他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并且逐渐变成红色。也许是我猜透了他的心思,所以他有些惊慌不安。这大概是男人的天性吧,如果被女人一眼看透,便觉得失去了男人的威严。
  “你们两个在密谋什么呢?”薇薇好奇的语气
  。  “....没什么,黛安问卫生间在哪......”乔掩饰的语气。
  我冲薇薇眨了下眼睛,便转身下楼。 迈台阶时,我推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薇薇会因为好奇,而要看看乔手里的神秘礼物。二人拉扯一番,过程中,乔的手或许会碰到薇薇的胸部,然后两人都装作没有发生什么。并把它当成性暗示。最后乔拗不过薇薇,薇薇胜利,他掰开了乔的手,发现是一枚安全套。乔的脸此时该变成了猴屁股,薇薇则爽朗的大笑两声说:原来是这个啊....
  一个半小时后,他们在薇薇的家里,那个礼物派上了重要用场。他们终于完成了这二十几年都想为对方做的事。

  但这些都没有发生。聚会结束后,乔把那枚安全套送给了罗夏。然后大家各回各家。
  乔在路上一直喋喋不休,抱怨我太过早熟,总让他无所适从。甚至到了难堪的地步。我则对他嗤之以鼻,讽刺他为伪君子。
  “.....对了,那个黑衣人你有什么看法...”我转移话题。
  “也许只是巧合造成的错觉,她大概是在闲逛,路过酒吧,扭头看了一眼,恰巧被我们当成了跟踪者......”乔几乎不假思索的推断出这个结论。

  我心里清楚,这个人也许就是前几天在电影院的那双眼睛。我隐隐觉得不安,暗自决心,下次再意识到这个人的存在时,我一定会一探究竟。 
  日期:2013-04-25 00:52:00
  十一月 十四号 雨
  这场雨下了两天,并且依然没有要停的意思。我心情阴郁,就像这天气一样。
  家里空空荡荡,乔在公司加班,黄恩一不知所踪,妈依然在喝酒,这个可怜的女人,不肯做出任何改变。她喜欢喝红酒,每次呷上一小口,甚至一个晚上都喝不了一杯,但却醉的很快。
  “你少喝点....我跟罗夏约好去书店....”我意识到这是句废话,因为她喝一口都会醉。
  “早点回来”她拿着酒杯,看了我一眼,说出这句常常对我说的话。
  罗夏的约,让我有些意外,通常这个时候,他一般是和女人在床上。这让我有些奇怪,更奇怪的是他短信我,特别交代让我一个人去赴约。
  罗夏和我某种程度上算是同病相怜。他爸妈在他中学时期便已离婚,原因不详,他从不说起这件事。他爸在离婚后,在极短的时间就选择再婚,并且给罗夏生下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在这个弟弟降生后,罗夏像是失去了宠爱的孩子,他变得自暴自弃,身上有着所有败家子弟的特性。
  来到那家书店时,罗夏正坐在书架下面的地板上,喝着咖啡,看着杂志,看起来悠然自得。
  我从书架上随便拿起一本书,坐在他的对面,并把他的咖啡据为己有。
  “你做什么?”罗夏指着我手中的书一脸迷惑的说。
  原来我拿的这本书叫做:孕期指南。
  “我是为你挑选的.....别总看杂志,没有营养....”我顺手把书递给罗夏,并把他的杂志也据为己有。
  “说吧,找我什么事...别告诉我你要追我...”

  “没什么事......我只是需要一个人陪着我......最近心情很糟”
  这时我才意识到罗夏一向满脸春意的脸,此时变得暗淡无光且眼神涣散,像是失眠造成的样子。
  “......又分手了吧?”我问他。
  “对.....她做了丰胸手术。我接受不了.....你知道,我上次那个女友也是这个原因....不过,我不是因为分手的事情才心情很糟....一言难尽....”罗夏叹了口气,很是沮丧,从我手中抢回那杯咖啡,把它当酒,一口干完,像是下了决心。
  “我能相信你吗?”罗夏看着我的眼睛又说。

  “你可以相信我,相信我一定不会为你保守秘密”我嘲弄的语气。
  “....算了,还是把它烂在肚子里吧,这样对你也好...”罗夏又拿起那个咖啡杯一口干完,才发现是空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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