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老男人的时候》
第40节

作者: eq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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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子枫因为太久看着纸张的缘故,当他站在阳台眺望绿影河时,双眼一阵模糊,生活永远比想象的更有力量,他想起过往自己在空间时自娱自乐写的所谓诗歌散文,在正阳叔平易叙述的日记面对是如此的苍白无力。他觉得自己此刻回到了六十年代,身处歧山村的小巷深处,看着年轻时期的正阳叔每晚挑灯夜战,奋笔疾书着。这想法让叶子枫浑身一震,是正阳叔在天之灵在指引我吗?闭上眼睛举起双臂,屏息着感觉身边掠过的风。似乎正阳叔的气息在四周弥漫着,若隐若现。

  叶子枫深深地呼吸着,爱从未离开过!他有一种强烈的冲动,要去歧山村走走,寻找正阳叔过往的生活痕迹,他似乎看到正阳叔正在微笑着向他招手。
  快点,快点,再快点!油门已经是踩尽了,越野车在高速公路狂奔着。叶子枫没有开空调,他习惯了一开车就抽烟,夏风暖暖地吹来,在高温的天气下竟然能感觉出那暖风中的丝丝凉意!
  越野车很快下了广清高速公路的新华出口,凭着卫星导航,来个调头驶入风神大道。再左拐,走了十分钟,歧山村到了!村口是牌坊,顶上草书三个大字…歧山村。村口像大部分的广东农村一样,有一棵历史悠久的大榕树。村子非常宁静,好像到了世外桃源,正如正阳叔所描述的,渔塘堆填平了,上面是建成综合市场,可惜只有小猫三两只,可能在招商方面出了问题吧,很多店面还没有出租出去。
  日期:2013-05-12 23:00:32
  叶子枫站在晒谷场对着村容村貌看了一番,真是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很多老房子,祠堂在村子第一排的正中,祠堂门口依然还有一个小小的池塘,据说古时候池塘起着功不可没的作用,例如洗衣服、洗菜、救火。
  叶子枫想问一些上年龄的人打听黄正阳的旧事,恰好有一间民居大门开着,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伯正在摇着扇子乘凉,叶子枫便走了上去,递上一根香烟后叶子枫问道:“老伯,有听说过黄正阳这个人吗?”老伯点上香烟后眯着眼睛打量叶子枫:“正阳可有出息了,听说没去世前是局级干部,在歧山长大,不是这里人,是他母亲在路上收留了他又带回娘家住,也算上半个歧山村人吧!"叶子枫见问对人了便继续问下去:“老伯,哪个房子是他外公的。”老伯站了起来,示意叶子枫跟着他走。

  穿过一条窄窄的长巷,他们在一间破旧的大院前停下,从破烂不堪的大门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杂草横生,到处可见岁月留下的痕迹。老伯又说:“XX一家全部死光了,这屋子丢空很多年了,正阳没有去世之前还偶尔会回来整理一下的,可惜…唉!”老伯又说:“正阳的命可真的给徐半仙批中了,天刹孤星孤独终老,一生克父克母,没有想到,连XX的亲外孙也给克死了,那个黄叶子,要是当年没有淹死,XX家也不至于绝户!听说连XX的大女儿全家也是没有一个活人!命硬啊命硬啊!”说完后老伯摇摇头叹息一声离开了。

  叶子枫没有急着走,静静地在门前的石板坐了许久许久。然后用背包拿出一片枫叶玩耍,一阵怪风吹来,枫叶从手心脱落飞舞着,在风的指引下,干萎了的枫叶穿过围墙在院子的正中不断盘旋着,久久不舍得落下。
  参加工作一年后吧,母亲急着抱孙子多次催黄正阳成家,黄正阳总是说自己还年轻推托了好几次,母亲也没有办法,只好每天唉声叹气的,直到有一天,黄正阳彻底的改主意了⺁。
  那次流行感冒大爆发,外婆外公都感染了,母亲身体好没事,那些日子母亲捱更抵夜的服侍两个老人,最后连母亲也病倒了.听到消息的黄正阳连夜骑自行车回到歧山村,看到三位老人日渐衰老满脸憔悴,黄正阳心疼不已,终于同意了母亲的意见,三位老人顿时绽开菊花般的笑容,病情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母亲第二天便找了媒婆,不久媒婆带来了好消息,毕村有个女孩根红苗正,祖上是贫农,女孩叫毕小宁,初中毕业,在那个年代也算是有知书识礼之人。
  隔了不久,双方家长都见了面,大家都挺满意,女孩是在街道小加工厂上班的,斯斯文文,白白净净,毕家对黄正阳也非常的满意,那年头吃公粮的挺吃香。
  喜事热热闹闹地办了起来,那天黄正阳骑着自行车把毕小宁迎进家门.
  一心想抱孙子的母亲等了一天又一天,却发现毕小宁的肚子毫无动静,便找了些民间偏方,每次黄正阳一回家就慢火熬给他喝,只可惜一点作用也不起,毕小宁的肚子依然是静悄悄的,后来找到一个据说是神算子的人见黄正阳,神算子观察了一会儿他的脸相和手相,脸色一变,只留下八个字钱也不收便走了。“天刹孤星,孤独终老”
  愁云再次降临在这个不幸的家庭头上,不久外公外婆郁郁不欢相继病死,支撑着生存的力量消失了,生存便成了负担!几年后母亲也随着他们相聚黄泉,去和黄叶子在另一个世重续母子情。
  1976年黄正阳调往花县梯面天堂山林场,他通过组织把毕小宁也调到林场,自此两夫妻不用再过牛郎织女般的生活,总算团聚了。
  生活过的平淡宁静,直至有一天活泼可爱的叶子枫出现了!中年得子的叶场长非常疼爱叶子枫,在叶子枫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留在自己身边,那时叶子枫的母亲还在广州市园林局某下属单位上班。
  第一次看到叶子枫,黄正阳被他的眼神吸引住了,天啊!竟然和黄叶子一模一样,是叶子弟弟回来了吗?
  由于膝下无儿,黄正阳夫妇更是视叶子枫为己出,把全部的爱都倾注了下去,外人看来,还以为他们才是叶子枫的亲身父母。
  叶场长曾提议把叶子枫过继黄正阳,一夜煎熬后黄正阳拒绝了!
  他害怕自己的命硬会伤害了叶子枫,这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疼爱叶子枫不是一定需要什么名份来证明的。
  两年后组织调动,夫妻二人调回广州市林业局,黄正阳一直默默的关注着他的小叶子,只是从不与叶子枫见面,哪怕是叶子枫家拜访叶老场长,也要避开叶子枫,叶老场长开始时对此意见甚大,久而久之也随他了。

  一九九七年,叶子枫毕业了,黄正阳得知叶子枫分配的单位不好,是一间面临倒闭的国企,他有点心慌了,连夜找林业局的领导,通过领导找到了xx局的局长,第二天xx局的局长把叶子枫的档案提走,黄正阳这样才舒一口气,从不求人的他竟然也走起后门了,想想都觉得自己可耻!
  岁月无情消逝,转眼间又过了很多年.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叶子枫一无所如,例如叶子枫结婚时黄正阳来过,但他再三交待不要告诉叶子枫,后来几年,毕小宁病了,精神有一点问题,而且有点老人痴呆症,从那时开始黄正阳再没时间去关心留意叶子枫了,他整天下班后就和毕小宁寸步不离,常常和毕小宁说说过去或者现在发生的事情,还专门请了一个看护在家服侍毕小宁,直到某一天,毕小宁忘记了她是谁,也忘记了黄正阳是谁,黄正阳向单位请了一年假,决定要好好陪陪毕小宁。

  黄正阳夫妇虽然是没有生育小孩,但是并没有影响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正所谓少年夫妻老来伴,两个人挽手同行这三十多年从来红过脸,一直都是很恩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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