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乐园—五个与欲望有关的故事》
第45节

作者: 千山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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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8-06 21:43:33
  11
  “有机会常来A城啊,最近几年我可能都在这里。到时候打我的电话?”周芸举起手在耳边做打电话的手势,她的侧脸有了变化,让索腾在最后的晕眩里迷醉。
  “好。”索腾回答,快餐店外的空气让他缓解了一些。
  “我送你回公司吧。”索腾说。
  “好啊。”周芸笑着看看他。“以后我做老板一定邀请你来公司视察。”周芸对索腾说。
  索腾没有说话,他走在周芸身边,一边在地面上找两个人的影子。
  在周芸公司对面的人行道上,索腾和周芸停住脚步,两个人的头顶是一片浓厚的树荫,使他们站立的地方更加阴暗。
  “从前,在学校围栏外面的那条人行道和这里相似”这句话不知道是谁说的,索腾和周芸有些压抑地看着对方,又匆匆飘离了眼神。
  “还有,一年夏天的清晨,你穿着那件粉色的连衣裙站在学校门口的台阶上,向我微笑。我看见你连衣裙下的一双小腿,觉得它们很美。只是,你一直没有成为我的女友。”索腾在昏暗中追寻着最后的回忆。这些话他不会对周芸说起,也不会再对其他人说起。
  “我要回去了。”周芸对索腾说,眼里流露出索腾略微有些熟悉的不耐。
  “好,你要珍重。”索腾说。
  “谢谢,你也一样。”周芸最后一次微笑。在树底的暗影里,她如初时一样美丽。
  周芸向树荫的边缘走去,索腾走到周芸面前,轻轻抱住周芸的身体,他的吻落在周芸的唇上,没有任何感觉。
  周芸推开索腾,脸色沉得如同日落之后的海,索腾的手臂还交错在她的身后,瞬时干枯,如同两株死去的植物。
  “一切都结束了。”
  日期:2013-08-07 21:15:47
  12
  索腾在旅馆收拾行李。回到旅馆之前他为自己寻到了一张回D城的机票,此时,机票摆在电视柜的边角,孤单地在风里微颤。
  “你再不会回来了?”乘务员关上窗子,转回身问索腾。

  “这里的一切都已经与我无关,再回来也没有意义。”索腾说。
  “我呢?”乘务员的语气透着委屈,脸上却在俏皮地笑。
  “你只是一个演员。也许我在其他城市还会遇见你,但那时我可能已经记不清你的样子,你的身份。但是那也没有什么,你和我本是不相关的人。”索腾说完离开了房间。
  在飞回D城的飞机上,索腾看着手里手机的空壳,一直试图想起自己究竟遗忘了什么,最终,他一无所获。
  日期:2013-08-09 19:54:12
  《失乐园》外三
  监视
  监视

  “我想,我不是有意的。或者,我没有接受过任何任务。或者,我什么都没有做,我现在所记录的只是一双被偷窥的生*器。我监视了他?或许是吧,但这是我本周的报告,是最后一次…”唐然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这样写道。
  唐然趴在桌面上睡觉,右手无意碰掉了桌角的矿泉水瓶。塑料的挤压声惊动了教室,前排的几个女生回头看向唐然,露出鄙夷的神色。
  “你,”外语系副院长办公室里,孙朝指住唐然,“会写字吗?”
  “什么?”唐然的脑袋还是晕的。
  “我要你办一件事。”孙朝说。
  “什么?”唐然一直在问,像是害了一种渴睡的病,他的眼睛快睁不开了。

  “钱欣欣。”孙朝说。
  唐然不困了,他摆正姿势,点燃孙朝递过来的香烟。
  “你要监视他,秘密地,每周写一份报告给我,要简明。”孙朝说。他继续用右手的食指点指唐然,附着在手指上半截的粉笔灰像是擦不掉了。
  “如果被人发现,一定不要提到我。你这学期的专业课,我会关注。”孙朝继续说,“我会关注。”他这样重复。
  “哦,啊。”唐然终于领会,他吸一口烟,忽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把电椅上面。
  钱欣欣走到女卫生间的门口,他低头打转,像是在做决定。唐然斜靠在不远处的走廊尽头的拐角,努力控制吸烟的欲望,心里却是兴奋。钱欣欣在原地跺脚,最后还是离开了。唐然有些失望,他在笔记本上作了记录,继续跟踪。
  “他确实是个变态。”唐然这样想。钱欣欣走遍了一号楼里所有的女卫生间,他不敢进去,只是在门口打转,跺脚。“真是讨厌。”钱欣欣已经失去耐心,他走进三楼的男卫生间,在一面镜子前面补妆。
  “他不是在找人。”唐然这样判断。“周三下午,全校停课,教学楼里很少有人。他是在进行一次冒险的偷窥。老师?女的?”唐然开始糊涂,他把头靠在墙上,很想回到寝室睡觉,他太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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