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肆——平凡人家的饮食故事》
第19节作者:
大头宝宝君 日期:2014-01-04 22:36:00
看到少年哭得不能自已,荠儿不由想起了小莲,再想想江公子,这么多天没见他,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瞬间觉得悲从中来,也呜呜咽咽地趴在了桌子上。老板娘看着两人高一声低一声地抽泣,又急又气,一人拍了一巴掌,低声道:“哭这么大声,你们不怕邻居以为我们家闹鬼了!”这一巴掌拍下去,少年像是清醒了,爬起来强忍着擦了擦鼻子,抱歉道:“真是失礼了。我一时激动,就哭出来了,还请老板娘不要怪罪。”说着还拍拍荠儿的脑袋:“小兄弟,你也别哭了。这么晚了,别吵到邻居。”荠儿勉强止住哭抬起头,却还不服气地抽抽搭搭。
“小祖宗,你可别哭了,快消消气吧。我说,你这俩眼都肿成烂桃儿了,我还能感觉到你瞪我呢!”老板娘满脸堆笑地打趣着荠儿,手下却一刻也没闲着,把一盘子菊花糕都装好,顺便又把刚才的茶水装好,放在了少年面前:“你这出来的时间也够久了,再待下去,让你主家发现了我们都不好。一会儿你回去,先把这盘点心给你家老爷子送去,无论如何看着他吃下去。吃完了,用这茶水给他顺顺。年纪大了,吃东西容易噎着。”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给老爷子喂完吃的之后,别急着去见那两个卖羊肉的。换身衣服,不要穿着这身衣服去见他们。切记。”
少年不知道老板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答应着,偷眼看着荠儿。谁知荠儿眼泪倒是止住了,身子却还一抽一抽的,根本没往这边看。少年只好起身告辞。
老板娘目送少年走远后,关好门,一把掐在了荠儿背上:“人都走了,你再哭一会儿也就差不多了!”荠儿疼的呲牙咧嘴,一边冲着老板娘翻白眼儿,一边抽抽嗒嗒地揉着痛处:“我不是想哭,我是止不下来!”顿了顿,荠儿嬉皮笑脸地凑到老板娘跟前:“你给他那些菊花糕干嘛啊?那东西怪难吃的。”
老板娘像是猜到了荠儿会这样问一般,并不理睬他,只是几下把茶壶洗刷好,擦干净手道:“不是自己的事情不要知道太多。时候到了,自然会告诉你。”
“又是不要知道太多!什么都不要我知道!你们都是一群骗子!”荠儿突然觉得很委屈,就像一个塞满了火药的桶终于遇到了火星子:“你们总要我别多管闲事,小莲这样,连你也是这样!”眼看着荠儿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老板娘并不搭他的话,淡淡道:“你哭够了,就把门关好去睡吧。我先睡了。”说罢回房睡觉,只留下涕泪满面的荠儿。
第二天,老板娘难得地没有早起。直到太阳照到了床头上,老板娘才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坐了起来。早饭是不用准备了,午饭看这时间也来不及了,索性关门休息一天。荠儿昨晚哭了那么久,想必现在还起不来。这么难得的休息日子,不如再躺下睡会儿。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这么没眼神儿…”老板娘一边嘀咕着,一边披上衣服去开门。门拴一打开,迎面扑过来的江公子差点儿把老板娘撞倒:“老板娘,今儿放荠儿出门,怎么都不告诉我呢?”
“什么?我什么时候放他出去了?”老板娘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拉着江公子奔向荠儿的房间:“江公子,你快把门撞开!”眼看江公子还有些犹豫,老板娘不管不顾地一把推开他,自己撞了上去,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荠儿的房门没有锁,床铺整整齐齐,根本是一夜没有人睡过的样子。
日期:2014-01-04 23:31:00
“怎么办,这孩子我就是随便说了他两句,怎么还跑了呢。江公子,你在哪看见他的?”老板娘一下子手足无措地瘫在了地上,抓着江公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我,我在烤肉摊那里看到他的,当时他正和那两个卖羊肉的撕扯不清呢。我看到了,就过去把他拉开了,问他话他也不理我,自顾自就跑开了。”江公子似乎被吓到了,话都说不清楚了:“老板娘,这地上凉,你快起来!”
老板娘瘫坐在地上,丝毫没有理会江公子。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老板娘扶着江公子,慢慢站起来,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去找荠儿。
“老板娘,荠儿他还是孩子,贪玩儿。少干一天活,也没什么事情吧?”江公子看老板娘脸色阴晴不定,小心翼翼地发话。
“江公子,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老板娘停下脚步,正色道:“荠儿是小莲托付给我的。小莲拿我当姐姐,我也不能辜负她,自然像待家人一样待荠儿。我生气,当然不是因为他不干活儿。只是,有些时候,他该清楚什么应该知道,什么不应该知道。”
“荠儿,他到底怎么了?”江公子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神色也变了:“难道还是因为小莲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莲。”老板娘凄然一笑:“最近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又摸不清楚头绪。但愿这次,荠儿没有惹到什么才好。”老板娘说完就自顾自地向前走,江公子也不再问话,只是紧紧跟在老板娘身后。
两人来到烤肉摊。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儿食肆没开门,烤肉摊子人满为患,甚至将街道都堵了。老板娘看着层层围围的人,皱了皱眉头,正要离开,突然被人推搡了一下,险些摔倒。回头一看,是个年轻官员,穿着半新不旧的官服,正在交代下人买烤羊腿。年轻官员满怀歉意地向老板娘鞠了一躬,江公子正要代老板娘表示没关系,老板娘却突然拉住了这位官员:“麻烦问下,这家摊子总这么多人么?”年轻官员愣了一下,还是礼貌地回答:“是的。我们从开始就在这家摊子买羊腿,一直人都很多的。”
江公子正奇怪老板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老板娘就拉着江公子走了。两人在胡同里待了一会儿,老板娘突然拽住了一个迎面走来的少年:“荠儿跑到哪里去了?”
江公子仔细一看,那张满是炭灰的小脸,可不正是在烤肉摊上打零工的少年。他可能是去给两个胡人送羊肉去了,身上还有浓烈的膻味和血腥味。少年一脸无辜:“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啊!”
日期:2014-01-05 00:01:00
“你再装?”老板娘似乎生气了,伸手就要拧少年的脸。
“你别伤害无辜!我在这儿!”江公子探头一看,可不正是荠儿!可眼下荠儿像是没看到江公子般,气鼓鼓地走到了老板娘跟前打掉她的手:“你平时欺负我也就罢了,你不许再欺负我朋友!”
“呦,这么快就成你朋友了啊!”老板娘满不在乎地掏出手帕擦擦手,瞪了一眼荠儿:“人家只不过昨晚给你个住的地方,就成了你朋友。那我管你吃管你喝,还救了你的命,你是不是该给我磕两个头再叫我声大恩人呐!”
“你——”荠儿脸涨得通红,正要回嘴,被那少年一把拦住了:“荠儿,不能无礼!”荠儿还想争辩什么,少年扯扯他的衣袖:“老板娘待你多好,你还不知足。况且,老爷子吃了菊花糕和茶水后,今天真的清醒多了,我还要谢谢老板娘呢!”
江公子听了几个人的对话,事情的原因也明白了,此时也来打圆场:“荠儿,听话。你说说看,老板娘什么时候做过坏事?她不都是为了你好么?你不知道,她今天看到你不在,都快要急死了。”
荠儿看看劝他的两人,愤愤一跺脚:“好,你们都说她好,那我告诉你们,徐车夫那次…”
“荠儿!”老板娘突然喝住了荠儿:“你跟不跟我回去无所谓,我不在乎。但你今儿走了,以后就别再回来找我,陈老爷子的病,我也不管了!”
荠儿听了这话,像条鱼一样,干张了几次嘴,就是发不出声音。沉默的气氛尴尬地蔓延,最后还是一个胡人一嗓子打破了平静:“你们这是在这儿干嘛呢!”
几个人齐刷刷地回头,看到羊肉摊上的一个胡人正冲这边探头探脑,另一个则是直冲着荠儿就来了:“小兄弟,和你老板娘吵架了吧?我早就告诉过你,这女人靠不住。怎么样,还是来我们这里吧?好吃好喝伺候你,我这小伙计太不中用了。”
那胡人一边说着,一边把少年推倒在地,另一只手则一把抓住了躲闪不及的荠儿。老板娘拉着荠儿胳膊,奋力把他藏在身后,语气淡淡地:“我就是再靠不住,也是他老板。我不让他走,谁也带不走他。至于你,”老板娘扫了一眼地下的少年“还是对伙计好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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