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肆——平凡人家的饮食故事》
第18节

作者: 大头宝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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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4-24 10:38:00
  “然后呢?然后怎样?”荠儿今天不知道怎了,话特别多。老板娘实在忍不住了,把帕子扔给他:“你去我房里,把那条鹅黄色的帕子拿来。这条不中用。”待荠儿老大不情愿地离开了,老板娘才偏过头来,示意少年继续说。
  “老板娘你也知道,本来这世道就人情凉薄,更何况我们只不过是几个乞丐。街上的人根本不肯帮忙,甚至有人说,这大冷天的,火烧不起来的。我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哭喊,没有一个人理会我。我嗓子都喊哑了,才碰到从酒楼里出来的陈老爷子。他被一群人簇拥着,根本没看到我这边。我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跑过去向他求救。那些侍从都想拉住我,幸亏我个子小,从那一群人腿缝里钻到了老爷子面前,求他帮忙。”少年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恰巧荠儿取了手帕回来,老板娘接了赶忙把手帕递给他。少年擦了擦眼睛,更是泪如泉涌,嘴上倒是没有断了话:“老爷子人心善,一听这赶紧叫身边的人跟我回去。可等我们回去,已经太晚了。那破庙本来就不结实,火一烧,里面的骨子全断了。等我们赶到时,火是停了,可是庙已经塌了。”

  荠儿听到这里,已经眼泪汪汪。他从少年手里接过帕子擦一下眼睛,抽抽搭搭地说:“我,我和你也差不多。我当时…”
  “荠儿!”老板娘一把夺过帕子丢给少年,狠狠地拍了荠儿后脑勺一把:“你凑什么热闹!让人家把话说完!”
  少年拿过那帕子抹着红肿的眼睛,继续道:“我带着人拼命扒,可是只找到了叔叔伯伯们已经烧得不成样子的尸体。刚才还是活生生的人啊,还能和你说话喝酒,就这么一下子没了。我趴在地上哭得几乎断了气,后来就人事不知了。等我醒来发现在医馆,是老爷子带我来的。我听抓药的郎中说,老爷子买了几块地,把我的那几位叔叔伯伯都葬了。我后来去墓地看过,那地方虽说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倒也清净。想我几位叔叔伯伯生前漂泊,死后总算有个安息之地。老爷子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还不清了,索性去找他,说我要给他做牛做马一辈子。”

  “那老爷子就同意了,然后你们回来了?”荠儿被打了一巴掌,说话还有些愣愣的。
  “没有,老爷子一开始不同意,,说自己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替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赎罪。他还说我年纪轻轻,要给我些银两自谋生路,不要跟着他做一辈子小厮。可我觉得老爷子对我的恩德太大了,我这辈子已经还不清,于是死缠烂打。老爷子最后没办法,留我在身边,人前让我做些端茶倒水的轻活,没人的时候就教我念书,说等我念明白了就供我考取功名,可惜…”少年的话似乎说完了,终于一抽一抽地趴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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