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肆——平凡人家的饮食故事》
第40节

作者: 大头宝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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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2-13 01:48:00
  荠儿趁老板娘和沈大妈说话的当儿,偷偷溜了出去。谁料到一出门,荠儿就碰上了刚刚在店里吃米糕的姑娘。那姑娘红着脸对荠儿打了个招呼,便低头不语。荠儿看她苹果脸儿红扑扑的,倒是惹人喜爱,便打趣道:“姑娘,你的脸怎么总是红红的啊?”话音未落,老板娘掀开帘子大声道:“荠儿你干什么呢!整天游手好闲不学点儿好!快跟人家道歉!”荠儿道了歉,跟在老板娘身后,一边吐舌头一边不服气地嘀咕道:“我又没有做什么,只不过逗逗她么!”老板娘看了一眼喝得正开心的沈大娘,威胁荠儿:“你要是再给我强词夺理,我就让她给你说媳妇儿。”

  荠儿被老板娘说得哑口无言。等老板娘进了后厨,一个细细的女声在背后传来:“说媳妇儿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干嘛这么怕啊。”荠儿回头一看,正是刚刚那个苹果脸姑娘。不知道为什么,荠儿看到她突然有些害臊,佯装镇定地梗着脖子道:“你懂什么啊,我还小呢!而且啊,”荠儿压低声音:“你看我老板娘这么坏,我还要多吃她几年!”
  姑娘被荠儿的话逗乐了,便顺着他的话道:“我看你老板娘对你很好啊,你多大了啊?”荠儿不屑地撇撇嘴:“你别看她面上对我好,她啊,背地里老让我干活!还有,你别跟训小孩子似的说我,我今年都十五了!”被荠儿一顿抢白,姑娘也不恼,反而一脸疼惜地看着他:“你十五了啊?那和我弟弟一样大呢!你看着真小。我弟弟在家的时候啊,特别受宠,我爸妈什么都不让他做的。我们俩小时候啊…”

  荠儿没想到姑娘就此打开了话匣子,可他又实在不想听她弟弟的故事。见沈大妈一个劲儿往这边儿瞅,荠儿灵机一动:“好姐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啊?那个大娘喝得有点儿急,我怕她一会儿喝多了,我又得收拾。你能不能过去和她说说话,让她慢点儿喝?”
  日期:2014-02-13 04:26:00
  趁着姑娘和沈大娘聊天儿的空,荠儿闪到了后厨。老板娘拿了一根筷子,试了试先前煮的肉排骨。见骨肉已能分离,老板娘在锅里加了蜂蜜,盐,调大火继续开盖儿煮。荠儿闻着肉香,忍不住流口水:“她又不是什么贵客,你干嘛煮这么麻烦的肉啊!”老板娘白了荠儿一眼,一边把掺了榆叶儿的鸡蛋烙成薄薄的鸡蛋饼,一边教育他:“开饭店么,就要对客人一视同仁,懂不懂?客人想吃肉,就要做肉;客人喜欢吃甜的,就要做甜的。客人…”荠儿忍不住打断老板娘:“你就直接告诉我,沈大娘喜欢吃甜的,喜欢吃肉,所以你偷懒把两道菜合成一道了不就好了!”老板娘用空着的手拍了荠儿一下:“真不愧是我带出来的,这不也不笨么!去洗洗手,帮我包烧卖!”

  老板娘说的烧卖,是用榆叶鸡蛋饼做皮儿,包住用猪肉糜,切细的马蹄、虾仁儿和榆钱儿调的馅儿做的。把馅儿包进去后,用豆腐皮儿切的细丝把皮系住,放到锅里蒸。等烧卖蒸熟后,沾醋、姜粉和酱油吃。荠儿最喜欢做这道菜,因为老板娘切豆腐皮的样子简直是艺术。等烧卖全部上锅后,老板娘把之前煮的排骨连汤捞出,滤掉多余的油,放到一个蒸锅里蒸,这样做出来的肉瘦而不柴,表面干爽,咬下去汁水四溢。吩咐荠儿看好锅,老板娘长长伸了个懒腰,苦着脸道:“我出去看看沈大娘喝成什么样了。她可千万别再劝我了。”荠儿拉住她,笑道:“你放心吧,我刚才让那个姑娘过去陪她了,一时半会儿喝不醉,你坐下歇歇,我去找安生。”老板娘一把推开荠儿道:“你胡闹呢!我不是整天教你么,怎么能这么对待客人!”

  荠儿看老板娘匆匆离开,恨恨地对着空气打了一拳:“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想把之前没赚的钱补回来么!”说归说,荠儿还是老实地坐下来看锅,把蒸好的排骨和烧卖端出去。
  “我说姑娘啊,你看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你这小伙计早晚要成家,到时候就不由你了。这姑娘这么懂事,你何不就给他俩凑一对儿呢?”见荠儿端着菜过来了,沈大娘嗓门儿更大了:“荠儿快过来!看大娘给你找的这好媳妇儿怎么样!”
  日期:2014-02-13 12:04:00
  荠儿硬着头皮走上前,声音结结巴巴,小得像蚊子哼哼:“沈,沈大娘,您的菜在这儿。我先走了。”荠儿手还没从盘子上抽开,就被沈大妈一把抓住了:“大小伙子还害羞呢啊!人家姑娘都没害羞,你臊什么劲啊!”
  让沈大妈这么一说,荠儿又羞又恼,忙不迭地抽手。可那沈大妈身强力壮,荠儿怎么是她的对手?正是两人闹得欢的时候,那姑娘开口了:“哎呀!我这出来一下午,都把正经事儿忘了!我娘要我上街来买线的,这都快该做晚上饭了,我线还没买回去呢!”荠儿一听,几乎是跳起来摆脱的沈大妈:“你一个女孩子,回家太晚会挨骂的!我把你送出去,咱们快走吧!”说完也没给姑娘留下告别的时间,推着她就向门外跑。

  一跑出店,荠儿就结结实实地吸了一大口气,不料吸进去了一大团柳絮,呛得直咳嗽。姑娘好心地给他拍背,面有不悦:“你跑那么快干嘛啊,也不怕摔了!”荠儿猛擤了几下鼻子,一脸痛苦道:“和着她说的不是你,你当然不跑了!我看我要是再在那里待一会儿,她就能把我和老板娘都给打发出去!”那姑娘停下手,低头看着自己的鞋:“你别这么说沈大妈,她人很好的,只是喝了酒有些话多而已。再说了,她也是为你好么!”荠儿又打了个喷嚏,皱着脸道:“你不提我都忘了,我不是让你帮我看着她少喝点儿么!你自己看看她都醉成什么样了。”荠儿说到这里,忽又大度地摆摆手:“不过老板娘说过,你是客人,所以你帮我这一下午,我也还是得谢谢你。好姐姐,我回去干活儿了,老板娘被她缠上,估计今晚的饭都是我的事儿了。”姑娘咬咬嘴唇,红着脸问:“不是说你们店客人特别多的,你一个人忙得过来么?我也会做饭,我看不如,让我来帮你吧!”

  荠儿听了她的话,忙向后退了两步,险些被凸起的石砖绊倒:“别别别,我自己忙得过来。倒是你,快点儿去买线吧!回去晚了,你娘会骂你的吧?”
  姑娘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嗯,那我先走啦。以后有机会我再来找你。对了,我叫小月,在金线泉那边住!”
  荠儿一边往后门绕,一边回头跟小月说再见,还要提防被沈大妈看到。好不容易绕到后院关好门,荠儿靠在石磨上,觉得整个人都散架了,小声嘀咕着:“女人都有毛病么?一个要做媒,一个要来找我。没事都来找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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