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肆——平凡人家的饮食故事》
第41节

作者: 大头宝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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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2-16 11:22:00
  “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荠儿刚刚闭上眼睛,听见身后的声音吓得猛地回头:“你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不知道会吓死人么!”安生揉揉鼻子:“我刚刚从前面过来,谁知道你在这里。你现在倒是真容易受惊吓呢。”荠儿无奈地趴回磨盘:“你是不知道,外头那个大妈啊,折腾我快一天了。又要给我说媳妇又要…”荠儿突然想起来李县丞,顿时一跃而起:“你知不知道李县丞找她说媒?”安生神秘地笑笑:“我当然知道了,来就是跟你说这事儿呢!”荠儿瞪大眼睛:“和着你都知道?那找老板娘来说媒这件事儿你也知道?”

  这下,轮到安生瞪眼睛了:“沈大妈找老板娘来了?快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原来你不知道啊。”荠儿失望地叹口气:“本来还打算去找你问问话呢,幸亏我没去,不然还白折腾一趟。”安生皱皱眉:“也不算白跑么。我从小姐那里来的,要找老板娘。”
  荠儿每次从安生那里听到婉容,就知道会有故事。果然,安生拉拉荠儿的袖子:“你去帮我把老板娘叫过来吧,我跟她说。”荠儿把脖子一梗:“凭什么啊!现在正是吃饭的时间呢,老板娘走了耽误赚的钱,你赔得起么?有什么事告诉我,我转达!”安生为难地挠挠头:“可是小姐说了啊,要我亲自告诉老板娘的。”荠儿转了转眼珠子:“那我看这样吧,你和我一起去干活儿,等忙过这阵儿,你再说也不迟啊。”

  安生还没来得及拒绝,老板娘急火火地跑到了后院:“荠儿,快过来帮我把手。诶?安生你什么时候来的?正好,一起过来帮忙吧!”
  日期:2014-02-18 06:46:00
  安生和荠儿回到店里,才知道为什么老板娘要叫两个人来帮忙。沈大妈伏在桌上不省人事,酒杯在地上摔的粉碎。两人刚一靠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儿。荠儿面无表情地凑过去,回头招呼安生:“过来搭把手,帮我把沈大妈扶一下。”安生皱着眉头道:“怎么扶?我看,让她在这里睡着好了。”安生话音未落,老板娘在他身后推了一把:“泠儿真是把你惯坏了。”安生一个趔趄,险些扑到沈大娘身上。荠儿伸手扶住他,幸灾乐祸低声道:“你看,婉容一定没教你,什么是忍。”

  老板娘让荠儿和安生扶起沈大娘,自己把醒酒药放进她嘴里,又喂下一碗浓茶。做好这些,老板娘嘱咐两人把沈大娘扶到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自己便去后厨做菜。安生跟着荠儿收拾桌子,心里有些着急:“我说荠儿,老板娘什么时候忙完?我还得回去交差呢。”荠儿四下看看没人注意到自己,便学者老板娘的样子皱眉:“泠儿真是把你惯坏了。你看,我也没拦着你,你干嘛不去后厨找她呢?”

  “小人得志!”安生愤愤不平地推开荠儿跑到后厨。刚掀开帘子,安生就被呛得连连咳嗽,赶忙退了出来:“老板娘好像在里面炸辣椒油呢,呛死了!”荠儿同情地上去拍拍他肩膀:“这还只是个开始呢,谁叫你赶上了。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什么叫倒霉了。”
  果然,没过多久,老板娘就开始叫两人帮忙。荠儿在厨房里帮着做菜,安生负责上桌。饶是这样,安生还觉得从门缝里传来的丝丝缕缕的辣味儿熏得人睁不开眼。等客人都招呼的差不多了,安生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荠儿:“这么呛,你没事么?”
  荠儿摇摇头:“没什么事啊,这味道总闻,也就习惯了么。你多吸两口,没准还能败火呢。”安生大惊:“辣椒油还败火?”荠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辣椒油?谁做辣椒油了?”
  日期:2014-02-18 08:19:00
  安生觉得荠儿有些不可理喻,也不再搭理他,直接拽着他袖子去后厨。老板娘正把一盆黄黄绿绿的水到到身边的水桶里。安生凑上前去,不确定道:“我刚才明明闻到一股辣乎乎的味道,怎么现在没有了?”荠儿凑过来,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安生嘴里:“你尝尝,你是不是还闻到这个味儿了?”
  安生小心地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低呼一声:“吓死我了。”老板娘笑道:“怎么,还记恨我当年给你吃菊花糕呢?”安生红着脸点点头:“刚刚在外面闻到辣椒味儿,我以为你们给我吃的辣椒呢。而且,”安生有些埋怨地看了荠儿一眼:“刚刚我问他,他说闻闻就习惯了,把我吓得够呛。”荠儿一脸无辜:“我刚刚根本没注意你说什么好么?再说了,柳絮稍微拌一点辣椒油,味道会好一点么。老板娘每年都做,我自然说习惯了。”

  “我吃的是柳絮?”安生大惊,恨不能把舌头拽出来看看:“就是外头飘的那白白的东西?”老板娘拿手指点了他脑袋一下,拉过一个大盆:“你吃的是柳絮,不过不是外头飘的那种。那种已经开白花的,就太老了,我给你吃的是前几天摘的新芽。你看,”老板娘说着,从盆里又夹了一筷子放到安生嘴里:“就是这个。味道怎么样?”
  安生看着那一盆绿绿黄黄的东西,小心地嚼了嚼:“有点苦,不过挺鲜的。很好吃。这个怎么做出来的啊?改天我得让李县丞来尝一尝。”
  荠儿本来已经在擦地了,听到这里又回过身子悄声道:“这柳絮啊,就这几天能吃,晚了可没有了。你看外头那么多张嘴,卖的可不快?你刚刚不是说婉容有事情找老板娘说的?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儿说,不然我不让老板娘给李县丞留柳絮吃了。”
  日期:2014-02-18 12:18:00
  “你简直是趁人之危!”安生刚想跟荠儿理论两句,被老板娘拉住了:“安生啊,你帮我个忙,出去每桌送一小碟柳絮,让他们尝尝鲜。对了,沈大妈也差不多醒了,你也乘点儿给她,这菜对肝脏好,她刚喝了酒,吃点没坏处。”
  安生眼看老板娘那一大盆柳絮被分出去一半儿,再想想荠儿的话,脸一下子憋红了:“老板娘!小姐说,让你帮李县丞找个姑娘,赶紧成婚!”安生说到这里,声音明显小了:“最好是快死了的。”
  “你们家小姐有病吧!”荠儿脱口而出,刚要问个究竟,被老板娘喝住了:“荠儿!你一起去外头送菜吧,顺道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需要。顺道把门关了,别再让人进来了。”
  荠儿不甘不愿地跟着安生出去送小菜。沈大妈还没醒,但身上的酒味已经轻了很多。荠儿应老板娘的要求,在她房里拿了个小薄被,小心地盖在了沈大娘身上。安生想上前帮忙,被荠儿生硬地推开了:“你别插手!沈大妈可没法儿给你家李县丞找快死的姑娘!”

  “李县丞,你看食肆那个老板娘怎么样?我说啊…”沈大妈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听到两人提李县丞,迷迷糊糊地抬起了头,接着话头说了下去。荠儿帮她扶住滑下来的被子,低声道:“李县丞不在这儿,您先别费心了。”
  沈大妈揉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算是完全清醒了:“哟,我这是在你们这儿睡了一觉啊!这天都要黑了吧!”荠儿撇撇嘴,小声道:“嗯,我们都上晚饭了。”沈大妈慌忙站起来,开始掏银子:“这可怎么好!在你们这呆了这么久,影响你们做生意了吧?”
  “沈阿姨,您可别折煞我了。”老板娘端着一份汤出来给一桌客人放下,奔过来按住她:“说好了的,朋友来聊天,怎么能收您钱呢?喏,这柳絮芽儿啊,是我前几天刚采的,现在吃正好,过几天可就没了,您快尝尝!”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白吃白喝,我可做不出来,怎么能再吃你的小菜!”沈大妈嘴上推却着,手里的筷子却伸向了那碟菜。吃了几口,沈大妈脸上简直乐开了花:“我说姑娘,我下午说的话真没错儿!你这手艺啊,都能去给当今皇上做菜了!你快告诉我,这个是怎么做的,我自己回去摘点儿柳树芽子,也弄来吃!”老板娘掩口笑道:“这个做起来还真不费事儿。把柳絮芽儿用热水焯了,泡上大半天,再拌就行。要说有什么技术含量,就是泡的时候手勤快点儿,多换几次水。”

  沈大妈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我明儿就叫我儿子去捡柳絮芽子来!我那小孙子啊,就是不爱吃饭,天天得变着花样地喂他!”老板娘听着,吩咐荠儿又去厨房里包了一点儿柳絮给沈大妈带回去:“阿姨,这柳絮这几天估计已经老得不能吃了。我看您把这些带回去给您小孙子吃。他要是觉得好呢,您告诉我,我再想法儿给你做点儿别的带回去。不瞒您说,这柳絮在我这里,一年也就能吃个一两天,不是小气,是多了真没有的。”

  “哎呀呀这怎么可以!”沈大妈慌了,急忙推开荠儿递过来的小食盒:“白吃白喝就算了,哪里还能白拿!让人说出去了,我老婆子是占你们多大便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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