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肆——平凡人家的饮食故事》
第48节

作者: 大头宝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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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3-09 13:19:00
  “阿姨,麻烦您说话客气点儿。”见老太太想要扑上来,老板娘不卑不亢地对那老太太说了一句,不动声色地将荠儿护到身后。荠儿想挣脱老板娘,可老板娘的手像钳子一般牢牢抓住荠儿,将他锁在自己身后。老太太见抓不到荠儿,将小月推了一个趔趄,自己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我命苦啊!嫁了个死鬼还带着个小拖油瓶!我图什么啊我!”
  小月咬了咬嘴唇,躬下身子:“你能不能不闹了?我跟你回去还不行?你在人家店里闹,不嫌丢人么?”听小月这么一说,老太太嚎得更厉害了:“你还怕丢人啊!你一早上在人家家里倒贴赔钱不叫丢人啊!我还嫌什么丢人啊!”
  荠儿有些忍不住了,从老板娘身后恶狠狠地大叫:“你胡说些什么呢!”那老太太一惊,从地上弹起来跑到外头,对着街上看热闹的人群开始大哭:“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啊!他们一群人合伙来欺负我一个老婆子啊!我这么大岁数了,他们还骂我啊!”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有几个知情的人上去劝阻:“老太太,你也这把年纪了,何苦跟几个年轻人计较呢?小月年纪不小了,也该找个人了啊。再说了,小月是大哥带来的,也没缺了你吃穿,您在家自己待个清静,不好么?”
  那老太太就像一个火药桶,此刻被“砰”地一声点燃了:“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啊!还说没少我吃没少我穿,她说给我做猪蹄,我一个老太太在家里巴巴等了一早上了,结果这死丫头居然在这帮人干活呢!她帮人干活都不管她娘在家里饿肚子啊!”
  小月追出店里,扑通一声跪下了:“我求求你了别闹了行不行!我跟你回去还不成么!”
  两人这么一闹,围观的人便明白了八九分。几个老头一边叹息着“孽债啊”,一边摇着头走了。其他人见此,假惺惺地劝阻了几句,也就都散了。有个好心人拉起小月,悄悄在她口袋里塞了一点儿钱,进了食肆。老太太又干嚎了几声,见没有人在看,便自己爬了起来,恶狠狠地拉住小月的耳朵:“拿了东西跟我回家!”
  小月低头进了食肆,刚刚的那个好心人正和老板娘说着什么。见小月进来了,老板娘把两只猪蹄装好,又捞了一些面交给小月。小月面色通红,低声道:“老板娘,我没买面…”“我知道啊,但是你在我这里忙了半天,这面是送你的。”老板娘看了一眼门口,低声道:“今天晚上你再来我这里一下,我还有东西给你。别给你娘说。”
  小月眼里闪过一丝惊奇,随后被泪水盈满。荠儿于心不忍,拿了手帕要递给她,被她躲开来。两个人有些尴尬地对视了几秒,小月语气坚决地低声道;“她不是我娘。”荠儿还没反应过来,小月已经提着食盒飞快地跑了出去。

  经小月这么一闹,店里一下午都没什么客人。荠儿躲在房间里,对着婉容给的那个小瓶子发呆。瓶子做的很精致,似乎还有一团隐隐的光辉在瓶里流窜。荠儿有些苦恼地闭上眼,婉容、老板娘的脸轮流在他眼前出现,让他不知所措。他似乎听到老板娘低低啜泣的声音,也似乎看到了婉容那让人永远摸不透的表情。
  “荠儿,快开门!”正恍惚间,安生的拍门声把荠儿拉回现实。“来了来了!”荠儿一边小心地把瓶子藏在抽屉里,一边应门。安生跑得满脸大汗,荠儿忍不住打趣道:“怎么,李县丞家也失火了?”
  日期:2014-03-11 13:16:00
  “别胡扯。”安生擦擦脸,拉着荠儿就要走,急得荠儿直叫唤:“喂!你脏手满手汗就这么擦我袖子上了你要不要脸了!”安生哭笑不得地松开手:“小祖宗,我错了还不行么?李县丞让我买些东西去送到沈婆婆家,我又不知道女生喜欢什么,得叫你陪我去啊!”“荠儿嫌弃地退后一步:“什么话!难道我就知道女生喜欢什么么?”
  “当然不知道,所以老板娘一起跟着么!”安生不由分说,拉着荠儿跑出院子。老板娘正和徐车夫聊天,见两人出来,徐车夫笑盈盈地拍了荠儿一下:“小子,听说你上次后来差点儿和沈媒婆家的孩子打起来啊?”荠儿不满地撇撇嘴:“你不也说了,是差点儿么?差点儿的意思就是没打起来。”徐车夫还要继续逗荠儿,老板娘打圆场道:“徐大哥,您就别逗他了!这孩子大了,你再多说他可就急了。”徐车夫哈哈一笑,换了个话题:“我说咱们今儿买什么东西啊?”安生憨笑道:“我也不懂,咱们就跟着老板娘走吧!不过,我觉得女的都喜欢衣服吧?不如我们去街上的布料店看看?”

  “好啊好啊,去买布料吧!我今年还没做新衣服呢,老板娘你看…”荠儿兴高采烈地回头,正迎上老板娘嫌弃的眼神,顿时声音低了下去:“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吧。”老板娘得意吩咐徐车夫:“咱们先去粮店,然后去叫上沈阿姨,一起去买布料。”
  荠儿闷闷地上了车,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到了粮店,老板娘吩咐安生去买大米和白面,自己则留在车上低声问荠儿:“你怎么跟锯了嘴的闷葫芦似的?”荠儿往旁边挪了挪,小声道:“我看你那么嫌弃我,我哪里还敢讲话。”
  老板娘听了荠儿的话,“扑哧”一声被逗乐了:“我哪里是嫌弃你啊!我啊,是觉得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还要新衣服穿。而且,”老板娘探出身子叫徐车夫帮安生搬大米后,折回身附在荠儿耳边:“还跟个小女孩似的。”
  “你…”荠儿正要发火,安生掀起帘子钻了进来:“米面都买好啦,沈大妈家住哪里啊?”老板娘瞥了一眼气鼓鼓的荠儿道:“从这条街往前走,到了胡同口右拐,走三个口第一家就是。”
  安生没有注意到荠儿的表情,跟徐车夫放好东西就上了车。倒是后来上车的沈大娘,一见了荠儿就大呼小叫:“哟!小伙子怎么苦着脸啊,是不是不爱见我老婆子?”荠儿勉强扯了扯嘴角,比哭还难看。老板娘有些看不下去了,揪着荠儿的脸蛋拧了两把,对沈大娘抱歉地笑道:“这孩子啊,就是有点儿任性。刚刚出门的时候我说了他两句,这不,又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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